鑒品會在國際會所舉行,國際會所居於燕京市南大街中央。
近百層的會所高聳入雲,氣派也豪華。
國際會所的大廳明亮寬敞,既融入了炎黃的傳統文化,也夾雜了國際性的元素。
彰顯了炎黃的底蘊,同樣表達與世界接軌的決心。
它不似江南水鄉的‘重巒疊嶂’,也不是皇宮那般莊嚴巍峨。
牆麵是由暖黃與淡藍組成,一點紅色條紋完美地穿插其間,交織成一幅完美的油畫。
莘燭第一次來,還挺新奇。站在這座‘時髦’的大廈前,眯起了眼。
與他人全方位比鬥貌衣行不同,他隻觀氣。
會所整體氣息明淨,尚有一絲正氣並未遭受汙染,說明會所並非醃臢之地。
相反,這裡應有國家扶持,它是有正統的淡金色氣派。
閆幽玖從車上下來後,便耐心地候在一旁。
他笑吟吟地與相熟的神交的,或者陌生人點頭致敬,眼底沒有絲毫催促。
“嘿,老閆!我就知道你肯定來!”
說話的是個熟人,衛大少。他身邊跟著兩人,一個十七八的精致少年,一個漂亮的青年。
這兩人之前還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見有人便閉了嘴。
他們心照不宣,窘迫與謹慎一閃而逝。
正觀人之氣的莘燭動動耳朵,扭頭便瞧見金紫一大團的衛大少。
衛大少爽朗地笑了:“哈哈哈,莘先生真巧!”
“你好。”莘燭點點頭。
衛大少便指指身後:“這是我弟衛橋,我朋友林陌南不用介紹吧。”
閆幽玖不在意衛大少,但他在見到林陌南的時候就緊繃了。
他還清晰的記得當初春風送來的那抹綠意。
果不其然,莘燭禮貌地打招呼,看向林陌南,烏瞳倏地亮晶晶若兩顆小燈泡。
“看著我。”莘燭驚奇地凝視,咧嘴樂了。
林陌南張了張嘴,一張美豔的臉蛋憋得通紅,囁嚅地問了聲好。
渾身不自在,他絞儘腦汁想說點什麼,太尷尬了。
為,為什麼還看他。林陌南每次都被莘燭不加掩飾的目光盯的心力憔悴。
他是不是不喜歡我,是我哪奇怪?
嚶。
莘燭感興趣地伸出鹹豬爪。
誒能見端倪了。
這欲拒還迎強取豪奪的曖昧畫麵叫兩個男人都不是滋味。
閆幽玖笑眯眯地中途截胡,握住小燭的手。
還沒達到目的,莘燭中途就被逮了個正著,疑惑地歪頭:“你做什麼?”
閆幽玖道:“我們先進去吧,站這裡敘舊並不合適,對不對?”
指了指周遭窺探的視線,閆總溫柔地哄勸。
疑惑地張望,莘燭低聲應允。頗為可惜地看看林陌南,下意識地被輕柔的力度牽走。
林陌南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猶如一隻小鹿迷失在他的心尖。
察覺那叫他吃不消的視線消失,林陌南鬆了口氣。
他捂著心口,快速瞄一眼。兩人相扣的十指叫他一瞬間心底空落落的。
幽玖看上去很高興,他肯定很喜歡小莘。
誰會不喜歡那樣一個人呢。
就連他,明明立場上勉強算情敵,可他依舊生不出任何厭惡。
要說起來,是小莘病好後,他每次都莫名很緊張。
林陌南自己未察覺,他一臉悵然若失。
衛大少眯起眼,被他弟弟捅了一下,眼神瘋狂地暗示他。
“走吧,我們也進去。”衛大少咧嘴笑,他一手攬住林陌南的肩膀。
林陌南連忙笑道:“哦,好的。”
衛二少站在四人身後,壓抑不住地露出無語臉。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糾葛。
我的蠢哥哥。
閆幽玖拿出兩人的邀請函,成功進入大廳,悠揚輕緩的音樂叮叮咚咚如清泉。
光鮮亮麗的俊男美女,成熟富態的商人或三兩成群,笑意滿滿。
莘燭一打眼,見到的便是一屋子大人物。
貴富之人身上的氣場不同,平日很少見的金貴之人,今日竟批發般現身。
當然也有個彆陰暗晦澀,黑種透紅,或者鮮豔如血。
莘燭瞥了眼角落的服務生,咧開了嘴。
赤紅戾雲在翻滾,同時這位看似不壯實的服務生身上卻有著厚重的功德金光。
這可真是有意思,他這紅雲並非黴運罩頂,是他殺了太多的人。
環顧四周,莘燭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隻偽裝者。
閆幽玖笑容不減:“看什麼?”
湊到耳際,莘燭好奇地指了指:“那些服務生來自軍隊?是特種兵嗎?”
“嗯?小燭真聰明。”閆幽玖低聲耳語。
兩人旁若無人的悄悄話太曖昧,讓一眾暗中觀察的人不免唏噓。
當初閆家一意孤行結婚,他們還當好戲聽來著。
現在瞅瞅,人家過得好著呢。
哪用他們惋惜。
如今閆總與衛大少旗鼓相當,與其他聯合起來的世家三分天下。
市場就那麼大,兩家還強強聯合一起搶占份額,導致很多公司在夾縫中艱難生存。
活不下去的都被兩個貪婪的龐然大物吞噬。
這是個很微妙的平衡點,打著攀附和交好算盤的世家新秀都在蠢蠢欲動。
但這兩方並沒與人商談交流的想法,暫時還沒人貿然出手。
他們都在等,等一個臨界點,等一隻出頭鳥。
出頭鳥沒來,安全部門的文部長帶著一名精神矍鑠的小老頭來了。
小老頭一頭銀發,眼神銳利,不怒而威。
這是個正義凜然且殺伐果斷之人。
莘燭隱隱覺得違和。
文部長笑著道:“小莘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炎黃國上將,金老先生。”
“莘先生你好,我早就想認識你,沒想到竟然今日才得見。”
小老頭給足了麵子,如此和藹簡直不易。
他性子剛烈固執,平日見人也基本都板著臉,鮮少有笑容滿麵的時候。
“你好。”莘燭不了解彎彎繞繞,也就沒有榮幸感。
“你……咦?”
莘燭眨眨眼,又眨眨眼,他往前幾分,仔細盯著金老先生的額心,驚愕地瞪圓了眼。
閆幽玖無奈地一笑,對兩人道了聲抱歉,想來他家小燭發現了什麼。
文部長不敢吭聲,忙擺手示意不必在意。
至於衛大少三人在這兩位小老頭麵前安靜如雞,不敢造次。
莘燭盯著金老頭若有所思。
金老先生任由他打量片刻,銳利的眸隱隱發光。
見他稀奇的視線回籠,才道:“莘先生發現了什麼嗎?可以和小老頭說說嗎?”
莘燭瞥了他一眼,環顧四周。
金老先生的眸子登時亮若白晝,他忙邀請道:“跟我來吧。”
“嗯”了一聲,莘燭便跟著走了幾步。
驀然頓住,他瞧著站定微笑的閆幽玖,看他眸光繾綣凝情,心中一緊。
閆幽玖笑眯眯地道:“我和老朋友說說話,你先去吧。”
莘燭抿嘴,老朋友?
係統火上澆油:“裡也有品鑒會,這正是男配與主角攻爭奪的最凶狠的時候。”
“書中的情節是林陌南喜歡一隻獨腳鶴,兩人便衝冠一怒競爭拍賣。”
輕飄飄地瞥向林陌南,莘大佬嘴巴抿直,這樣啊。
略不爽的莘燭又看了看林陌南。
這對閆幽玖來說也極其不友好了,他仿佛見到了自己的黑發眨眼茵茵搖擺。
閆幽玖的笑意漸漸淡了幾分,幽幽地瞥林陌南。
他哪裡好,總能叫小燭特殊對待?越想越酸,閆總變檸檬精。
他用嚴苛的目光審視林陌南,再也沒有曾經玩伴的互相欣賞,就礙眼。
就很礙眼。
林陌南,林陌南也很委屈很茫然。他承受了雙重的打擊與壓力,整個人都渾渾噩噩。
衛大少看不過去:“走,去那邊喝酒,不跟這妻奴說話。”
莘燭被兩位國家上層客客氣氣邀請走,也叫暗中觀察的人們一陣驚濤駭浪。
——那位到底是誰?他原來不是個智障的嗎?
——哈哈,你這就孤陋寡聞了吧……
他們這裡本就是聚光燈般的存在,出現點風吹草動對外都是震蕩。
在這一刻,莘燭的地位直線上升,從原來的閆家傻媳婦到神秘的不可得罪之人。
到了間安靜雅致的會客室,文部長玩笑幾句也離開了。
他還細心地關嚴了門。
房間裡隻剩下兩人麵對麵坐著,莘燭饒有興味不發言,金老先生也沉默著。
和其他人想象的不同,當無人後,反倒是金先生更忐忑。
兩人遙遙對望了五分鐘,金老先生謹慎地起身。
他恭敬地拱了拱手:“先生,剛剛避人耳目禮數不周,還望海涵。”
莘燭:“嗯,坐下說。”
他對這隻錦鯉精挺好奇的,怎麼蒼老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