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澤求救電話都打了過來,莘燭自然不能鹹魚。
招呼了一群神獸,坐上青龍脊背前往白澤定位幽冥之境,那裡是一片漆黑深淵。
莘燭在青龍頭頂迎風而立,柔順發絲隨風而動,他眸深沉若寒潭。
閆幽玖立於他身側:“小燭。”
莘燭“嗯”了一聲。
側頭凝視閆總鐫刻側臉:“你也許應該留下看家。”
閆幽玖輕笑了一聲:“我隻看你。”
青龍速度極快,隻花了兩個小時便到達了幽冥之境入口處,越靠近魔氣越濃鬱,越張牙舞爪。
握著拳頭,朱冥臉色難看:“我哥他情況大概很不妙。”
莘燭眯眼。
幽冥之境裡是一片濃稠黑,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股刺鼻硫酸味兒。
朱冥身形一閃,渾身散發出柔和光芒。
驅散肆無忌憚幽暗。
莘燭沉吟,指尖輕觸黑霧,隻是瞬間接觸,他便沉了臉。
這股感覺並不陌生,像他剛重生時翡翠穀良宅。
莫不是有人早安排了什麼陰謀嗎?
係統:“頭發精。”
原型為蠟燭朱冥晃了晃,“莘先生,這些濃霧是各種生物千百年積攢下來負麵情緒。”
按說本該逐年消退或維持不變,但它近些年宛若病毒急速繁殖。
已經增長到世界無法承受地步。
負麵情緒凝聚滋生出魔,魔又能激發人類最大惡意,產生更多負麵情緒,形成惡性循環。
“也許是人類數量激增產生過多惡意與被滅亡動物怨恨。”
貔貅寶寶猜測道:“罪魁禍首其實是人類。”
人類貪婪地索取著自然資源,為了一己私欲破壞生態平衡,讓無數生命湮滅於曆史長河中。
滅絕物種罪大惡極。毀滅造成巨大業障,無數年來擠壓出如此恐怖規模。
莘燭抿唇:“所以即將反噬?”
朱冥眉頭緊鎖:“我認為是,在我離開前就有苗頭。”
他首次遇見莘燭時,泉山初建,甚至沒能擁有獨立會議室,開會都在莘燭翡翠穀彆墅中舉行。
未曾想,還不到一年竟是一呼百應,不光神獸,凶獸也願意同來。
哥算準。
莘燭斂眸:“嗯,是很嚴重。”
要說誰在幽冥之地如魚得水,要數三頭犬和饕餮了。
兩個家夥剛進入幽冥之境,就被周遭散發糕點香味兒黑氣吸引,流著口水偷偷吞噬。
小禍鬥目瞪口呆。
它有樣學樣,一股酸辣苦澀滋味衝上腦殼,瞬間嗆個跟頭,連連打噴嚏。
小禍鬥辣淚眼汪汪,口感刺激,太上頭了。
莘燭樂了,擼了一把。
揮手抹去它周身黑霧,展開手掌彈出二十來個小火球。
金烏寶寶宛若打通任督二脈,化做原形三足太陽鳥,光明驅散了妄圖侵蝕他們幽冥黑氣。
“啾嗶,啾啾啾——”神駿三足金烏展開金色羽翼,振翅高飛。
耀眼光芒照亮了一片天地。
從未見過這一幕小禍鬥瞠目結舌,狗臉兒崇拜。
好厲害嗷嗚。
三足金烏速度不慢,靈活尾羽繞著青龍打轉,輕鬆地灼燒黑氣。
莘燭掏出手機,撥開瞧了一眼。
貔貅寶寶攤了攤手:“沒有用了,沒有信號。”
幽冥之境阻隔了一切。
這裡是世界邊沿,換個簡單說法更像是依附主世界小世界,是片新天地。
規則從屬於主世界,又有著輕微不同,因為它有個神明。
莘燭眯眼:“白澤怎麼發消息?”
貔貅歪頭不解。
蠟燭精朱冥道:“是我哥,白澤應該見到了我哥。”
朱冥聲音極低:“神明可在掌控世界中建立三條新規則,規則不準許違背主世界法則。”
“如果違背法則,神明將遭受反噬失去神格,或隕落、或墮落成芸芸眾生一個。”
“更有可能徹底沉睡,軀體化作小世界山川平原。”
莘燭眉梢微挑,一個念頭一閃而逝。
沒能抓住。
朱冥擰眉道:“我現在也聯係不上我哥,隻隱隱感知情況不太好。”
目光一凝,莘燭眉頭疊起兩個疙瘩:“這裡來過。”
一片黑霧下,有他留下鎏金火印。在半個小時前,他們路過了此處,金烏就是在此處化形。
眾人神色微變:“我們被困住了?”
神獸麵麵相覷。
莘燭頷首,“對,誰能察覺出白澤位置,小白能找到你哥嗎?”
小白虎麵色冷凝,凝重地搖了搖腦袋:“對不起。”
莘燭擺手,“問金老吧。”
還維持著僵硬表情金老默默地收回手,不敢再摸龍鱗,勉強地擠出個笑來:“我?”
在場人無不比他資曆深,年歲長,讓他一個新神獸小魚妖說什麼啊。
這不是在班門弄斧嗎。
貔貅寶寶雙眼一亮,將溫總幸運錦囊遞給他。
金老迷茫地捏了捏:“什麼?”
貔貅寶寶微笑,循循善誘地道:“你覺得往哪兒走靠譜?”
金老覺得這事哪兒都不靠譜,真。
讓他決定實在是太為難魚了,金老抹了把臉,感覺到一個地球重擔落在肩頭。
沉重到讓他喘不過氣來,總覺得猜錯了他得剖腹,以死謝罪。
莘燭拍拍他肩膀:“放鬆一點。”
隨便說。
沒人會怪他。
金老嘴角一抽,騎虎難下,艱難地指了個方向:“但是你們不考慮一下其他科學辦法嗎?”
貔貅寶寶捂嘴笑:“我們存在本來就不科學呀,找什麼科學?”
莘燭咧嘴,手掌一揮:“走!”
“吼——”高亢龍吟響起,青龍與三足金烏一前一後飛出,眨眼出現在百米外。
沒有神獸有異議,毫不猶豫地聽從泉山大家長。
金老張嘴。
“隨便指沒有根據”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飛行了五分鐘後,貔貅寶寶甜甜一笑:“金爺爺,現在呢?”
金老遲疑地道:“這邊吧。”
然後就在宛若兒戲行為下,出現了一點光亮。
不久前加入窮奇沒見識過金老能力,真看見光點,不禁猶疑地打量金老。
魚妖看上去弱小可憐,想不到能力特殊。
嘖。
金老也震驚。
沒人比他更清楚其中隨機性,他所指方向不存在任何邏輯性。
貔貅寶寶笑嘻嘻地道:“金爺爺您彆懷疑,這就是您力量,您給我們帶來了好運呢。”
有時候運氣比實力更重要。
金老無話可說。
忽然離開黑暗,眾人雙眼被刺痛,下意識合攏。
閆幽玖修長溫涼手覆蓋住小燭雙眸,溫柔話語落在耳畔:“稍等。”
拍了拍他手,莘燭“嗯”了一聲。
以為找到了人,等看到眼前畫麵,一行人表情都裂了。
地麵被血液染成了黑紅,數以億萬行屍走肉嘶吼著,濃鬱腐臭彌漫,它們在吞噬彼此。
饕餮寶寶聞了聞,嫌棄地撇嘴:“是不好吃。”
饕餮不挑食,隻除了喪屍。
這東西滋味還不如一塊塑料好吃。
朱冥呆了呆,整隻蠟燭險些從中間折斷:“怎麼會變成這樣?”
神明消逝後,小天地才會擁有實體。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兒?這些喪屍都是哪裡來??
哥怎麼了?
朱冥冷厲眸緊縮。
莘燭嘴角翹起:“殺殺看。”
窮奇痞裡痞氣地壞笑,骨節按壓咯吱響:“哈,打打殺殺最適合我。”
“吼——”赤紅色巨虎仰天長嘯,“老子弄死他們吼!”
笑容微頓,莘燭困惑地蹙眉:“嗯?”
錯覺麼?
“誒等一下!”金老莫名感覺不妥,伸出手卻沒能攔下人,大老虎已然衝入喪屍群單方麵屠殺。
噠。
明亮世界倏地黑暗,就仿佛它從未出現過一般,同時窮奇也消失無蹤。
喪屍嘶吼聲,**酸臭味兒,眨眼間變成虛無。
一絲不留。
詭異仿佛它們從未出現過。
莘燭蹙眉:“幻境?”
青龍口吐人言:“不,這可能是空間折疊。”
換句話說,他們雖然經過了同一個場景,很可能已經出現在另一個空間領域。
這是個疊加空間,在幽冥之地相隔一步,隔可能是一個世界。
就連方才火印都可能已經不是最初地方了。
閆幽玖瞳孔驟縮,緊握伴侶手。
莘燭揚眉笑:“怕走丟?”
閆總直視自己心意,凝重地頷首,一字一頓地道:“對,我怕,空間也不能分開我們。”
安撫地在他頭上呼嚕幾下,但自然身高有限,莘燭隻在閆總鬢角搓了一把。
閆幽玖哭笑不得。
小黑狗擔憂地“汪汪”叫,那隻老虎……
莘燭瞥了眼身後,那裡某個光點,窮奇大概在虐殺喪屍。
拍拍小禍鬥頭,莘大佬搖頭:“你應該相信他,他是泉山武力值極高家夥。”
打不過泉山大家長,但窮奇和神獸單挑勝算大。
小禍鬥似懂非懂地點頭。
眼底滿是信任,貔貅寶寶笑道:“金爺爺,現在往哪邊去啊?”
金老感覺壓力如山:“你們還相信我?”
窮奇可消失了。
貔貅寶寶笑了:“不要自責,是大家選擇,再說那家夥去折騰吧,誰危險還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