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是活死人羅刹的特教(1 / 2)

徐智噸噸噸地喝了一瓶水,“哈”了一聲,默默地蜷縮在角落扒拉手裡的袋子。

翻出水瓶,再掏找數不過來的瓶蓋,又一個一個給擰回去。

莘燭:“…………”

這可能是太過無聊養成的習慣了。

心中忖度著,他眯眼審視著曾經風光無限,未來大好的中年人,如今落魄的不如一個流浪乞丐。

黏在徐智身上的鬼學生大部分都沒怎麼成型,隻能算是孤魂野鬼找到了個移動專車。

而緊貼著徐智命脈的三隻鬼則已化出身形,並不懷好意。

或者說,仇恨。

翻開資料看了一眼,莘燭“嘖”了一聲:“下次931號負責收集資料。”

鵝子這種普通人處理妖鬼之事是難為他了。

資料不夠全麵。

起碼莘燭看出這個老師跟其他鬼怪沒關係,隻和三隻學生鬼有著血海深仇,那為什麼呢?

想觀察徐智的麵相,但他實在臟的入不了眼,黑乎乎一片,還用繃帶綁了眼。

他的身體像個黑洞,時不時往外泄露陰煞之氣。

太奇怪了。

得誇徐智的心態穩的一批,被如芒在背的盯著也淡定無比。

特教不愧是特教,這份大氣就了得。

徐智本人充滿了矛盾,他就像是個矛盾的結合體,即便蹲在橋墩下抽煙也不經意吸引注意力。

莘燭的心尖升起一抹好奇,挨不住上下打量徐智,愈發覺得此人並非普通人。

擰瓶蓋的工程不小,但徐智業務熟練,速度快。

沒一會兒他就擰好最後一個。

三人當他業務辦完了呢,徐智又一個一個給擰下來,瓶蓋又叮叮咚咚地摞成一坨。

莘燭:“…………”

絕對太閒。

一二三四,再來一遍。

徐智可能心滿意足了,一股腦塞進袋子中,他瞥了幾人一眼,麵無表情地扭頭手臂一揣躺平。

沒兩分鐘,傳來震天響的呼嚕聲,再過一分鐘,他的身體僵硬了。

莘燭:“…………”

莘燭微微睜大雙眼,摩挲下巴覺得饒有興味。

徐智的個人特色十足,有意思。

大師兄呆了呆,臉色煞變:“他死了!他沒有氣息了!!我們快點報警吧!”

擺了擺手,莘燭眯眼,徐智身體僵硬,黑氣卻越來越濃。

肆無忌憚張牙舞爪的學生鬼驚恐地逃竄。

莘燭揚下巴。

黑氣纏繞了許久,直到所有的學生包括三隻特殊的厲鬼學生都飄遠,一道黑影才緩緩出竅。

他青麵獠牙,綠眼紅發,五官猙獰,像極了地獄惡鬼。

不,他就是地獄惡鬼。

羅刹緩慢地坐起來,呆呆地望著自己的雙手,表情麻木地站了起來。

“唉。”

“嘖。”莘燭偏頭,勾唇笑了。

冰冷的神色倏地一頓,羅刹猛地回頭,與莘燭對視,驚地倒抽一口涼氣,向後飄去。

“咣”地撞上了橋墩,半個身體都嵌了進去。

莘燭:“…………”

冷靜自持呢?

“噗”地笑出來,他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現在可以說說了嗎?”

拔|出腦袋,徐智惶惑地望著這三人,忌憚地抿直嘴巴,一種鋪天蓋地的滅頂危機襲上心頭。

他可能要死了吧,他們要殺了他嗎?

“啊!我記起來了。”

大師兄忽然一拍巴掌,雙眼漸漸赤紅:“原來是你!”

徐智一愣,盯著大師兄半晌,噠噠噠驚慌地連連後退四步,心虛地漂移視線。

不,不是!

“好哇!我還說那賊人哪裡去了,原來你,你竟然……”

“哈,你這幅死樣子真解氣!”

大師兄冷笑。

莘燭仔細瞧瞧大師兄,再看看徐智,斷定道:“你們沒有因果線。”

大師兄一呆:“…………”

驀然想起什麼,低頭看地上的僵硬的屍體。

原來如此。

因為大師兄的存在,徐智張了張嘴到底坐了下來,他垂頭不言語,即便安靜如雞依舊醜陋。

大師兄也想明白,怨恨地咬咬牙,露出了一點憤懣的神色,複雜地看向了徐智。

莘燭動手指:“說說看。”

“當年我們被追殺就因為他!這羅刹吃人,吃了很多。”

那還是很久以前了,當時人們衣不蔽體,還是皇帝老兒代表天的封建社會。

他偽裝成了算命先生來到小城鎮算卦。

為了給家裡的十來張嘴賺個糧食錢,不小心就得罪了當地的半吊子。

半吊子和羅刹是一夥的,羅刹隔一段吃個人,半吊子負責驅逐,這就好比貓和老鼠做了交易。

貓不會被主人兔死狗烹,老鼠也能活的更滋潤。

他當時年輕氣盛,打傷了羅刹。

不但沒得到獎勵,被半吊子報複,不小心暴露了原型,成了被喊打喊殺的那個。

當地的官員也不分青紅皂白,是個貪官,直接下令追擊斬殺。

羅刹在夜間的能力大幅度提升,幾次險些刺殺他。

好在師父能力強,救了他。

梁子結下了。

大師兄恨的牙癢癢,任憑誰被殺了七八次都得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問題是他現在憋得慌。

分明這人和他有大仇,可因果線沒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羅刹伏法了。

不但伏法,估計還遭受了慘痛的懲罰。

也不知道當了多少輩子的畜生,這才能夠重新做人。

羅刹垂眸:“五十。”

沙啞的嗓音猶如砂紙摩擦水泥,但慢悠悠的聲音卻格外清晰,他說“五十”。

大師兄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後呆了一下:“五十?五十輩?”

“嗯,不得好死,沒超過一年。”

基本都是活生生受著剝皮抽筋的痛苦,但那些都是記憶了,重新投胎的他感覺不到的。

重新做人後,他猶如新生,過去一筆勾銷,本該與他再無瓜葛。

可他記起來了。

徐智捂著臉,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不知道。

大師兄的嘴唇蠕動。

心中的鬱氣莫名散了,他盯著悲苦到五官扭曲的男人,環視肮臟腐臭的橋洞,忽然就不恨了。

吐出一口濁氣,大師兄咧嘴笑道,“不知道你怎麼伏的法,但是我很高興。”

徐智垂眸:“他們抓不到你,就讓我當了替罪羊。”

嗜殺成性的上一世主動自首了。

徐智補充道:“那個害你的半吊子也沒好過,他下了地獄,現在還在受刑。”

“你殺的人明明更多,為什麼你都投胎這麼多次了?”

大師兄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徐智抿唇。

莘燭笑了,指了指徐智道:“因為他是羅刹,生性嗜血,他隻是本能的進食,不算過錯。”

就比如人類,不吃會餓死,殺了兔子吃掉沒關係,但倘若虐殺兔子就是大罪過。

徐智上一世的惡主要是他和半吊子勾結這點了。

自我放逐的徐智一怔,猛地抬頭。

死氣沉沉的雙眼泛著綠光,他呆呆地看著莘燭哆嗦嘴唇。

這是真的嗎?

莘燭瞥了眼大師兄:“你也為了活著殺了不少動物,他隻是吃的是人。”

就好比犼的主餐是龍一般。

大師兄恍悟,然後握了握拳頭:“我知道了。”

莘燭指了指徐智冰冷的身體:“重生就是重生了,過去不再那麼重要,恩怨都隨煙。”

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閆小龍,莘大佬深有體會,被過去桎梏太傻。

閆幽玖微微一笑:“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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