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莘燭疑惑地蹙眉:“找我報仇?”
貔貅寶寶掏出小本本:“一隻紅色的狐狸,來自東北,說老板在兩天前殺了他的親人。”
東北?莘燭搓了搓下巴,恍然大悟地點了個頭:“是他啊,嘖,可真有趣。”
按說狐狸本該感激他們,及時斬殺刺蝟精讓他苟活。
他倒是有情有義。
莘燭饒有興味地咧了嘴巴:“成,讓他過來,順便讓九尾狐也來。”
九尾狐算是狐族的仙族,能統禦所有狐狸精。
而早等在休息室的女裝鬼和聖鬥士急忙迎上來:“謝謝!”
女裝鬼在不久前感覺全身輕飄飄的,一直壓在身上的無形重擔卸了下去。
他猜測是莘燭做了什麼。
聖鬥士得知此事,立即原地等待,第三天等來了人。
莘燭擺手:“不用,這是交易而已。”
聖鬥士:“還是要謝謝。”
沒有泉山,人鬼可能分道揚鑣,因愛生恨。他不敢去想,光明的未來給了他足夠的力量。
“嗯,你也不用在意,你那弟弟骨子裡是一隻刺蝟精,不算你的弟弟。”
女裝鬼愕然,“所以,他才肆無忌憚,不顧念親情。”
“嗯。”莘燭頷首。
因為沒有。
女裝鬼捂著臉,嘴唇有些哆嗦,原來真相是這樣,“我爸他……”
“半身不遂。”莘燭瞥了他一眼,“你家剩餘的財產足夠你父親在養老院待到壽終正寢了。”
心情複雜,女裝鬼“嗯”了一聲。
他最初被弟弟欺負,爸也管過,但有了後媽就等於有了後爸。
後媽溫柔小意地撒個嬌,弟弟被訓幾句就能抹平。
弟弟死性不改繼續欺負他。
日子一久,再濃的親情也被現實磨平了。
比起調皮搗蛋卻會討好父親的次子,男生女相的長子愈發不受待見。
最後女裝鬼溺水而亡,他爸也隻是長籲短歎。
並且很快振作,當做無事發生。
女裝鬼苦澀一笑,搖了搖頭:“也是我當時不夠優秀,我因為長相自卑,我……”
“不是你的錯!”聖鬥士心都快碎了,“是那妖孽!”
莘燭盯著兩人秀恩愛,默默扭頭。
不吃狗糧!
十分鐘後,犼寶寶揪著紅毛的狐狸飄進來,他頭頂著瑟瑟發抖卻探頭探腦的兔子精圡祿。
“吱吱——”
“偶來咯,咋子咯!叫偶嘛呦。”
九尾狐一身工裝,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到了無人之處便解放了蓬鬆的九尾。
見到莘燭,九尾狐瞬間謹慎地站直:“老板哦,老板哦!”
莘燭:“嗯你好,坐。”
九尾狐被抓時產生心理陰影,敬畏老板,隻坐了個邊角,然而九條大尾巴卻占據了整個沙發。
他回頭瞄了一眼,慌慌張張地收回去:“不好意思,偶,偶不係故意咯。”
女裝鬼與聖鬥士瞠目結舌:“!!!”
九條尾巴?這是什麼?!
九尾狐嗎?
這個世界原來除了鬼,居然還有妖,還是九尾狐!
“沒事,你不用收起來。”莘燭瞥了眼女裝鬼,手指蠢蠢欲動。
不打算揪下來,莘大佬想擼一下狐毛。
心驚膽戰的九尾狐點頭。
他來之前真擔心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要被訓斥,原來是虛驚一場:“莫咯莫咯,偶莫咯!”
莘燭指了指先前雙眼猩紅瘋狂掙紮見了九尾狐立馬呆若木雞的赤紅火狐。
“這是你狐族的,他說要找我報仇。”
火狐:“…………”
告狀!
猛地回過神來,火狐目眥欲裂,眼中染上一層深沉的痛苦:“嗷——嗚——”
九尾狐的毛毛都炸了,尾巴頓時炸成了球。
這果然還是要定他的罪啊?
“偶莫關係咯!偶不隱係賊隻狐,莫關係咯!”九尾狐立即撇清關係,他真不是認識。
他自從被大泉山逮捕成了泉山第一服務生後,就勤勤懇懇在餐廳做事。
九尾狐敢用尾巴發誓,他沒有二心!
莘燭:“…………”
搓了搓額頭,他無語地笑了:“我從沒說跟你有關係,我的意思是讓你評判一下你的族人。”
“哦。”炸起的尾巴毛被撫平,九尾狐對著尾巴吹了吹:“好咯,吉島咯。”
火狐一臉震驚,差點直接掐架:“大人您真的是九尾狐嗎?”
“大人,他殺了我的親人!”
火狐一臉悲憤,吱吱怪叫:“被你們抓住算我技不如人,但你拿九尾狐來壓我不行!”
“告訴你,沒用!我隻要有一口氣肯定要報仇!你們殺了我白姨白妹。”
莘燭眯了眯眼:“繼母懷的那隻刺蝟是你的種?”
火狐怨懟的神色一凝。
暴怒地擠掉眼淚,火狐一臉恥辱,冷嘲熱諷:“什麼孩子?我和白妹清清白白,你彆汙蔑我!”
“她的孩子不是你的,你為什麼這麼激動。”莘燭還有點好奇。
那白家老祖宗真有點手段,忽悠人怪厲害的。
“呸!血口噴人!”
火狐還是隻小狐狸時,是白姨將他撿回去,養了一個月才送到一家心善的農戶家。
他在農戶家長大,開了靈智,保護農家的同時和白家互通有無。
白姨生白妹的時候,他還去幫忙照顧來著。
不過白妹喜歡上了個人類男人。
還給他生了娃子。
家裡的土雞大了,火狐正巧去送年貨,但他到了彆墅沒找著人,問過隔壁的老鼠才得知了真相。
火狐一雙眼滿是仇恨,死死瞪著莘燭:“是你們殺了白姨!”
說的也沒錯。
在不明所以的人眼裡,找上門的莘燭一行是凶手。
莘燭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火狐怒吼一聲。
他的身形急速漲大,虯結的肌肉像個壯實的拳擊手:“吼!我要報仇!我要為白姨報仇吼!”
犼寶寶的聽覺極為靈敏,簡直遭受到毀滅性的衝擊,他腦子一熱,一拳砸過去。
“吼——吼——”
論嗓門,誰比得上音波攻擊的凶獸兔子犼呢。
咆哮的火狐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噗”,第一時間就癟了下來。
出師未捷,半途而廢。
被吵的七暈八素,火狐用黑爪爪捂著腫起的臉頰,驚恐地瞪著犼,這是什麼東西?好可怕啊!
莘燭的嘴角翹起,捏了捏陣痛的太陽穴:“都安靜一點。”
犼寶寶抖了抖耳朵,乖巧地擼圡祿的毛。
圡祿:“…………”
快禿了快禿了。
兩聲凶獸的吼叫磋磨掉了火狐極端的心情,他一臉懵逼,呲牙咧嘴:“嗷,好痛啊好痛!”
嘴巴好像被打歪了。這不是隻兔子精嗎?他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一隻狐狸被兔子精打的沒脾氣:“嗷嗚嗚……”
莘燭呼嚕犼寶寶的腦殼。
戳了下圡祿。
犼寶寶眨眨眼,美滋滋地捧著圡祿:“我家鵝子很可愛吧,讓你摸一下,就隻能摸一下啊。”
莘燭樂了,還真就隻粗略地呼嚕一把,然後將犼寶寶柔軟的白毛揉亂了。
犼寶寶一點也不在意,頂著雞窩窩似的頭型美得冒泡。
果然泉山大家長也覺得鵝子是最棒的。
火狐目瞪口呆。
女裝鬼表情空白,一臉懵逼。
莘燭扔給火狐一瓶泉山水,被他戒備地躲避,火狐呲牙咧嘴:“嗚。”
犬科表達警告的方式無非是呲起利牙再炸毛。
火狐就如此。
火忌憚地狐豎起耳朵,嗅了嗅落在地上的泉山水,隱約感知到這水對他有大好處,可他不敢動。
這一定是陰謀,火狐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莘燭,綿長地低吼。
九尾狐“唉咯”了聲,“做大氅咯!”
不係好歹煩係咯。
貔貅寶寶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捂嘴偷笑,也不知誰當初三翻四次偷泉山的雞。
還大言不慚自己天下無敵,最後被莘燭通緝,瞬間嚇成狗呢。
嚇成狗的九尾狐轉正了,沒在怕的:“收咯收咯!”
不聽話的狐族都在給他丟臉。
火狐驚恐。
大人是他們狐狸一族的仙族,看樣子不準備替狐打抱不平?狐族大部分聰慧早熟,也很護短的。
就算不護短,也得明是非啊,分明是他有冤屈,怎麼就一臉昏君誤國的樣子。
火狐現在不光為親人仇恨,更因仙族被迷惑而惱火。
“彪子虎!你到底做了啥!”
莘燭:“…………”
彪子虎什麼鬼。莘燭的嘴角一抽,他沒有興趣勾引狐狸精,也不覺得狐狸精需要勾引。
古往今來,誘惑人心的法術難道不是狐狸精最擅長最稀罕的嗎?
莘燭捏著眉心:“我是以殺止殺。”
火狐:“啥?”
不想和他糾纏,莘燭在他額頭摁了一下,將記憶傳輸過去:“你自己看,到底是誰對誰錯。”
火狐一呆,本能反擊,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個畫麵,他漸漸僵硬石化。
五分鐘後,火狐像是從被冰裡刨出來一般:“不可能!”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
晴天霹靂,五雷轟頂。火狐仿佛遭受了滅頂般的打擊,他的世界觀瞬間崩塌。
“不不不不!一定是你在騙我,這是你構建的虛假記憶對不對。”
貔貅寶寶不滿:“你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