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組組長鷹隼般的眸抬起：“現在請了你。”
哦，也是。
仔細觀察組長的眉眼，莘燭意味深長地笑了，機緣就在眼前。
他輕輕摩挲著眉尾，垂眸繼續看幾人的麵相，按照麵相看，幾人不是早死之命，卻都有個特點。
“他們應該都是愛閒言碎語的人吧。”也許是不經意時冒犯了什麼。
直接致人死亡的，即便是神靈也是邪神。
還有可能不是神。
莘燭的嘴角翹起，聲音中含著一絲笑意，指尖躍躍欲試：“誒，挺有意思。”
古玩城很大，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像是個十字街。
南北店鋪林立，東西深巷擺地攤。
他們下車的地方正處於東邊的入口，旁邊是個娘娘廟，已經作為國家的文化遺產保存下來了。
娘娘廟的外牆很高，一塊塊青磚羅列的極為整齊，地上或站或坐了兩排人。
中央是一條僅能容納兩人半側身過的通道。
幾百米開外就是案發現場。
這群搞古玩的膽子也大，有說有笑，壓根不受死亡陰影的籠罩。
最外側的幾個人隨便撲了灰布子，上邊擺著點像模像樣的古董，甚至有先祖的徽章。
莘燭隨意一掃，竟發現幾個身穿大褂的盤坐在地，麵前擺放著八卦等物。
“嗯？”莘大佬搓了搓下巴。
算命的嗎？
似乎察覺到他目光中的興味，一個外表仙風道骨的笑了笑：“小先生，你我有緣，算一卦嗎？”
莘燭的名氣是大，但在這些人眼中就是普通人，他們不追星不上網，不認識他。
“有緣？”莘燭揚起眉毛，饒有興味地勾唇。
“有什麼緣分？”
算命先生的表情一僵，很快捋著長須道：“相見即是緣，相遇且多緣，小先生要算什麼嗎？”
文部長想起莘燭的身份，一臉複雜的看向算命先生。
這個緣分，老天準許了嗎？
一隻蒼老乾枯的手伸出，攔住了長須老者，那是個天生盲者，他的手顫巍巍的。
“老劉，坐下來吧，我們下一盤棋，說了你今天不可能開張。”
“喂！你這什麼話，我這不就要開張了！”
“不可能。”
莘燭看向長須老者的目光轉到天盲者的身上，天盲者乾燥的皮膚猶如風化的石頭，溝壑縱橫。
雖然儘顯老態，雙頰卻有著不正常的紅暈，他的一條腿似乎也稍有些跛。
“嗯？”
天盲者平淡一笑：“小先生抱歉，先前他跟我打賭，他不服輸，我代他向你道歉。”
“哦。”莘燭來了興味，坐到天盲者前的小板凳上：“說說看。”
“小先生，您要我說什麼呢。”
長須者好氣哦。
他們兩個打賭，就賭今天他是否能開張，天盲者說不能，他卻覺得自己今天會走好運肯定可以。
近期很多人受了命案的影響人心惶惶，好不容易來了群周身貴氣的，他當然要做生意。
好嗎，這姓秦的老東西直接搶走了他的顧客。
“為了賭約，老秦你至於嗎。”
天盲者不理他。
“您不需要。”轉向莘燭，天盲者灰白的眼球仿佛看到了什麼，頓時被刺痛：“抱歉。”
太耀眼了，像是看太陽一般，他的雙眼受不了這個。
莘燭“誒”了一聲：“慧眼嗎？”
天盲者一呆。
特殊的眸有不同種，例如能見鬼的陰陽眼，能偵破任何虛妄的天眼，還有隻能觀氣的慧眼。
兩個字頓時震懾住天盲者和長須老人，天盲者頓了一下：“是的小先生。”
莘燭頗感趣味：“算算吧，我想聽你說什麼。”
天盲者：“…………”
不算！
他不知道莘燭是什麼身份，但必定是上天的寵兒，很了不得。
他的命還沒硬到可以給這位太陽似的金焰火球算，哦，這位旁邊的黑紫色團子也不行。
天盲者顫巍巍地拿起拐杖，伸出手要摟起布子：“今天我要收攤了。”
長須老者後知後覺地看出了門道。
莘燭咧嘴：“那不說我了，你算下古玩城的吉凶呢？”
文部長，文部長的心情複雜，所以說，高手在民間嗎？他還是第一次見莘總追著個人不放。
天盲者垂頭收拾：“小先生來了，自然一切迎刃而解，不需要算了，大吉。”
貔貅寶寶挺高興的：“哈哈，你說的對！肯定是大吉！”
“我很看好你！”
天盲者抬了抬頭，又一次呆住了。
啊，也很刺眼。
天盲者神色恍惚，幾乎是脫口而出：“小小先生，你是財神附體嗎？”
“嗯？”貔貅寶寶歪了歪頭，“誒嘿，差不多哦。”
莘燭勾唇。
他指著天盲者，對一組組長道：“你們組不是缺一個觀氣人才嗎，我見他就不錯，你覺得呢？”
一組組長不知說什麼，但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望向天盲者的目光灼熱了幾分。
天盲者發懵：“…………”
啊？
長須老者差點把自己的胡須給揪下來，什麼玩意？！
今天他卜卦可是自己鴻運當頭，怎麼轉眼好運就成了隔壁老秦的？！
他瞠目結舌地“誒誒”出聲：“這不地道了啊！老秦你搶我顧客不說，現在咋還搶我機緣呢？”
天盲者恍惚地歪頭：“那還你啊。”
長須老劉：“…………”
莘燭的目光終於落在長須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嗯，你不適合算命。”
“你應該精於陣法，例如定鬼，看風水。”莘大佬上下打量老者。
然後他扭頭道：“兩人可互相彌補。”
長須老劉：“！！”
一組組長也有些恍惚，他看向文部長，得到肯定答複心情複雜地道：“兩位老先生你們……”
“同意了！我同意了！”長須老者連忙拍手：“行，就這麼定了！”
莘燭被活潑的老人家逗樂了：“你都不問問嗎？”
“不用問，你們非富即貴。”
跟著這樣的人，不就是好運當頭嗎！長須老者笑嗬嗬的：“行，今天我也收攤了！”
收拾到一半，長須老者瞪了眼天盲者，行啊老秦，今天他的確沒開張。
算他輸！
不過遇見貴人也算因禍得福吧！
旁邊的算命先生呆若木雞，這兩人算是他們中的資深天命者，忽然就被人一下子收編領走了？
從東口進入，莘燭的隊伍擴大了，特部多了兩位新成員。
貔貅寶寶環顧四周，雙眼頓時發亮：“誒！”
饕餮寶寶用力嗅聞：“好聞！”
兩隻小寶寶幾乎同時開口，他們的目光投向了某個地攤上，貔貅扯了扯莘燭的衣角。
莘燭了然地“嗯”了一聲，眸光一凜，便見蘊含靈氣的是個玉如意。
饕餮寶寶口中生津：“哇，好香啊好想吃！”
貔貅寶寶翻了個白眼：“忍著。”
饕餮寶寶：“…………”
好氣。
大家都是神獸，一起盯上了某個好東西，為什麼他要退讓。
天盲者辨認聲音，渙散的灰眸轉向饕餮寶寶，神色幾經轉變，最後驚慌地收回視線。
大，大凶之物。
一路走過，兩隻寶寶一驚一乍，得了個盆板缽滿。
貔貅寶寶捧著小小的晶瑩玉墜子：“這個是靈物呢，已經有了混沌的靈智，養一養能成妖精！”
“那起碼得上百年，養它多浪費材料啊！”饕餮寶寶不滿，“你給我吃了！”
貔貅寶寶由衷地道：“我覺得養什麼都比養你要省錢啊。”
大泉山連饕餮都養了，還差個玉石精嗎？沒準它以後能生更多的玉，泉山不就賺了！
饕餮寶寶：“…………”
無法反駁就好氣。
文部長嘴角一抽：“…………”
研究員滿眼羨慕：“部長，我也想請貔貅給我開開錢眼，我也想撿漏！”
文部長木著臉：“你自己去問。”
“好啊好啊！”研究員糾結幾秒，到底腆著臉去詢問。
貔貅寶寶正高興呢：“好，但你不能跟我搶。還有你隻有一份偏財，多了得不償失。懂了嗎？”
“沒問題沒問題。”研究員樂嗬極了，連連應下。
貔貅？咳咳咳！天盲者和長須老者差點同時摔倒，他們剛剛似乎聽見了不得了的真相。
一組組長扶住兩位老人家：“穩住，這隻是小風浪，不要緊張。”
兩位老人：“…………”
這還隻是小風浪，那啥才算是大風暴啊？
文部長一臉過來人的表情，等你們看到電閃雷鳴，老天爺給太陽撐腰的時候。
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