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完春遊活動,狄教授打開投屏正式上課，在學渣的耳朵裡是這樣的：“#￥%……”
莘燭的眉目愈發凝重,目光漸漸渙散。
狄教授能聽心音,清晰地聽到了莘燭的心思，是“這是鳥語”和一堆亂碼。
狄教授：“…………”
語氣有一瞬間的卡殼，狄教授險些繃不住麵皮,他按住了激光筆，紅點向上一指：“同學看這一個公式,計算量低,能省略許多步驟，都記好了,這是期末考試的重點。”
期末考試重點？莘燭的雷達霍然接收到信號,“滴滴滴”地錄入了。
想叫莘燭明白宛若隔開一道天塹，但死記硬背他可以。
狄教授險些笑出來,“今天就上到這裡。”
同學發懵，有的掏出手機或者抬起手腕看一看時間,這才上了半個小時的課，還有十五分鐘才下課。要提前放學了嗎？那感情好啊！
“接下來,交給你們，可以討論春遊，也可以嘗試一下新公式的運用。”
“作業的話,回去用這個公式寫一道代碼吧。”
狄教授的雙手拄著講台,身體向前傾,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期待的小臉兒：“沒問題吧？”
“沒！問！題！”學生們的雙眼亮晶晶,激情澎湃地扯起嗓子。
狄教授滿意地點點頭：“嗯。”
學習是不可能學習的，同學全部的心神都在遊玩上，幾人一波討論起帶的東西。
狄教授無聲地示意，莘燭與閆幽玖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狄教授：“我還當你來不了了。”
差一點。
以閆總的性格，青雲大學險些又增加一棟樓，掛科建樓就罷了，不上課也送樓就太奢侈了。
狄教授聽了心音，眼中的笑意一縷縷擴大，“好了，我是想跟你們說一件事。”
提起正事，狄教授的眉目淩厲幾分，平日溫和的麵龐棱角分明。
莘燭好奇，不禁挑了挑眉。
狄教授斟酌著用詞：“是這樣，我最近發現學校有不少學生都存在著暴躁的情緒。”
這些隱藏在人群中的暴躁學生反社會，反人類，反網絡，像無數中二湊在一起，概括來講就是反一切能反的，不能反的創造機會也要反。且這個規模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彌漫。
“已經出現幾起惡性的打架鬥毆事件了。”狄教授幽幽一歎。
莘燭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暴躁症？
被寶寶們的腦回路帶偏，他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閃念：春天交|配的季節到了，雄性為了獲得繁育權力是這樣，不光暴躁，他們可能易怒還愛動手。
很好，邏輯自洽。
他的表情太真誠，唬的狄教授都險些相信了他，但神獸的堅持讓他控製住了自己。
“不是，打架也有女生，有個女生膽小怯懦，但最近像變了個人。”
抽煙喝酒燙頭，原本一個上進的乖乖女打扮的像小太妹。
狄教授：“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但我們不知道。
訝異地眨了眨眼，莘燭的烏瞳閃過一道精芒：“嗯，那倒是有點意思，去問問看。”
狄教授擺手，指了指台下堪稱格格不入的角落：“就在那邊，問吧。”
莘燭循著視線看去，表情頓時繃緊，有點辣眼睛。
先前完全沒注意到。
說小太妹惹眼吧也不儘然，她坐在角落裡，呆呆地垂低了頭，既不出聲也不動彈。眼睛死死地盯著桌麵，像是桌麵上有什麼吸引她似的，仿佛能看出個花來。
她的存在感極低。
但同時奇特的裝扮又吸引了一波辣眼睛卻還想看的人，人類就這樣，越刺激越惦記。
莘燭“嗯”了一聲，蹙眉道：“她身上沾染了怨氣，她被鬼附身了。”
狄教授早有預料：“果然如此。”
莘燭環著胸想了片刻，提步走過去，坐在她的前排，半側著身道：“離開她，否則我動手了。”
他像是會發光的太陽，在班級裡博人眼球般的閃耀，烏泱泱的討論聲漸消。
刷刷抬起頭，學生好奇地盯著莘燭，他要做什麼？
班級有一種榮譽感。
哪怕不是莘燭的粉絲，也莫名生出“看到沒，這是我的同學”的與有榮焉，所以他們更在意。
女生一個哆嗦，並不搭腔，腦袋埋得更低，全身不一會兒瑟瑟發抖起來。
怨氣還在，但藏在身體內的鬼主動將控製權還給了女生。
女生是個膽小內向的，直麵莘燭時嚇壞了。
莘燭：“…………”
他緩緩地伸出了手，陡然一隻修長的大手握住了他的，閆總微笑著在女生的肩上輕輕地一拍。
看似很輕像拂塵，但對於隱身的怨鬼來說堪稱壓下一座泰山，她差點壓吐血了。
被狠狠打出女生的身體，怨鬼飄了幾米才停下來。
她驚恐萬狀，扭頭就跑。
然後，然後就撞上了一對涼颼颼的黑豆眼，小黑蛇吐著蛇信子，“嘶嘶”的聲音砸在她的心尖。
女鬼的心拔涼拔涼，跑也跑不掉，死肯定是不想死的，她把心一橫，噗通跪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冤情，我真的抱歉！”
怨鬼離開，女生一個激靈，茫然地抬頭。
怎，怎麼了嗎？
她的印堂不再發黑，神態恢複正常，但被陰氣侵染過，身體很虛弱，三把火有氣無力的。
莘燭揚起下頜：“回去補一補身體，多曬太陽，晚間彆出門。聽懂了嗎？”
女生呆了呆，“啊”了一聲，“聽懂了聽懂了。”
她是個乖女孩。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完成，哪怕要求她的隻是同班同學。見人離開她籲了口氣，低頭一瞧，猛地發現自己滿手紅的嗜血的手指甲，驚恐地倒抽一口冷氣。
這，這這……
莘燭回頭，手指彎曲，敲了敲桌麵：“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
彷徨無措地縮著脖子，女生惶惑地抬頭，對上莘燭布滿自信與從容的眸，驀地安心了。
怯怯的表情漸漸平穩，女生開口，嗓音乾澀：“謝，謝謝。”
“客氣。”
閆幽玖站在一旁，就酸，就很檸檬。
莘燭察覺身邊的大高個近乎實質的怨念，嘴角抽搐著扶額：“你這是無差彆嫉妒。”
閆檸檬心中有點憋悶，不爽的情緒必然要發泄，發泄的目標是女鬼。
女鬼：“…………”wtf？
你們沒良心。
同學偷覷這邊的狀況，好奇莘燭夫夫跟女生說了什麼，可惜閆總氣場兩米八，沒人有膽量靠近。全都看似在熱絡地討論，實則豎著耳朵，使勁地聽八卦。
八卦沒聽見，但攢了一腦門的問號：“？？？”
叮鈴。
下課鈴響了，狄教授仔細觀察女生幾秒，笑著宣布：“好了，下課吧。”
“教授拜拜！”學生三三兩兩地嚷嚷著，還挺有禮貌。
狄教授笑而不語。
女鬼戰戰兢兢想跑，被閆幽玖反手收起，“還有一堂體育課，我們現在去體育館嗎？”
中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足夠學生們從教學樓到達體育館了。
莘燭“嗯”了一聲：“走唄。”
兩人剛準備踏出教室門，兩男一女迎了上來，拘謹地清了清嗓子：“莘同學，謝謝你的慷慨。”
莘燭打量三人，說話的男生是有組織才能的人，以後在公司也能混的不錯。
另外兩個也不算差，富豪達不到，小康是可以的。
“不用客氣。”錢多了就是個符號，他如今單單給人看麵相就能賺幾倍投入的錢。
三四十萬在他眼中與每次直播撒幣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