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歎息幽幽響起:“我知道了。”以一種不知是倦怠還是疲憊的聲音說。
琴酒最後看了貝爾摩德一眼,沒有接話。
他隻是拿起了自己的狙.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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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疏散了人流。
雖然對於黑衣組織的具體計劃並不是十分清楚,但就目前‘銀發殺人魔’的行動來說,他大概也能猜出不少了。
畢竟,他可是在那裡呆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
綠色的眼瞳變得銳利起來,他側頭看向那個跟明美有幾分相似的年輕少女,沉聲道:“離開這裡。”
雖然局麵已經被控製住了,但主犯到底還是逃脫了,而且……
對於‘他’有沒有幫手這一件事……他也不能確定呢。
他並沒有刻意冷言冷語,不過本身的性格也令他對這個陌生少女——即使她和宮野明美長相相似——說出什麼溫柔的勸告。
然而令赤井秀一感到意外的是,他從這個本以為不會再與自己有什麼交集的少女口中,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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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頓了頓,fbi的精英探員再次確認道:“他長什麼樣子?”
這份急切與他先前運籌帷幄的模樣實在相差太遠,毛利蘭稍稍後退了一步。一瞬間,年輕的女孩居然覺得自己從那雙綠眼睛中看到了與先前銀發男人相似的東西。
“是……一個銀發的先生。”蘭頓了頓,努力回憶著,試圖用自己的語言組織起一個完整的畫麵:“長發,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氣勢……氣勢很嚇人。”
赤井秀一的瞳孔猛然緊縮:“是不是還帶著一頂黑色禮帽?”
“對。”蘭下意識的回答,隨即後知後覺的發出疑問:“您,認識那位先生嗎?”
赤井秀一沒有答話。
豈止認識?
沒想到……這一次,他居然也來了。
不隻是出於什麼想法,赤井秀一忽然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愫,他下意識的抬頭,朝著東邊的方向望去。
離這裡不是很遠的地方,有一棟廢棄了的大樓——正在拆遷中的那種——黑夜為它鍍上了一層極為神秘的光彩,也落下了不曾融入黑暗的森冷。
黑色長發的fbi探員抬頭,目光朝著某一處窗口聚焦,綠色的眼眸中帶著幾分探究與若有所思。
他本該什麼也看不到。
琴酒想。
透過狙擊鏡的鏡片,銀發男人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前搭檔的表情,甚至於他說的話,也能通過不甚清楚的唇語稍稍猜到一二。
相隔數百米的距離,卻分明仍在琴酒的狙.擊範圍內。
他的狙.擊能力在組織中算是排的上號,這個距離,絕沒有失手的可能。
琴酒的手很穩,心也很穩。
垂下眼眸,綠色的眼瞳稍稍變暗,琴酒指尖一動,扣下了扳機。
飛馳而去的子.彈帶著一往無前的勢能,劃過空氣的瞬間由摩擦產生尖銳的嘶鳴。下一秒,子.彈劃過赤井秀一的右肩。
fbi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抬手捂住傷口。
這一槍甚至沒有洞穿他的肩膀,隻是僅僅將右肩的衣服劃破,□□餘溫將將擦過肩膀的皮肉,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
對於像琴酒這樣的狙.擊手來說,這一槍已經算得上是失誤了。
但琴酒知道,自己沒有失誤。
他維持了開槍的動作三秒,從狙擊鏡中判斷了對方的傷勢和對麵的情勢,身為狙.擊手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應該做的是補刀。
幾百米的距離,足夠琴酒在射殺赤井秀一後從容離開。
頭腦將一切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透過鏡片,他看到對方凝視他的神情。
明明赤井秀一應該什麼也看不到……但琴酒莫名篤定,他是在看自己。
幾秒之後,琴酒隨即若無其事的收起了狙.擊槍。
算了,反正本來也不到殺他的時候。
這一次……就當做是打個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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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米外,在同僚的驚慌中,在身邊女孩的驚呼中,在乾淨趕來查看他傷勢的下屬中……赤井秀一低下頭。
他用捂住傷口的左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右肩上的褶皺,低頭看向自己左手掌心殘存的血跡,恍惚想起了一件並不太遙遠的事。
這份並未褪色的回憶來的十分不合時宜,年輕的fbi沉默了一會,依舊從容的指派同僚去勘察現場。
這麼久都沒有再次動手,估計下一發子.彈是不會來了。
他冷靜的思考著。
——那個人可真是……‘言出必行’呀。(1)
在冷靜的思考之後,他的大腦中忽然閃過這麼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吐槽的念頭。
然後在因為忽如其來的襲擊而躁動人們平息下來後,安靜的找了個不引人注意,卻又能觀察到一切的角落。
赤井秀一停下了腳步,他垂下眸子,隨即從自己領口取出了一條項鏈。
說是項鏈,也許不太合適。畢竟,這僅僅隻是用銀色的鏈子串起了一個東西而已。
赤井秀一凝視那個東西——一顆被清洗乾淨的、廢棄的子彈。
綠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輕微的波瀾,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細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