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我靠孵蛋飛升天界 承越 22294 字 6個月前

岑羽懵了。

這瞬間給他的感覺不是大腦空不空白,似乎還有點彆的。

是什麼?

總之,有點不對。

岑羽心念間再要反應,滄沉已經拿開了那條環住他腰身的胳膊,抬起手,在他發頂撫了撫——像平日那般,與往常並無不同。

先前令岑羽覺得不對的氛圍一下散了。

好像剛剛親昵的“模仿”不過是個微不足為的小插曲。

之所以會覺得不對,隻因兩人挨得太近,才使他有了rua毛之外的感受。

岑羽輕歎:罪過罪過,阿彌陀佛,阿門。

真哪裡不對,他以後連龍尾都不能心安理得地擼了,多可惜。

也好在這裡是玉露台的掌事堂,岑羽每日應著卯,就算滄沉隨時為他供應大尾巴,他給自己的休息時間也是固定的。

擼得差不多了,該起來了。

小周殿官若是有什麼事要同他商議,馬上也要過來了。

岑羽從榻上起來,最後拿掌心順了把大尾巴,滄沉也拿目光在他臉上不動聲色地順了一把。

龍尾消失,人回桌後。

沒一會兒,小周殿官春風滿麵地來了。

岑羽問他這是高興什麼,小周殿官對著岑羽拱手,又對著軟塌上翻賬本的滄沉拜了拜:“想到玉露台從此扶搖直上,心中歡喜。”

岑羽心裡好笑:人果然都是多麵的,告倒了無數領導的小周,到了龍神麵前馬屁都會拍了?

小周也在心裡笑,尤其是想到不久後便會在天界揚名遠銷的“龍酒”,和各種打著龍神旗號的酒:這來的哪兒是新殿主,這是財神爺啊!

不過有件事還得先秉明。

小周殿官斂了神色,恭敬地對岑羽道:“不知殿主先前被賜封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些風聲。”

什麼?

小周殿官:“您被天君賜封殿主前,恰逢本輪修仙者飛升。”

這些初飛升上天的,在更換仙籍、修習數月的天界法規法條之後,便會被分配去天界各處執事。

本來這樣的分派是隨機的,或者是負責分派的仙官在考察過這些飛升者的能力之後,按情況分派。

不過這些年,天界各方的勢力交雜盤錯,負責分派的仙官也很會看情況行事,尤其會拍當紅仙官的馬屁。

岑羽如今初掌玉露台,孵下龍崽、又有龍神撐腰,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

這次分派的仙官,便琢磨著是不是把昆虛仙府那兩個新晉飛升的派來玉露台。

但又看岑羽從不與以前昆虛仙府的同窗同門聯係往來,一時拿不準,便沒有直接把人派過來,而是先同玉露台這邊打招呼,探探口風,看到底要不要送人過來。

不僅如此——

“一般的小仙,手裡的差事也不是一直不變的。做了一些年,便可以自請更換去處。”

“這次便有不少出身自昆虛仙府的,想從彆處調來我們玉露台。”

小周殿官請示岑羽,這些人,是要,還是不要。

岑羽聽完,抬頭:“你剛剛說,那是什麼府?”

小周殿官領悟,這便是不要那些人過來,也不想跟什麼所謂的同門有牽扯。

還有一事……

岑羽猜到了:又是同門。

小周殿官再請示,說這些天日日有人打著同門的旗號來玉露台造訪,前殿的門檻都快被塌平了。

彆說前幾日,就今天這會兒,都還有人在。

岑羽忽然想到什麼,起身:“走,去會會。”

小周殿官側身讓路,眼風往書桌旁的軟塌飄了下。

岑羽很隨意地轉頭衝滄沉道:“去去便回。”

想起什麼,玩笑道:“放心,不用三天。”

這是被他記上了?

滄沉抬起目光,卻回:“三月也等。”

被當場秀了一臉的小周殿官:……羨慕。

桃花酒趕緊安排上!

那廂,岑羽去到前殿,見到了兩位晚他進仙府、早他飛升的所謂的同門師弟。

師弟們正喝茶,也是學著其他同門過來沾沾光,壓根兒沒想過能被接見。

他們都準備再喝兩口茶就走了,岑羽來了。

師弟們對視一眼,趕緊起身。

有趣的是,兩人不以這天界的禮數拜見,用的是仙府時的師門禮。

岑羽:還挺會拉關係。

可惜岑羽不是來同他們拉關係,也沒什麼舊同他們敘。

之所以搭理了這些人,不過因為岑羽一直惦記著替原主完成心願。

——以前仙府那群人不冒頭不出現,岑羽不認識他們,也沒想過跟這些人打聽原主的舊事。

如今他們自己找上門,擺在眼前的路子,不用白不用。

至於怎麼跟這些人打聽……

被端上筆墨紙硯的師弟們:“啊?寫、寫……”寫岑師兄以前的事?

岑羽從容道:“在仙府時沒見過我、不認識我都沒關係,挑你們聽說過的寫。”

師弟們握著筆,滿臉茫然。

跟過來的小周殿官也很茫然。

這是做什麼?

師弟們艱難地寫完了。

岑羽拿過一看,什麼“聽聞師兄品行高潔,劍術高超”,什麼“聽說師兄府外遊曆時斬惡除魔,救人水火”……

儘是讚譽、好話。

小周殿官悟了:這要麼是殿主心血來潮想聽點好聽的,要麼是殿主如今登上高位,想借此在同門麵前一雪前恥。

岑羽則淡定地看完這兩頁紙的廢話,轉手遞給小周:“兩位‘師弟’遠道而來,也不能叫他們空手回去。”

讓人去取酒過來,當伴手禮給他們帶走。

又吩咐小周殿官:“以後再有我什麼同門來,也不用特意跟我說了,一律筆墨紙硯伺候。若是有人寫的多,走的時候多給他兩壺酒。”

岑羽:“哦,對了,筆上下點小術法,讓他們寫真話,彆為了拍馬就吹噓瞎寫。”

小周殿官沉吟:“那萬一寫的東西都是不怎麼好的……哦,我是說有些人道聽途說來的,未必是什麼好話……”

岑羽心道無所謂,他本來也隻是想順便打聽打聽。

真假也好,空穴來風也罷,有總比沒有好。

小周殿官:那就在筆上下個知無不言的小術法,知道什麼寫什麼,寫完一杯茶、兩壺好酒,送客。

岑羽點頭讚許:甚好。

於是後麵幾日,岑羽來玉露台,除了看生意看賬本,就是看那些造訪的同門們的“小作文”。

小作文一篇又一篇,一頁又一頁,寫儘了這些人在仙府時看到的、知道的、聽說的與岑羽有關的事。

其中不乏各種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道聽途說。

岑羽一篇篇小作文翻過去,有用的內容很少,雞零狗碎的日常倒是一堆。

竟然有人寫:修習中偶遇疑難、無法突破,被師父責罵,夜不能寐,去後山散心,於皚皚雪影中窺見一人,長身白衣,雪膚俊顏,見之心動。

另一人寫:岑羽晚我兩年入門,我初才摸到修煉的門檻,他早已金丹後期,狗逼必是用藥!

還有人寫:聽聞岑羽師兄年少時做錯事,被罰去後廚喂豬,彆人喂,喂之前三頭,喂完三頭,他喂,喂之前三頭,喂完剩一頭,後廚長問另兩頭何處,答:烤了吃了。

岑羽:哈哈哈哈。

這日,滄沉不在,岑羽獨坐堂中,展開一頁小作文。

上麵有一段寫著:雙師兄某日醉酒後同我說過,岑羽被剖丹後,之所以活了近千年,是因這天上有一位他的舊識老相好。

那老相好瞞著天道君威,無視法條,悄悄為他送丹送藥,才令他得以永駐容顏、歲月不老。

岑羽一頓,把這段又看了一遍,當即招來小周,問今日造訪的有誰,這篇是誰寫的。

小周殿官報上了名諱、職務。

岑羽:“拜個貼,請他帶上他的這位雙師兄,一起過來喝茶敘舊。”

於是很快,岑羽見到了那篇小作文上的雙師兄。

師兄姓雙、名雪寒,是岑羽正兒八經的同屆同窗。

就是來的不情不願,知道他認識的那位同門師弟非但偷偷來玉露台跟岑羽拉關係,還寫了那樣一篇知無不言的小作文,氣得臉都綠了。

岑羽拎著那篇小作文當麵問雙雪寒,套話道:“我怎麼不知道是有人給我送丹,我才多活了這麼些年。”

雙雪寒的神色比他的名字還冷,不說話,隻拿一雙厭惡的眼睛瞪著岑羽。

掌事堂裡就他們,岑羽想從這人嘴裡挖點東西,還不想多廢時間,自然沒多客氣:“說話。你不說,明日我便讓殿官去將你的執事牌挪來玉露台,以後你就在我玉露台當差。”

瞪眼是吧?以後可以天天對著他瞪。

雙雪寒顯然不想日日和岑羽相對,被威脅了,恨恨道:“你我心知肚明,除了他,還能有誰?”

又一臉“我不怕你”的凶樣,逼近到岑羽眼前,低聲道:“這世上怕也隻有他死腦筋,飛升了都還惦記你,時時刻刻想著要如何助你重修大道、飛升上天。”

岑羽故意露出淡漠的神色,繼續套路。

雙雪寒果然被激,氣惱道:“我最討厭的,便是你這副‘多說無益、不欲多言’的清高!”

他以前便覺得岑羽是假清高,如今果然驗證了——不是假清高,他攀什麼龍神?

“你連內丹都沒了,不是有人助你,你才能活這麼久?”連原來的老宗主都活不過他!更合論容顏永駐!?

雙雪寒冷諷道:“不承認?哦,你如今攀上高枝了,就把過往前塵一筆勾銷了?”

岑羽覺得話套得差不多了,雙雪寒的情緒積累到這裡也足夠了,可以再接著下餌了。

他故作清高道:“江霧輕在哪兒?”

雙雪寒哈一聲,好笑道:“被我說了你就想起來了?你現在要見他了?”

“準備拿你在龍神這裡得到的,還他從前對你的情意了?”

岑羽心道:這話就把人物關係搞得太複雜了。

你想三角就三角?問過人龍神嗎?

但套話麼……

岑羽維持住該有的神色,雙雪寒諷完,岑羽清淡的口吻回:“我隻是想見見他。”

——雙雪寒或許可以替他約見到不拒山後宮裡的江霧輕。

雙雪寒又笑了:“見他?嗬,那真是抱歉了,或者我應該恭喜你?”

岑羽故意皺眉,等著他繼續說。

雙雪寒又逼近了半寸,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江霧輕這三個字,早從天界消失了。彆說你,我都幾百年沒再見過他了。”

岑羽反應過來:“你不知道他在哪兒?”

也聯係不上、約不到人?

雙雪寒還在冷笑:“我為什麼要知道?他早就不見了。也許做錯什麼事,悄無聲息地被貶了,也許哪日倒黴,被這天上豢養的神獸意外吞了,誰知道。你……”

岑羽確認雙雪寒是真的不清楚江霧輕在哪兒,做戲的神色一收,點點頭,扭脖子衝外,揚聲:“小周!送客!”

掌事堂的門一下被推開。

岑羽腳步輕快地走回桌後,還給自己斟了盞茶,抬抬眼,提醒門外道:“哦,這位口述的小作文是段大長篇了,內容豐富,口述時的情感也非常到位,辛苦他了。兩壺酒怕是不夠。”

小周殿官拱手:“明白,我另取幾壺給他捎上。”

???

雙雪寒一臉茫然。

小周殿官看向他,伸手示意了一個“請吧”。

雙雪寒眼睛瞪得銅鈴大,扭頭看岑羽。

岑羽喝著茶,神色清朗,眸光明亮,衝他泰然地擺擺手,好走,再會。

雙雪寒一麵不明所以,一麵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他喝道:“你什麼意思?!”

岑羽聳了聳肩:我就打聽個人,你自己入戲太深、過分真情實感。

雙雪寒還要再說什麼,早已被小周殿官架住胳膊帶出了門,還衝他無比客氣地笑說:“好走啊,好走。”

“酒備好了,一點薄禮,千萬彆客氣。”

雙雪寒:“!!!”

誰跟你們客氣了!你們……

小周殿官帶著人走遠:“是太久沒和我們殿主見麵,敘舊敘得太激動了?理解,理解。”

雙雪寒扭頭:什麼理解!?你們這是誆騙,欺詐!

小周殿官一把拉住人,微笑著拖走:“這邊~”

岑羽在堂內靠著椅背喝著茶,心底輕歎:江霧輕啊~人不好找啊~更不好見啊~難啊~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親自跑一趟不拒山。

轉頭見了朔悅,岑羽同他聊起,又提到雙雪寒說的那些。

朔悅差點把喝進嘴裡的茶吐回茶碗,要吐不吐之間就著半口空氣咽下,差點把自己噎死,還打了個空嗝。

嗝完,朔悅對著岑羽震驚道:“我當那個江霧輕為了富貴榮華才無情無義地舍棄你,原來還有這麼一段?”

在天上偷摸送丹給凡間的戀人續命?

岑羽想說未必,雙雪寒說的那些,亦有很多是他自己猜測的。

朔悅自顧道:“這就複雜了。他是去不拒山之前給你藥丹的,還是去之後?他不會是為了助你永壽、容顏不老,特意拿自己去跟白虎神交換的藥丹吧?”

換岑羽差點被茶水噎死。

朔悅戲本看多了,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出多人多角狗血戀,還對岑羽道:“或許他去到不拒山,也在日日夜夜地思念你。同白虎神,不過是逢場作戲。”

岑羽:“……”

朔悅:“如今你飛升了,他可能還不知道。待你再見他,或許就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岑羽:“……”

朔悅:“若是這時候,白虎神現身,不僅要他的身,還要他的心。”

再外加一個拖家帶崽、對岑羽深情蜜意到挪樹上天的龍神……

岑羽:“……”

朔悅:屆時不知他殿裡的那些瓜子夠不夠,能不能撐完全場的狗血大戲。

岑羽:這裡麵要不是有他自己,他都想坐下來吃瓜了。

腦補結束,朔悅想起什麼:“對了,你那些什麼小作文,帝君沒看過吧?”

岑羽:“這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不過提及老相好的那一份,滄沉因為不在,剛好沒看到。

朔悅隨口道:“你從玉露台來我殿裡,我也才看完龍崽回來。我走之前帝君不在幽明殿,到我走時也未回來,他現下在哪兒?”

岑羽:?

在玉露台。

不久前才隱了身形,靠在掌事堂的榻上,默不作聲地目睹了岑羽與雙雪寒的雙人現場。

待雙雪寒被拉走,岑羽喝完茶離開後,又把那丟在桌上的提及老相好的小作文拿起來,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掃過。

沒一會兒,“送”完雙雪寒的小周殿官折回掌事堂,原本隻是來送賬本,順便給他家殿主收拾下桌子,然而一進門……

小周:“帝、帝君?”

同一時間,岑羽剛到人籍殿,被朔悅詢問帝君在哪兒。

岑羽正要說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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