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 / 2)

我靠孵蛋飛升天界 承越 13857 字 6個月前

岑羽如今當真將“享受生活”四個字擺在一切之前,說“試試”,真的就撇下其他,同滄沉在崇舟鬼王變出的‘安禾鎮’的一間彆莊裡,合上門,兩個人認認真真探索了起來。

岑羽因此切身地體會了那句“能細能巨,能短能長”。

真的……能……

很能。

非常能。

半個月後,岑羽也跟得到了滋養似的,紅光滿麵地從彆莊出來了。

那時候他還以為他和滄沉最多在屋子裡呆了一兩日,咳,三四日,或者五六日?

差不多吧。

哪裡能想到已經半個月過去了。

他隻發現變出的這座安禾鎮從暖春步入了初夏,彆莊外的小樹林蟬鳴嘒嘒,先前枝頭上的嫩芽已經長成了綠葉。

他見了,還在心底感慨,這安禾鎮就跟崇舟鬼王手裡的虛擬遊戲似的,想如何便如何,想春天就春天,想入夏便入夏。

唯有等在安禾鎮的朔悅他們,時隔半個月後看見岑羽,默默在心底感慨:可算出來了。

他們原本都做好再等半個月的準備了。

隻是怎麼光有岑羽,龍神呢?

被榨乾了?

岑羽也發現若白不在。

朔悅對那位依舊不多言,反倒是得了龍神許諾的崇舟鬼王,神色平和道:“白虎君先一步去往陰曹殿了。”

岑羽心道這可不巧了麼,滄沉也先一步過去了,具體做什麼,滄沉或許說了,或許沒說,總之那時候他昏昏沉沉的,滄沉的話帶著氣息吐在他耳畔,他隻覺得怪癢的,人又困,便應了一聲,接著徹底睡死了過去。

如今兩位遠古神不在,尤其是若白不在,氣氛都顯得輕鬆一些。

岑羽還客客氣氣地問他名義上的那位鬼王爹:“不急吧?”不急著去陰曹殿逆轉輪回盤吧?

崇舟:“不急。”

岑羽摸了瓜子出來:剛好讓他吃個瓜。

朔悅哭笑不得。

沒若白和滄沉在,他也終於恢複了從前在天界時的活絡,一邊要去分岑羽手裡的瓜子,一邊笑鬨道:“你如今又是《同遊不拒山》,又是《同遊鳳族》,在凡間那‘龍惜君’的名諱亦是格外的響亮。”

“還要孵蛋,照顧龍崽,又要跟龍神想了法兒地四處玩樂,不閒累麼,竟然還能有工夫管到我?”

岑羽捏著手裡的瓜子,不給他分,也笑鬨道:“那些自然是耗費精力和工夫的,但偶爾抽空嗑個瓜子,還是可以的。”

再說了,岑羽:“彆的什麼時候都可以,上手就能乾,唯有嗑瓜不能,需得天時地利人和。”

如今正好要天時有天時,要地利有地利,朔悅這個當事人還剛好在眼前,又有似乎早與朔悅相識的崇舟在。

此時不嗑瓜,還要待何時?

朔悅卻是又開始耍詐了,忽然扭頭就跑。

岑羽:“哎!?”

朔悅邊跑邊抬起手揮了揮:“馬上便要動身去陰曹殿了,我再去吃些桂花糕!”

岑羽衝那跑得都快沒影的身形揚聲:“吃什麼糕?你借口還能找得再爛一些?”

朔月回頭,也揚聲:“同你還認真找什麼借口?都那麼熟了。”

岑羽哭笑不得。

旁邊傳來低笑。

岑羽轉頭,崇舟正不緊不慢地將他看著。

如今其他人都不在,隻剩下他們這對人鬼‘子與父’。

當爹的率先開口:“我印象中,你出生之後,隻抱過你幾回。”沒多久,安禾鎮便遭遇了突襲和屠殺。

岑羽心道:這是目的達到了,準備抽空敘敘遲來的父子情?

不過如今的崇舟確實和先前見的不太一樣。

岑羽一開始見到的崇舟,便如若白所說的那樣,多年修習鬼道,摒棄人性,即便鬼身如人,瞳孔裡還是有斂不儘的陰森之氣。

且他當時以妝奩做誘餌,步步算計,到真正現身時,整個人都浸沒在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詭算中,又無情又森冷。

如今得到了龍神許諾的崇舟,卻像是重新變做了人,瞳孔中沒了森冷,反而冒著絲絲人氣,平靜又溫和。

岑羽對此不做評價,他與崇舟,沒什麼父子情可敘,他對崇舟,唯一的,便是哪隻許諾原主的妝奩。

某種意義上,岑羽壓根沒將崇舟當做原主的父親。

隻當他是一個為了達成目的,算計著與他們交換條件的鬼王。

僅此而已。

不過聊天麼,隨便聊聊,不想應的可以不應。

於是崇舟說什麼“隻抱過你幾回”,岑羽隻散漫地轉過身,沒多言。

崇舟也不在意這態度,平和道:“那妝奩隻是個凡間的尋常東西,你一直在尋,想必是你思念母親,以此做個念想。”說著,眼露寬慰。

接著道:“你母親若是能知道,她亡後多年,你雖經曆諸多不測,卻最終還是有了很好的‘歸宿’,必然也能安心了。”

岑羽摸了摸腕上的奶龍:可原主早死了。

根本沒什麼所謂的好歸宿,不但被逼跳湖,所願瓶中留下的也全是不甘。

至於那位母親,她更不可能安心,因為她連輪回都入不了,魂魄都已然滅了。

岑羽淡淡道:“說這些,其實沒什麼意思。”

抬眼,一針見血,“你說這些,最終真正能寬慰的,隻是你自己。”

崇舟聞言不語。

岑羽也沒再說什麼。

“父子”相對無言。

過了會兒,岑羽想起什麼,道:“你在這個‘安禾鎮’變出了江霧輕,是打聽過外間的事?”

無儘無妄深淵的出入口被陰曹殿設限,陰戾之氣四散不了,鬼怪也一樣不能出去。

崇舟是鬼王,他可以逃離陰曹殿的管轄,卻不能離開深淵。

能知道江霧輕,還知道這位師兄與親生的兒子在仙府時有過私情,必然不是隨隨便便一下打聽出來的,隻能是多年都在想方設法的關注。

看來這位鬼王,從前在‘和氣’的‘替人打聽榜’沒少掛單。

這次反而輪到崇舟沉默了。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也跟岑羽剛剛一樣,說道:“沒有意義。”

他隻能打聽,既出不去,也不能為親生的兒子做些什麼——

岑羽失丹前,仙府裡什麼都有,他作為天賦高的弟子,

雖然頑劣,卻很受當時的宗主喜歡。

崇舟當時很是慶幸、欣慰,不用他做什麼,他便隻按期在‘和氣’掛單,尋人打聽。

岑羽失丹後,一直到江霧輕飛升前,也都還好,當時老宗主尚在,多少有人護著。

崇舟依舊隻是打聽,沒有多做什麼。

一直到岑羽搬去了仙府後山,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崇舟沉浸在回憶中,這時卻想:他這個當父親的做了多少?其實也十分的有限。

因為那孩子失丹、被斬斷前程的苦楚他既無法分擔,在後山獨自煎熬地活著的難處,他也不能替來承受。

他在深淵獲知這些的時候,甚至以鬼的森冷心性暗暗切齒過,覺得這孩子怎可如此懦弱?

你母親一命抵一命才保住了你。

整個鎮子、安禾門全派都因你而死。

你活著一日,身上背負了多少旁人的珍貴性命?

你就算再難,怎可展露半分軟弱?沒了內丹不能修仙又如何?

那天上是什麼非去不可的地方嗎,拜了一個修仙的仙府而已,能飛升便飛升,不能飛升便另謀出路。

天大地大,哪裡不能活?

大不了就是混到一死,死了剛好,為父奈何橋上等你,日後一起修鬼道,一起做這深淵裡人人驚懼的鬼王。

何樂不為?

但這些森冷陰暗的切齒,隻很早的時候在崇舟心底盤橫過,很快便被他壓製,轉瞬即逝。

他既沒做成一個絕情絕愛的鬼王,也沒做成一個可以托底親生子餘生的好父親。

正如他此刻所說,沒意義。

他打不打聽,有沒有做些什麼,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他見到了阿羽,沒多久,他又能去見青青了。

他必生夙願將了。

足夠了。

崇舟閉了閉眼,將他殘留著人性的鬼心斂好,笑對岑羽道:“我說些你想聽的。”

岑羽抬眼:“?”

“想必你已知曉,剛剛那位朔悅仙君與白虎帝君,曾經有些藕斷絲連的牽絆。”

崇舟:“朔悅的前身,名叫畢月。”

岑羽:!

真是他!

還有呢?

崇舟笑嗬嗬地衝岑羽伸出手,攤開掌心:“朔悅不同你分享他從前的事,我跟你分享。”

“你多少分我一些瓜子。”

岑羽當即揣著等吃瓜的好奇心,兩步並做一步地跳過去,將掌心地瓜子分給崇舟。

崇舟接著瓜子,抬眼看麵前的岑羽,和岑羽那千年來始終停留在二十多歲的年輕麵孔。

這小子挺會揀現成,他與青青的優點,他一個沒少的,全都繼承了。

否則也不會俊得龍神都喜歡。

崇舟:不枉他耗費兩百餘年,深淵中四處奔波,費儘心力,又盜取陰曹殿的靈草,秘煉那長生不老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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