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北還是不夠渣,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哄人,小少年又開口:“是不是哥哥的功能我沒有?我知道的,我從小就知道……你一定是發現了哥哥的秘密……他、他的身體——”
裴躚臉色漲紅瞪著幸北,除了不甘,還有一種“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的看老色批的眼神。
幸北:!!!
她瞬間就明白了裴躚口中裴鶴的秘密是什麼,不就是他那個身jiao體軟隨便造凹的天賦嗎!
臥槽,幸北本來沒想歪,看著裴躚的表情,眼神也開始發虛。
關鍵是裴躚還真沒說錯,他和裴鶴差就差在這天賦啊!
裴躚小氣息都不穩了:“你——果然!”
幸北手指再次按上眉心。
卻驀地被一個黑影撲倒了。
少年軟軟小小的卻頗有重量。幸北沒有防備,直接被撲得一歪仰躺在榻上,裴躚生嫩的小臉氣勢洶洶懸在她上方,宣布:“除了這一點,哥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怎麼、怎麼玩他,都可以一樣玩我……”
那聲音越發羞澀微小如同囈語,卻低媚婉轉帶著勾子,像羽毛似的撓在人的耳膜,簡直讓人恨不得一把把他按住然後這樣那樣。
被小嘴啃上脖子的時候,幸北低低“嘶”了一聲。
小動物有點來勢洶洶。
先是爪子亂抓扯她衣服,奈何她腰帶是用她從新聯邦軍中帶來的手法係的,他解不開,於是就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幸北:!!!
幸北忙抓住他的手腕。
少年卻像條滑溜的魚,被她拽住,順勢就撲下身來,趁她雙手都抓著他,一口親上她的唇。
幸北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感覺到對方伸出舌頭,舌尖帶著一粒藥丸在她唇間頂了一圈,沒能找到突破口,就又一卷收了回去。
幸北動作快得像閃電,猛地翻身把人壓在身下,神色也沒有了剛才的懶散,目光透著淩厲:“你想給我喂什麼?”
少年從未見過她這樣,被嚇得眼角浸出水光,眼紅紅有些害怕地看著她。幸北沒有一點憐惜,直接用力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另一隻手指伸進去裡裡外外搜攪了一通。
“你吃下去了?”
幸北眯著眼,看到少年咳嗽著點頭,緩緩放開他。
自己吃下去了,想必不是什麼毒藥。
“是……是成雙起效的歡藥。”
裴躚喘勻了氣,望著幸北,平靜道。
“什麼?另一顆在哪?該不會……?”幸北大驚失色地望著已經喝空的酒壇,再看裴躚的表情就像是看披著妖精美人皮的惡鬼,仿佛擔心他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又仿佛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撲上去。
裴躚笑了,有點苦澀。
“另一顆在這。”
少年拿出一隻瓷瓶,眼尾傷心地耷拉著,看著幸北,“我怎麼會給你下藥呢,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吃下我的那一顆,是想告訴你……”
少年伸出手,瓷瓶遞到幸北麵前,“我願意把自己給你,任你處置。”
幸北心跳緩和下來,出神地看著那個瓶子。
雖然聽上去有點渣,但是她此時此刻,麵對另一個人的真情告白時,不由得想起裴鶴也曾經說過,把他自己給她,任她處置。
那時她雖然知道裴鶴來自女尊男卑的時代,卻沒能有現在這麼深刻的體會,這樣一句話是多麼重的分量。
幸北抬眸看裴躚:“你哥哥為了你才留下來,不肯跟我走。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裴躚也定定看著她。
眉眼間那股刻意偽裝的柔順和嬌憨態不知何時散去,整個人透著一股真實的、更加令人喜愛的寧靜。
“為人,首先要對得起自己啊。”
幸北神色微動。
不是聽到裴躚的話,而是她剛剛捕捉到,有人腳步匆匆,剛剛走進她的院子裡。
……是熟悉的精神力。
裴躚見她沒說話,低低笑了下,繼續:“裴鶴什麼都有,當然可以大方地施舍。但是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必須努力把我能夠到的一切都牢牢抓在手中。”
門外的精神體停下了。
幸北不慌不忙問:“哪怕要背叛世界上唯一對你好的人?”
“裴鶴嗎?”
裴躚自從剛剛開始就不再叫裴鶴哥哥了,“唯一對我好?他是對我好,但是他不會愛我超過愛自己。不信,問他把你讓給我,他願不願意?他當然是不願的,那麼多次他撞見我和你動作親密,眼神就像是想要把我殺了……”
裴躚冷笑一聲,“所以我也愛我超過愛他,有什麼問題嗎?難道我是私生子,就要用生命為嫡子讓路?”
幸北感覺門外的精神體波動激烈起來。
“沒有人要你的命……”
“真的嗎?你對我們這些身份低微的男子可能遭遇的事情簡直一無所知!”
裴躚有點激動,“我的出身基本不可能成為好人家的正夫,我也不可能會嫁給一個粗鄙農婦,這世上隻有裴鶴肯照看我,但他真能保住我嗎?他連自己的婚事都沒法完全做主!我真的要把一輩子寄托在一個男人的施舍之下嗎?這世界男子是做不了主的!隻有靠上女人!真正有權有勢的女人!獲得你們的寵愛!”
裴躚說著,一邊眼角忽然砸下一顆淚。
“就算這樣也很難,世界上精明的女人太多了,你也在騙我,你一直知道,卻假裝不知……”
裴躚越哭越凶,幸北僵硬了。
媽的他還委屈了。騙人沒騙到,結果還委屈了,質問彆人為什麼沒被他騙到,這叫什麼事啊!
幸北無話可說,裴躚情緒卻已經爆發,勉強按住哭意繼續控訴:“你早就知道是我暗地裡使手段放出裴鶴失蹤的消息,才搶了裴鶴那個未婚妻!你知道你還不說,你居然跟江昀說我也很委屈,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個我被江昀冷嘲熱諷多少次嗚嗚嗚……”
幸北:“……”
“可是憑什麼啊!憑什麼裴鶴生來就擁有一切,人人欽羨的婚約毀了,立刻就有更好的選擇!我受不了他那種清冷虛偽的樣子了——他若是真為我好,為什麼不替我尋個富貴人家!他知不知道他棄若敝履的婚約是我機關算儘都求不來的!他隨便就放棄了你,但是我寧可放棄唯一的親人也想要你,你看不清誰更愛你嗎!”
幸北小聲:“雖然但是,你為了高小姐也能放棄裴鶴……”
如果這都算愛,愛的人是否有些太多。
裴躚沒想到幸北這麼不給他麵子,小粉拳恨恨往幸北身上打。幸北“哎喲”一聲握住他的拳頭,分神注意著門外正在顛覆的精神體,又問:“但你難道分不清我們這些女人和你哥哥誰更愛你嗎?”
裴躚冷笑:“他愛我有什麼用!他得到的東西都是女人施舍的,他再繼續分出一部分施舍給我,他難道還指望我感恩嗎?”
幸北聲音有些硬:“但他已經比這世上許多女人都強,也比世上或許所有女人對你都好。”
幸北最近對裴鶴在這個世界的勢力有所了解,他說逃婚就敢逃婚,他的地位和安全感絕對不是女人帶來的。
“不夠!”裴躚細聲尖叫,“我不要他對我好,我不要他憐憫,我要和他平起平坐,我要壓過他——我們都是男子,憑什麼他能比我過得好?”
“憑他比你努力。”
“他若和我調換身份,努力又有什麼用!”
幸北沉默了一下,對於不太了解的事情不敢置評。
但是……
“你不是說過,這世上隻有男子間可以真心相親相愛,互相扶持嗎?你是騙他的?”
裴躚柔柔一笑。
“當然啦。”
語氣滿不在乎得讓人心涼。
門外那團光,表麵的翻湧竟詭異地平靜下來,卻讓人更為惴惴,似乎下麵醞釀著更洶狠的波濤。
“哪有什麼男子會無私地愛男子這種可笑的道理?這世上隻有自己真心愛自己。小北,今天這話我告訴你,是因為我真的在意你。你要知道,你們這樣的人有餘力去愛,是因為你們得到的愛太多。而我們這種人,如果對你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愛人、兄弟姐妹……我們心裡真正想的,隻有掠奪。掠奪你的愛,你的資源,你的付出。因為我們太缺少太渴望這些東西了,並且沒有它們,我們會死。”
“每日麵對死亡威脅的人是不會在乎道德的。”
“也不會在乎麵子和尊嚴。”
“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我此時放下尊嚴祈求你要我,不是因為我愛你,而是因為我更愛自己。這樣的人,你接受嗎?”
裴躚孤注一擲地望著幸北,手抖得厲害,卻是再次堅決地伸出手,從瓷瓶中倒出一粒藥丸,伸到幸北麵前。
幸北垂眸看著它。
“如果有一天裴鶴發現這一切,你也不在乎嗎?”
裴躚抖了一下。
“不。”
少年嗓音出乎意料地冷靜冷硬。
“我選擇你,就已經拋棄他了。我把自己給了你,全部都給了你,以後我心裡除了我和你,容不下其他人。”
裴躚似乎還嫌不夠似的,冷漠地補充,“如果你帶我走的代價是讓他死,我會毫不猶豫看他死。”
“我永遠不會背叛你。不僅因為我愛你,還因為你能帶給我我想要的一切。”
幸北看著他。
要她說,裴躚這個樣子,是比平時的虛偽更可愛,也更容易打動有救贖情結的女人。
她或許也會被打動,如果她沒有先站定裴鶴的立場。
裴躚一切都做得很完美,隻可惜錯估了她和裴鶴的交情。這也不怪他,畢竟沒人能想到,從未失蹤過的裴鶴,其實有兩年時間去了另一個時空,在那裡留下深刻的記憶和感情。
幸北看著他,餘光中,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
裴躚似乎也察覺到什麼,緊繃身體,回頭。
裴躚整個人驟然僵住,剛想說話,卻比不上裴鶴動作快。裴鶴一眼瞥見他右手的瓷瓶左手的藥丸,當場就跳起來,以雷霆般的速度嗖地衝過來,劈手奪過那顆藥,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仰頭猛地吞入自己口中!
裴鶴倏然呼出一口氣,眼球通紅,閃著交織在一起的後怕、得逞、憤怒、悲痛和羞怯。
裴躚眼裡的驚恐演變成極度驚恐,捂住嘴乾嘔。
幸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