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王晏之攤手,陳述事實:“難道不是你拿杯子,自己摔下去了?”

沈修:竟無法反駁。

他蹭的站起來:“桌上六個杯子,你一人就占六個,我拿一個怎麼了?明明是你太霸道,我才用力過猛紮了手,如意你評評理。”

薛如意:“表哥不讓你拿你就彆拿,不喝能渴死啊?”

王晏之唇角微微翹起,眸子亮晶晶的。

沈修:“……”這是人說的話嗎?護短到這份上彆人怎麼活?

他捏著手氣衝衝道:“我去包紮,彆死了都沒人知道。”

包紮完的沈修越想越氣,既然不讓他抱大腿,他就找人纏著周安就是。

當天夜裡,林魚景接到周安來撫舟縣的消息。一向勤奮板正他居然破天荒找學正請假,興衝衝找到酒肆。

就在沈修準備看好戲時,戰鬥力為零的林魚景被王晏之一副對聯忽悠走了。

而且發誓,沒對出來前絕對不來打擾他。

沈修:摔!

奸詐小人。

倆人劍拔弩張,薛二起初還饒有興趣的圍觀,等沈修又摔折一條腿後,他坐不住了。

把薛如意拉到一邊,真誠建議道:“小妹,要不明日你和安子一起回去吧?”

薛如意疑惑:“為何,不是說好待六日?”

薛二:“本來是這樣決定,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安子都來了,你們就一起回去吧。”他這妹夫要是再不回去,隻怕如意樓沒建好,沈修這個掌櫃先下來床了。

男人有時候吃醋比女人還可怕。

夜裡王晏之忙著收拾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現在就要走呢。

薛如意坐在桌邊看他,忍不住道:“表哥歇歇吧,東西不多,明日收拾也是一樣。”

王晏之在包袱最裡麵摸到他先前放的話本,話本整整齊齊,明顯還沒打開過。他有些詫異,如意不是最喜歡看這個嗎?

“如意,話本還沒看?”

薛如意從賬本裡抬頭,愣了一瞬,才道:“沒呢,最近幾日太忙,沒來得及。”

她又道:“其實我覺得這樣迷話本不好,我應當把它戒了。”

王晏之拿話本的手微僵,“是嗎?”

“嗯,如意樓這樣忙,將來還會有很多加盟店,心思不應該放在它上麵。”

王晏之長睫微垂,手上撕拉一下,話本斷成兩截。

“你乾嘛呢?”薛如意詫異。

他抿唇:“如意不是想戒?我幫你。”

薛如意起身過去,拿過撕成兩半的話本,滿臉可惜:“我是要戒,但也不必撕啊,表哥……”

她抬頭,發現原本還在收拾東西的人已經躺床上去了,還是背對著她。

薛如意:“……”

“表哥?”

床上的人動也不動。

薛如意在原地站了會兒,乾脆回去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吹滅蠟燭上床睡。

她掀開薄被,床上的人背對著沒反應。

薛如意平躺片刻,他依舊維持同樣的姿勢。

這是生氣了?

可是為什麼生氣?

因為她不想看話本?

他嘔心瀝血寫出來的,她居然說要戒所以生氣不想搭理她?

薛如意從來不知道表哥居然這麼小氣。

她轉過身伸手碰碰他後背,道:“表哥,阿娘說生氣前睡覺不好,傷肝。你彆氣了,要不現在你講故事給我聽吧?”

背對她的人突然轉過身,黑暗裡目光灼灼:“要是我真氣死了,如意還會找彆的贅婿嗎?”

薛如意想都沒想,就道:“當然會啊,你都死了,活著的還是要生活的。”

王晏之:“。”

算了,還能指望她說出什麼好聽的話。

王晏之湊近她雙手輕柔環住她腰身,額頭在她頸窩蹭了蹭,長歎了口氣。

薛如意搞不懂他這又是做什麼。

他心跳透過單薄的底衣傳到她身上,黑暗裡薛如意眼眸眨了兩下,有些困惑,有些不解。

表哥這幾天感覺好像不一樣了。

變得粘人好像格外沒有安全感。

擱在他後背的手緩緩收緊,然後哄小孩似的,有一下沒一下順著他的背。

她最近太累,拍著拍著自己先睡著了。

閉眼的王晏之伸手撫摸的她發,學著她剛剛的模樣有一下沒一下順著。

如意是他的,誰也不準搶。

次日一早,兩人按照商量的先回青州縣,薛二繼續待在撫舟幫忙照看裝修事宜。

沈修的如意樓在一個月後順利開張,撫州縣許多參加府試的學生曾經去青州縣如意店吃過鴛鴦鍋。至今都念念不忘,同親朋好友來往間少不得吹噓一番,如今本縣也有如意樓立刻吸引大批食客。

一個月不到加盟的三千兩就回本了,掙到銀子的沈修覺得自己簡直是經商天才。前十幾年都走錯路了,就該從小經商才對。

誰說他就是廢物。

真該讓他爹好好瞧瞧,他也是可以很有出息的。

然而這不是沈縣令想要的出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沈縣令壓根就看不起商人。任憑你如何會掙錢,養肥了還不是被他隨意宰。

他原本盼著兒子吃了苦,酒樓倒閉了就會回來認錯。但沒想到酒樓居然開起來了,生意還這麼紅火,沈縣令那個氣啊,升堂都沒精神。

師爺瞧他氣悶,暗搓搓的出主意:“要不我們雇一幫人把公子的店砸了,開一次砸一次,讓他明白世間的險惡。”

沈縣令一腳踹在他身上,罵道:“要不要讓你明白世間險惡?他再不好也是本官的兒子,砸他的不就是砸我的?”

師爺吃痛也不敢躲,小眼珠子轉轉,又湊過去道:“那不如釜底抽薪,公子不是靠著如意樓嗎,隻要這邊的如意樓倒了,就沒人給他供應東西,不出一個月他還不得乖乖回來。”

沈縣令眼睛微亮,覺得這主意甚好。

先前薛家拒婚下他麵子,他心裡就有氣,之後巡撫一直護著薛家。如今皇帝行宮已經修建好,巡撫大人也回去了,薛家還如此不識抬舉蠱惑他兒子經商。

是該受教訓教訓了。

衙差來回打扇,沈縣令依舊心情煩躁。六月底的天,蟬鳴一聲高過一聲。他思慮一番道:“通知城裡所有的賣冰的商戶,不準賣冰給如意樓。”如意樓做的是鴛鴦鍋生意,這個天沒有冰,食材不能保鮮不說,食客也不願待在煙熏火燎的環境吧。

六月到八月,足足三個月,期間再搞一些其他的小動作,要整死一個商戶很容易。

大熱的天,城中這麼多酒樓隻有如意樓這麼奢侈才用冰,但這獨一份恰恰又吸引了許多不差錢的食客。午後,在後廚忙碌的薛忠山瞧著冰塊不多了,讓薛大趕緊去買一些冰回來。

然而薛大去了大半天,直到如意樓打烊都沒買到冰。

他回來把事情說了,薛父疑惑道:“三天前我們去買還有很多的,今個兒怎麼就沒了,而且還是城中所有的商戶統一口徑。這明顯有人在背地裡整我們,你問出是誰指使的嗎?”

薛大搖頭:“沒,那些人嘴巴嚴,一問三不知。”

薛如意有些急:“那如何是好?地窖裡的冰隻夠支撐明日,還得小心些用才行。”

薛家幾人沉默半晌,薛二突然問:“阿爹,前些年你去桃源村後山是不是有看到過硝石礦?”

薛父點頭,是有這麼一個事。當年他全家穿越了,如意十歲歲前他時常會帶指南針往穿越的地點查看,企圖能找到回去的路。隨著如意的長大,那心思漸漸淡了,這麼多年都沒去過。

老二這意思是沒冰,他們可以用硝石吸熱自己製冰?

這倒是個好主意。

既然有了方向就不急,薛父道:“今晚大家都早點睡,我回屋去翻翻那一堆書,明日你們三個早些起來便是。”

在場的隻有王晏之沒明白薛父什麼意思,他洗涑出來見如意已經躺床上去了。尋思她應當是因為冰的事有些煩躁,乾脆拿扇子上床,給她輕輕扇風。

薛如意睡得迷迷糊糊,嘟囔道:“不用,表哥睡。”

“嗯。”王晏之應聲,一邊打扇一邊拍她的背,她彎成蝦米狀縮進他懷裡。

半夜子時,王晏之悄無聲息出了如意樓,一路往文淵閣去。文淵閣的門緊鎖,後院的土狗聽到腳步聲剛要叫就被石子打暈過去。

他憑著記憶,繞到主院徑自往劉掌櫃的主屋去。臨近門邊忽而聽到裡頭傳來一陣陣壓抑的男子使力聲和女子嬌媚的呻、吟聲。

王晏之愣住:他雖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但還是聽說過的。

當年三皇子還曾把春宮圖塞在他書本裡,被章太傅發現後罰了好一通站,還挨了皇帝訓斥。

那圖他是看到了。

當時他看到那圖時臉色爆紅,後來他病重博覽群書,一些野史裡也會隨意帶過幾筆。

夫妻會做這事是正常,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切實的聽到。饒是再淡漠,隱在發間的耳根還是燒紅。

冷月高懸,耳裡甚佳的王晏之站在院子裡被迫聽了一刻鐘的咿咿呀呀。

屋子裡最後一哆嗦他猛然踢出一顆石子。

砰咚!

屋裡一陣兵荒馬亂,衣袍散亂的劉掌櫃邊係衣帶邊往外跑,瞧見他時麵色僵了僵。快走幾步離他還有三米遠站定,聲音還有些抖:“公子找小的有事?”

劉掌櫃暗暗排腹:好歹也等人哆嗦完再踢,都有點擔心自己不舉了。

王晏之蹙眉,聲音聽不清喜怒:“熬夜傷肝”

劉掌櫃:“。”感情你大半夜的不是在熬夜。

“是,小的以後一定早睡。”

“那屋中可是你夫人?”餘錢的密報裡,劉掌櫃不曾娶親。

劉掌櫃訕笑搖頭。

王晏之蹙眉:“你將你未來的夫人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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