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2 / 2)

薛大意見卻不相同:“感情的事不一定得多聰明,武力值多高,說不定小妹就克他。”瞧他在桃源村洪水裡護著小妹的情形應當錯不了。

薛二打量他哥一眼,嘖嘖兩聲道:“說得好像你很懂似的,這麼懂怎麼沒見娶個嫂子回來?”

“就會貧。”薛大用力削他,“瞧瞧你找的什麼人,什麼都沒套出來就被丟了出去。”

薛二很無辜,他請了半天假跑來容易嗎?

“那老和尚隻是前菜,還有後招呢。”

彼時薛如意帶王晏之拜完觀音出門就碰上小沙彌雙手合十同他們介紹:“兩位施主,本寺的姻緣樹最是出名,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薛如意立刻接話:“姻緣樹?在哪,我去看看。”

小沙彌伸手指了指西北角:“在那邊,順著這條小道走,一直走到頭,就能看到一顆巨大的姻緣樹,樹上掛滿彩綢,很是漂亮。”

薛如意徑自往西北方向去,王晏之道謝後跟在她後麵走。

走了半刻鐘,清脆的鈴鐺聲在空中搖晃,不遠處果然有一顆巨大的樹。樹下聚集好幾對男女,有的在寫字有的在丟彩綢,樹下坐著一個十七八的大和尚。

薛如意走近朝大和尚行了一禮,才拿起桌上的彩帶和筆,恭恭敬敬寫上自己的名字。她字跡娟秀靈動,寫在焰紅的綢帶上倒是多了幾分俏麗的味道。

“表哥,你也寫上名字吧。”薛如意寫好把紅綢推過去。

大和尚提醒:“不可以寫‘字’,也不可以寫乳名,想要靈驗最好寫自己的大名。”

王晏之提筆的手頓了頓,抬頭看向眼眸亮晶晶的薛如意。薛如意瞪他:“寫啊,你瞧我做什麼?”

“哎呀。”姻緣樹下傳來女子的驚呼聲,薛如意下意識往樹下看,原來是那女子丟上樹的紅綢帶掉下來砸到她頭了,同行的男子心疼的給她揉腦袋。

薛如意嘀咕:這人丟東西往自己腦門上丟也是奇怪了。

她嘀咕完回頭,發現旁邊的王晏之已經寫好,剛要湊過去看,那紅綢子順著他手呈拋物線飛上了樹頂。

“哎……我還沒瞧瞧呢。”她跳起腳去抓那紅綢,然而那紅綢像是長了翅膀,直直飛到姻緣樹最頂端穩穩纏在了上麵。

方才還覺得被自己紅綢砸了的姑娘傻氣,此刻薛如意也想被砸。

她仰著腦袋看那被風吹得飄飄蕩蕩滿樹的紅綢發愁,夏日研研她未施粉黛,鬢角的碎發微濕,一雙清透至極的杏眼,偏瞳仁又黑,平添楚楚稚氣。鵝兒臉蛋紅潤的唇,肌膚在陽光的映襯下白到發光。

王晏之覆手站在樹下,青裳衣角吹到大和尚的案桌上,染了斑斑墨跡都未發覺。還是大和尚驚呼一聲,跑到樹底下去拉打算往上爬的薛如意他才反應過來。

“哎呦喂,施主莫爬,這姻緣樹爬不得。上頭還係著彆人的姻緣呢,萬一弄下來壞了他人姻緣是要遭報應的。”

薛如意實在想看他寫了什麼,回頭道:“要不表哥再寫一個吧。”

大和尚立馬又道:“萬萬不可,這東西隻能寫一個,寫多了不靈驗。”

薛如意暗自嘀咕:這大和尚是不是二哥安排的,腦子怎麼這麼軸,比她還直。

躲在暗處的薛二問:“你說等他們走了,我們偷偷去把那係著鈴鐺的姻緣紅綢戳下來如何?”

薛大瞄了一眼那滿是紅綢飄揚的樹,問:“你看清楚是哪一條了嗎?”

薛二搖頭:“這麼遠瞧不見。”

薛大:“那就是了,難不成你要全戳下來,壞人姻緣是要遭報應的。”

薛二:“……”那大和尚說的什麼話。

一個個收銀子時講得好聽,實操時業務能力這麼差。

與此同時,隱在另外一處的劉府侍衛有些緊張的盯著西北角的姻緣樹。他們來的時候就計劃過,姻緣樹地處西北角,背靠萬丈峭壁。隻要周公子裝作不小心從峭壁上跌落,他們的人在峭壁下一米處接住,躲在石縫裡再沿著鑿出來的甬道躲藏到南禪寺偏殿,絕對‘死’得悄無聲息。

現在就看周公子如何表演了。

清脆的鈴鐺聲散在整個西北角,王晏之和大和尚說了聲抱歉,拉著薛如意往旁邊走了幾步,往懸崖邊靠近。峭壁旁邊特意圍了木木欄,懸崖底下雲霧繚繞,他往做了標記的地方瞄了一眼,對薛如意道:“如意,要不你去撿一個長枝條來,我試著勾勾,能不能把紅綢挑下來給你看?”

薛如意回頭看他,像看傻子似的問:“你寫了什麼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為什麼還要千辛萬苦的去挑?”

王晏之:我隻是想支開你。

他僵硬笑了兩聲:“也沒什麼好看了,就寫了我姓名。”

“是嗎?”薛如意狐疑的盯著他。

“當然是。”王晏之心虛。

薛如意回頭又往那樹頂瞧去,邊看邊道:“算了,我們還是去彆處吧,這地方風大又靠近懸崖,說不定隨時可能掉下去。”

她剛說完就聽到身邊哐當一聲,王晏之靠著的木圍欄突然斷裂,青色的身影像是斷了翅的鳥往懸崖下砸去。周圍全是驚叫聲,薛如意眼疾手快一把揪出王晏之一條胳膊,她趴在懸崖邊上,手被斷掉的木屑劃出一道口子,血珠子沿著瓷白的手臂滴在王晏之臉頰。

她憋著一口氣,氣呼呼道:“讓你彆站在邊上,這下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帶他拉爬山是想謀財害命呢。

崖壁一米下的人正好能夠住王晏之的腿,於是伸手拽他,企圖直接將人拽下去。下麵五六個人,薛如意趴在崖山又沒著力點,用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把人拉上來。

崖下麵五六個人也使出吃奶的力氣拉,王晏之卡在中間拉鋸似是上上下下。

薛如意驚疑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重?表哥快上來,我手好痛,快拉不住了……“

血珠子還在往下滴,王晏之盯著她漲紅的臉,一狠心一腳把崖壁上拉他的五六個侍衛給踹開了。腳尖在崖壁上踩了一腳,帶著她直接滾到姻緣樹下。

姻緣樹被狠狠砸了一下,係滿鈴鐺的紅綢紛紛揚揚掉了一地。薛如意眼眸晶亮,伸手去接落下的紅綢,企圖找到自己的那個,背抵在樹上的王晏之疼得兩眼發黑,閉眼好半晌才緩過來。

縮在崖壁裡的幾個人捂著腦袋齜牙:我們都準備接了,不跳就算了還踢人,到底是想不想死啊。

已經走出老遠準備到下一處埋伏的薛家兄弟聽到動靜趕緊跑回來,就見自家妹妹趴在地上,手裡抓著一大把紅綢,還不斷的有紅綢叮叮當當的往她身上砸,風一吹看起來倒是唯美極了。

安子靠坐在姻緣樹下無奈的盯著她。

這是怎麼回事?

小妹不會真去巴拉那棵樹了吧。

大和尚咋咋呼呼的喊:“哎呀,施主啊,這東西不能動。”

薛如意撇嘴,眼睛明亮而皎潔:“我又沒動,是它自己掉下來的。”

周圍全是在撿紅綢查看是不是自己丟的男女,姻緣樹下頭一遭這麼亂哄哄的。大和尚又氣又焦躁,王晏之靠坐在樹下又好笑又無奈。

遠處觀察的劉府侍衛又懵又急:怎麼又上來了,到底還死不死啊。

這是要我們出手推一把才行嗎?

薛如意看了一圈也沒看見自己的名字,她爬起來往後退,仰頭叉腰眯眼往上看。王晏之丟的紅綢還安安穩穩纏在最高的樹杈上,隻要那樹不斷是不可能會掉下來了。

白高興一場。

她拉著人往氣呼呼沿著西南林蔭小道走,“走了,這姻緣樹沒意思,阿娘說南禪寺的素食齋飯很出名,隻要捐了香油錢都可以去吃的。我們從這插小道過去,吃了齋飯再回去。”

石榴紅錦緞蓋住倆人交握的手,青裳掩映下露出一小節焰紅的如意結。王晏之落後她一步距離,淺淡的光影在他長睫上曬下一片淡金,他捏著她圓潤的指骨,默默歎了口氣。

怎得如此心軟,她一喊疼就自己爬上來了。

小道幽靜,倆人越走越偏,王晏之環顧四周,到處是蒼翠的樹木,他疑惑的問:“是不是走錯路了?”

薛如意也四處瞧瞧:沒走錯啊,大哥昨晚畫的圖紙就是這條路。

人呢,說好攔路搶劫然後綁票恐喝的人呢?

“逮,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茂密的樹林裡突然衝出一幫手持長刀的土匪。

薛如意抹額:二哥找的什麼鬼,連編好的詞都講不好,不應該是配合她直接把人打暈綁了拉走,然後單獨恐喝逼問嗎?

王晏之臉黑:劉家侍衛怎麼像傻子,不是說好實在不行,裝作刺殺他的人把他逼到懸崖處打落?現在深山老林的跳出來,他要往哪裡死?

劉成姚到底明不明白‘死不見屍’什麼意思?

還不等他們兩個做出反應,密林裡突然又衝出一幫蒙麵持刀的黑衣人,衝王晏之道:“讓我們找得好辛苦,今天你是插翅難飛。”

薛如意想:二哥怎麼請這麼多人,得花多少銀子?這後來的一批還像那麼回事。

王晏之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蹙眉:怎麼和昨晚說好的計劃不一樣,劉成姚找這麼多人是打算真砍他?

隱在暗處的薛二問:“大哥,你後來還找了人嗎?”

薛大搖頭:“我倒是想問你找了多少人?”

兩邊黑衣人也有些懵啊,薛二那邊找的就是地痞流氓,他們看著左側衝出來同樣裝扮的一夥人,暗自嘀咕:好家夥,這是怕他們不成事,找了對家來搶生意啊。

劉府侍衛看看左邊同樣裝扮的黑衣人想罵娘,明明大人交代了,等走過這段密林再動手,這是哪來的蠢貨先衝了出來,搞得他們不得不跟著衝了出來。

約定好的詞都說錯了,怎麼在大人手底下當差的。

三方齊聚,各懷鬼胎。

密林裡傳來撲淩淩鳥兒撲騰的聲音,氣氛奇異的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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