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雲漣縣主剛上前,就被薛二一把推開,熱情的朝承恩侯夫婦走過去:“想必這就是我小妹的公公婆婆吧,一看這氣度就不同凡響,站在這一堆人裡最是醒目。”

言下之意,其他人都是魚目,就大房的人是珍珠了?

指桑罵槐的本事倒是不小。

雲漣縣主臉當即更白了,搶先一步跨到薛二麵前,毫不客氣道:“鄉野來的,如此不懂禮數?老太太還在,你們沒瞧見嗎?”

薛二再次一把把她推開,鄙夷道:“你都說鄉野來的,能懂禮數?”

雲漣縣主氣得手抖,原來這薛如意不要臉是一脈相承的,這這這人臉皮更厚更無恥啊。

陳蓧擔心她暈倒,趕緊上前扶她,卻被她甩開。雲漣縣主攔不住薛二就直接攔在周夢潔前麵,“你們就是這樣的家教?”

周夢潔上下打量她,打量得她有些發毛,她後退一步:“你想乾嘛?”

周夢潔疑惑道:“方才不是你們說要拜訪也是我們薛家拜訪你們侯府嗎?我們來了,你們為何是這種表情,開門迎客大呼小叫可不好,有損家教,這位夫人身體不好就回去休息,莫要站在這與自己為難。”

“況且,我們來拜訪侯府,自然是承恩侯和侯夫人接待,他們和老太太都沒說話你站出來多有不妥。”

這是變相說她沒家教了,雲漣縣主沒出嫁前就跋扈慣了,出嫁後站著娘家在侯府也是被讓著的。外頭的人看侯府都隻敬她二夫人,誰管沈香雅是誰,這會兒被奚落了,當下就不舒服,扭頭找老太太撐腰:“娘,你瞧瞧他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

老太太這會兒反而一反常態喝道:“好了,開門迎客大呼小叫做什麼,有損侯府臉麵,還不快讓人備茶。”

大房的人沒出去給她丟人就行,薛家的人上門至少還帶了禮品,待會也能好好拿捏他們,有什麼不好的。這雲漣是病糊塗了吧,在正門口吵鬨像什麼話。

等承恩侯把人迎進正廳,雲漣縣主喊來身邊的婢女,咬牙道:“去把二老爺和大公子喊回來。”仗著人多了不起啊,她也有夫君和兒子,隻要夫君在那個廢物大哥就永遠立不起來。

一大群人來到正廳,承恩侯招呼著親家坐。老太太毫不客氣先坐在上首,朝剛坐定的薛忠山道:“我們侯府高門大戶,國公還在時上頭就時常賞賜。侯府一用物件都不缺,你們拿這些禮品上門倒是不知放哪好。”想來青州偏遠,也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老太太仗著太後的關係高高在上慣了,說話向來刻薄。她都說得這樣明顯了,一般人都會拘謹惶惶不安。

哪想薛忠山很直接道:“您用不著操心,這些東西不是給您的,是給我親家的。”

承恩侯笑嗬嗬的接話:“那怎麼好意思,本來應該是我們拿東西去的。”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很是沒臉,不悅道:“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會稀罕這些東西。”

薛忠山點頭:“我也覺得老太太不會稀罕,不過是幾對琉璃瓶,琉璃盞、琉璃珠、琉璃碗還有一些土特產。”說著他拆出一個琉璃盞給承恩侯瞧,“親家,你瞧瞧,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我再去挑彆的就是。”

捏在他手裡的琉璃盞通透純淨,像是一整塊冰雕刻而成,杯盞的外頭還溶出清晰的蘭花枝條。那枝條翠綠鮮嫩,頂端裹著一朵粉色花苞,似是懸在空中一般。

就是在皇宮也沒瞧見過這麼好的琉璃。

太後表妹寢殿裡就有一隻琉璃盞。寶貝的很,時常拿在手裡把玩。老太太羨慕得緊,如今與薛忠山手裡的一比照就是粗糙得不夠看。

光這隻琉璃盞也價值千金吧。

正廳裡的下人眼睛全往琉璃盞上瞟,跟進來的雲漣縣主眼睛都看直了。承恩侯哎呀一聲叫:“這琉璃成色怎麼這麼好?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的琉璃啊,親家送的東西太貴重了。”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身體坐直了些,昏黃的老眼盯著那琉璃盞瞧,恨不能拿過來仔細端詳。但她先前姿態擺在那,又不好自打嘴巴,隻能隔著一段距離遠遠的瞧著。

不過轉念一想,東西隻要在侯府,她問大兒子要,大兒子那性子也不敢不給。

薛忠山笑道:“不貴重,應該的,我們家彆的不多就是這琉璃多。”

老太太:這薛家是暴發戶嗎?琉璃可是與金玉等價啊,什麼叫就是琉璃多。

承恩侯看了一陣,把東西放下,同沈香雅一齊站了起來,朝薛忠山和周夢潔行了個標準的謝禮。承恩侯道:“薛家救我兒子一命,又把如意這麼好的姑娘嫁到我們家。我們還沒報答,這些東西是萬萬不能收的。”

老太太:送都送來了,往外推是傻嗎?

她挨著檀木椅有些坐不住了,看著老大和薛忠山來回推拒,眼也跟著來回瞧,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老大,推推搡搡的像什麼樣子,他們舟車勞頓千裡迢迢拿過來的東西就收下。”

承恩侯聽老太太這麼說,隻得道:“那好吧,土特產我收下了,琉璃太貴重還請親家帶回去。下次我同夫人去府上拜訪,您記得拿琉璃出來招待我們就好。”

薛忠山見他堅持也不好再推來推去,樂嗬嗬道:“一定,隻要你們來,甭管碗碟酒杯,就是筷子都給你整成琉璃的。”

眼見薛忠山把禮品中的琉璃盞收了起來,老太太那個心啊,都在滴血。心裡大罵老大廢物,送上門的東西都不要,她還指著拿這琉璃盞去炫耀呢。

婢女開始上茶,薛如意揭開茶蓋發現茶是冷的,茶葉子飄在上麵都沒泡開。她看向其他人,好像隻有薛家的茶是這樣的,挨著她的王晏之自然也發現了。他眯著眼看向上首的老太太,很是不悅。

剛要讓人換茶,薛二就直接道:“呀,老太太方才還說你們侯府高門大戶,怎麼瞧著這樣窮,連泡茶的水都燒不開。”

周夢潔故作驚訝道:“還真是,你們侯府不會日日都喝生水吧?”

負責上茶的雲漣縣主尷尬一秒,覺得這薛家人各個都臉皮厚。難道不知故意上冷茶就是瞧不起他們的意思嗎,還要這樣大刺刺的講出來。

雲漣縣主剛要說話,周夢潔就盯著她問:“這位是?”

沈香雅給她介紹:“這位是二房的弟妹。”

雲漣縣主太高下巴補充:“成郡王之女,雲漣縣主。”

周夢潔上下打量她,打量得她有些惱火,偏生不好多計較,隻得直挺挺坐在座位上。

周夢潔瞧了半晌很認真的問:“二夫人最近是不是經常半夜腹痛,人沒多大精神,手腳怎麼也睡不熱?”

雲漣縣主回憶起自從她被嚇病後的症狀,好像真是這樣。

周夢潔又補充道:“而且一旦生病遲遲不見好?”

雲漣縣主遲疑的點頭,就見周夢潔歎了口氣,然後連連搖頭:“二夫人身份尊貴,身體卻不太好,可惜可惜……”

雲漣縣主被她兩個可惜說得坐立難安,這薛家夫人能把她那快死的侄子救回來,醫術肯定不錯。現在什麼也不說就衝著她搖頭是什麼意思?

“那個……”

她才說兩個字,周夢潔就看向上首的老太太轉移話題:“老太太最近胃口不太好,老是胸悶氣短總是很難入睡?”

老太太眼眸微睜,她最近確實這樣。已經找了好好幾個大夫來瞧,都隻說她是年老勞累所致,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但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肯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這會兒被周夢潔全說中,下意識就問:“我是有什麼問題嗎?”

正廳所有人都看著她,眼睛都在發光:這薛家夫人莫不是個神仙,瞄了一眼就能把人病痛說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正等著她繼續說,周夢潔哎呀一聲,道:“你們瞧,老毛病又犯了,看見人就喜歡給人看病。今日是特意來拜訪親家的,什麼病不病的就不提了。”

雲漣縣主和老太太一口氣提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的。老太太很有眼色的訓斥下人:“還不快給客人換最好的碧螺春來,茶都冷了沒瞧見。”

下人趕緊換了新茶上來。

然而喝了熱茶的周夢潔隻管和沈香雅聊,雲漣縣主和老太太每每想插話都插不進去。

這一聊就聊到午膳時分,王右通政被下人請了過來,瞧見薛家人態度倒算是親近,尤其是對薛二好一番誇讚後,又道:“任命書大概這兩日就會送到,薛公子少年英才被破格提拔,今後可多與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多往來,好提點提點他。”

他誇完薛二又對周夢潔醫術大加誇讚,試探的問:“晏之的病太醫醫治十來年都束手無策,不知周夫人是如何救治的?”他一雙眼睛不算大,微微眯著總有種看破人心的沉靜。

周夢潔不動聲色道:“不過恰好祖上有些偏方,瞎貓碰到死耗子醫治好了,也是晏之命不該絕。”

王二叔眸光微閃動,又問:“哦,那我們家晏之得的是何種病症?”

周夢潔奇怪的問:“不是肺癆嗎?”

王二叔壓著眼睫:“是肺癆嗎?”

雲漣縣主從來不知自己夫君如此囉嗦,眼見著要開席連她插話的份都沒有。她在桌子底下拚命拽自己夫君的衣袖,王右通政蹙眉,直接把她手扯開。

他還欲要再問,插不上話的老太太打斷他的問話:“好了。”

王右通政不明白這兩個女人怎麼了,怎麼一個個巴不得他閉嘴。三人眼神交換間,飯菜很快上桌。老太太揮退布好菜的下人,正要見縫插針的問周夢潔剛剛的事,就聽薛忠山道:“聽晏之說侯府的規矩極嚴,通常都是‘食不言寢不語’,我們入鄉隨俗,用膳時絕對不會壞了規矩。”他說完還煞有介事的吩咐兩個兒子。

老太太話堵在嗓子眼裡,越發的胸悶氣短。總覺得薛家人什麼都沒說,偏偏又氣人的很,氣得恨不得把磨牙把他們咬碎了。

這是人乾的事嗎?

說話說一半,誠心不讓人好好吃飯。虧得她方才還讓下人把飯菜做豐盛一些,好讓周夢潔繼續看診。

正廳裡安安靜靜,隻有二房的鈺兒是不是會碰到碗碟,嘟囔兩聲。老太太和雲漣縣主吃得食不知味,薛家五人包括大房吃得很是開心。

酒足飯飽後,老太太以為終於有機會問話了。哪想薛家幾人突然說有事,急匆匆告辭,臨走還熱情的歡迎他們下次也上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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