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來來來,都過來坐,愣在門口乾嘛?”薛父一視同仁的招呼,瞧見王晏之不似從前的橫眉冷對。

方才還有些安慰的王晏之頃刻間又難受起來。

薛如意先走過去,坐在正中間,左邊是薛父薛母,右側是兩個哥哥,滿桌就隻剩下李清翊邊上還有個位子。

李清翊很大方的朝他打招呼:“晏之,開席了,過來坐。”

王晏之淺淡的眸子略彎,朝他點頭,然後很自然的走過來,坐下。

等所有人都坐好後,薛忠山招呼大家先把酒滿上,然後端起自己的酒盅站起來,滿臉興奮道:“今日是我閨女十八歲生辰,願我家如意年年十八,也慶祝她和離快樂。”

“來,走一個。”

雖沒有聽過‘和離快樂’的說法,但也不妨礙周建元幾個融入歡快的氣氛。他們立刻站起來同薛父碰杯,附和他的話道:“祝薛小妹年年十八,和離快樂。”

滿桌的人隻有王晏之還乾坐著。

薛父不悅道:“隔壁小王,彆不合群。”

心口被插了一刀的王晏之一點也不快樂,勉強站起來,碰了碰薛父的杯子。薛父高興了,把酒一飲而儘,囑咐道:“都喝光啊,一滴都不許剩。”

其餘人幾人一口灌下,王晏之瞧了眼薛如意,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喝完酒的薛大和薛二目光落在他身上,都無聲的笑了。

喝完酒後,薛父又招呼大家坐下。周夢潔從下人手裡接過早就準備好的蛋糕放到桌子正中間,周建元和鄒禮伸長脖子好奇的問:“這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見過?”

周夢潔道:“這是生辰蛋糕,就像生辰要吃的長壽麵一樣,這是我們家的習俗。”

李清翊道:“這蛋糕瞧著很是特彆,想來也好吃。”

王晏之突然問:“去年如意生辰怎麼沒見有這個?”

薛二解釋:“如意說再好看的東西,年年吃也吃膩了,想換換口味。”

王晏之:“……”總覺得二哥話裡有話啊。

陳溫疑惑:“那今年怎麼又有蛋糕了?”

薛大嗬笑兩聲道:“今年十八,意義不同,還因為阿爹高興。”

王晏之:什麼意義不同?嶽父為何高興?

薛父拿出一隻蠟燭插在蛋糕上,點燃後催促如意快點許願。周建元幾個好奇的盯著那蠟燭瞧,李清翊和王晏之則盯著薛如意看。等她睜開眼,把蠟燭吹滅了,李清翊笑道:“平日隻聽聞對著菩薩許願,倒是頭一遭聽說對著吃的許願。”

周建元瞧著新鮮,伸手想去摸著那雪白的蛋糕,就被薛二拍了一下:“吃的東西可不能碰。”

他嘿嘿笑兩聲:“你家的東西真新鮮,等我生辰,伯父能不能也給我做一個?”

薛父心情好,滿口答應:“自然。”

周建元頓時覺得很有麵子,要知道薛忠山如今是戶部尚書,能親自給他做吃食,那是天大的麵子了。

薛如意許完冤,薛父立刻又遞了把小刀給她:“如意,切蛋糕。”

薛如意切下第一塊,先遞給周夢潔,周夢潔推道:“第一塊應該給壽星,你自己吃。”

她把第二塊蛋糕遞給周夢潔,然後切下第三塊往李清翊方向去。王晏之眸子微眯,先一步擋在李清翊手前伸手去接,然而薛如意手轉了個彎,直接遞給李清翊旁邊的薛大:“大哥這些日子辛苦了,第三塊你吃。”

李清翊和王晏之皆是悻悻坐回座位。

這些日子薛父和薛二忙著上朝,薛如意時常承恩侯府如意樓兩邊跑,薛母如意樓皇宮來回走動。唯有薛大,既要承擔如意樓大部分的工作,還要忙著修建溫泉雅舍,家裡的大棚也要看顧。

當真是辛苦。

薛大瞅了隔壁的倆人一眼,高興的接過道:“謝謝小妹。”

薛如意又挨個切了好幾塊,無差彆從左到右邊傳過去,傳到最後王晏之恰好是最後一塊。其餘人都覺得這蛋糕細膩美味,隻有他如同嚼蠟。

李清翊吃了兩口,從袖帶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薛如意,道:“早知你生辰送個禮物給你。”他打開錦盒,裡頭是一塊蜜黃色透明琥珀,琥珀的中間開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漂亮純淨的不摻任何雜質。

連薛父都忍不住讚歎:“這琥珀很稀有啊!”

薛家兩兄弟和周建元幾個都湊過去看,“確實稀有。”

李清翊點頭:“這是我在隴西風鈴峽穀追擊羌人拾到的,覺得很好看就一直帶在身上。之前在西郊瞧見如意就覺得這琥珀甚配她。”

王晏之冷眼瞧他:“翊王好閒心,追擊敵人還有空撿這玩意。”

李清翊回他:“王世子病重不也有空做生意嗎?”

雙方劍拔弩張,周建元很有眼色的也從身後拿了一個大木盒出來,咋呼道:“我也早準備了禮物,前幾日去多寶閣特意挑的,薛小妹你瞧瞧。”

緊接著鄒禮和陳溫,薛家其餘幾人也陸陸續續拿了禮物,滿桌子的人唯有王晏之沒帶任何東西。

陳溫問:“王世子不會空手來的吧?”

氣氛又尷尬起來。

所有人都看著王晏之時,薛如意出聲道:“是我讓他來吃散夥飯的,沒帶也不奇怪。”更何況他這幾日忙著躲她,之後又大出血,足足拿了三十幾萬兩給她。

“我帶了。”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王晏之從懷裡摸出了一塊免死金牌遞給薛如意,輕飄飄道:“純金的。”

周建元驚得說不出話:這是純金的問題嗎,這是免死金牌啊!

這就相當送了一條命啊!

王晏之這前夫還真是大方,把他們秒得渣渣都不剩。

薛家幾人都看向薛如意,薛如意沒接:“我們已經合離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要。”

王晏之起身直接將金牌塞到她手上,抿唇:“其餘人禮物都收了,斷沒有不收我的道理。”

周建元幾個眼睛都看長了,那是免死金牌啊,薛小妹也真舍得往外推。

飯桌上也不好推來推去,薛如意把免死金牌收進袖帶繼續吃飯。

周建元幾個是慣會搞氣氛的,很快就和薛父、薛家兩兄弟喝起來。酒喝上頭了,也不顧身份什麼的,開始拉著李清翊和王晏之拚酒。

薛家人都知道王晏之一杯倒,正要阻攔他已經咕咚一口喝了,然後果真趴在桌上不動,任由周建元怎麼喊都不醒。

周建元撓頭:“這如何是好?”他看看外頭的天色,道:“要不讓王世子在這邊住一晚,反正你們熟。”

薛大連忙道:“合離了再留宿不合適,要不你們順帶把他送回去吧。”

周建元幾個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們不順路。”王世子瞧著冷冷清清的,那眼神特彆嚇人,他們怕啊。

薛父問:“丁野和浮喬沒來嗎?”

薛如意搖頭:“他們被狗嚇怕了,沒來。”

薛父正想說乾脆把人從圍牆上丟出去,就聽李清翊道:“我正好順路把人送回侯府。”

薛二笑道:“那再好不過了。”

等李清翊彎腰去拉王晏之時,發現他手拽著桌角死不鬆開。

薛家人:“。”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薛如意走過去,手剛往他腰間探,他立馬乖乖鬆開手,任由著李清翊把他拖到背上往外走。李清翊腿還有點瘸,背著他一瘸一拐的看著甚是感人。

陳溫忍不住感歎道:“這翊王殿下真是好人啊。”

伏在李清翊背上的王晏之卻不這麼覺得,等倆人快到大門口,王晏之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問:“你誠心要和我作對?”

李清翊輕鬆回他:“哪能啊。”

“那你什麼意思?想同我搶如意?”

李清翊繼續往前走:“不是搶,她合離了,隻是想給她多一個選擇。”他先前就說過,若是如意沒有成親,會是他喜歡的類型。

王晏之:“她喜歡的是我。”

李清翊:“是嗎,那她為何要同你合離?”

王晏之“她喜歡的是我。”

李清翊:“自欺欺人。”

倆人出了薛府大門,確定薛家人看不到了,王晏之右手成刀狠狠往李清翊脖頸上劈去。李清翊也不示弱,反手將人從背上摔了下來,倆人相對而站,都從對方眼裡看到戰意。

王晏之:“她不可能去隴西的。”

李清翊:“我可以去青州。”

原以為王晏之還要動手,哪想他涼涼的瞟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跟著李清翊來的小廝擔憂道:“殿下,您如此挑釁他,不怕他發瘋?”當初他曾跟著殿下尾隨王世子去了西城門席周山,親眼目睹他是如何對三皇子的,到現在心裡還有些恐懼。

李清翊瞧著王晏之的背影道:“從前他給過我一包塊點心……”那時他和母妃日子並不好過,讀書回來的路上險些餓得厥過去了。

半大的王晏之給了包點心給他,據說是給太子殿下帶的。病重要死的人,尤其知道性命的重要性,不是害他或是大惡之人,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李清翊輕笑:“他不會輕易對我出手,因為你家王爺也是好人。”

小廝聽得雲裡霧裡:侯府的王世子可不像是會對好人手軟的人。

——

是夜,銀月高懸,樹影婆娑。過完生辰的薛如意在屋子裡整理今日收到的禮物,她一件件翻看過後,最後統一放進了床頭櫃裡。她翻身上床從懷裡摸出免死金牌掉在臉的正上方晃了晃,看了一會兒突然放進嘴巴裡咬了一口。

嘎嘣!

果然是純金的。

都和離了,委實不該收他這麼貴重的禮物。想到這兒她披衣起身,拿起免死金牌往屋外走。

子夜寂靜,寒枝掛霜。

冷風凍得她打了個哆嗦,她呼了口氣搓搓手,確定家裡其餘人都睡了,才小心翼翼的翻牆過去。王晏之屋子裡黑漆漆的,想來應該是睡了吧,她開門進去,驚訝的發現床上沒人,隻有一窩毛茸茸的兔子在蹦躂。

對了這兔子是她的。

薛如意抱起兔子窩往外走,正想往書房去看看,就瞧見院子的小廚房裡有燭光和人影在晃動。

之前侯府分小灶後,王晏之就讓人單獨在如意閣弄了個小廚房。平日的給她煲湯,小日子給她煮薑糖茶。

這個點誰還在用小廚房?

薛如意抱著兔子走近,從斜開的窗戶裡,瞧見王晏之芝蘭玉樹的背影。她又走近了些許,透過半開的門往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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