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晉江文學城首發(2 / 2)

“回聖上的話,妾身不喜歡,隻是打發時間。”

臉是冷的,話是凍得,嘴是硬的,身上卻是軟的,軟顫顫一團,又紅又軟。

這幅模樣的陳琇逗得慶元帝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笑的胸膛都在顫。

隨後慶元帝伸手攬緊了又開始悄咪咪往前躲的陳琇,:“既然是打發時間,那不如,就和朕一起換種方式打發吧。”

說完這話,慶元帝親眼看著陳琇垂在榻上的手忽的悄悄拉住了桌腿。

而她整個人還在努力麵色如常的道,:“回聖上的話,妾身雖然不喜歡看書,可也覺得書很有意思,正在慢慢的喜歡。”

將陳琇選入宮中,一定是他近期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慶元帝從身後抱著陳琇,笑著道,:“既然美人喜歡,想必確實是熟讀詩書後從中得趣了,那就說說這本道德經裡的——”

“生之蓄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這句話美人怎麼看?”

怎麼看?

這個時候,是誇還是不誇?

陳琇閉了閉眼,最終還是停直了腰背,道,:“若聖上當真如此仁德聖明,實乃萬民之福。”

這話說完,室內安靜了片刻。

慶元帝笑的時候,哪怕隻是偶然的輕笑,或是懶洋洋的歪在那,就如春風拂麵。

可他一旦冷臉,不,都不用他刻意冷臉,隻坐在那,就如沉淵一般。

這種在懸崖絕壁間摸索著走鋼絲的感覺還是叫做了無數次心裡準備的陳琇頭皮發麻。

陳琇的心跳的很快,這種被刺激產生的生理上的反應真的很難掩飾的住。

一隻手搭在了陳琇的心口。

“你的心口像是藏了隻鳥一樣,飛的那麼快。”

慶元帝輕輕的歎息,:“好姑娘,既然知道害怕,那就是知道朕喜歡什麼,可你為什麼還要惹怒朕呢?”

這話聽的陳琇心頭警鈴大作。

不管是陳琇早就打定了主意,還是她下意識反應。

陳琇猛地一個激靈,隨後推開人就要從榻上逃開。

可她才動,卻被慶元帝一把按住,攥著手腕壓在了案桌上。

這個姿勢的陳琇連動都費勁。

哪怕她掙紮的額間滲出汗,也被慶元帝一手就壓製了下去,動彈不得。

慶元帝俯身慢慢拂過陳琇散落的烏發,:“曜兒要離京了。”

這話說的陳琇心口微微一跳。

“他要去邊關,從屍骸遍地裡爭出一個說話的機會。”

慶元帝捏著陳琇的手緊了又鬆,語氣也難得的有些柔軟又懊惱,:“說真的,朕其實都有那麼些後悔,明知道那晚他在外麵......”

而此刻聽著慶元帝看似示弱和受傷的話,陳琇心頭卻冷的像團冰。

瞧啊,皇帝會心疼他的兒子。

這很合理。

那麼她呢?

陳琇很感激六皇子的好心,畢竟這個世上對她好的人少的可憐。

可那晚,六皇子隻是站在屋外聽見了她的哭聲,但她卻是真真切切在痛不欲生之間被強逼著發出的怮哭哀鳴。

沒人會心疼她。

甚至皇帝深夜來此,隻怕都是要將這口氣遷怒到了她的身上。

不過又是一場淩辱。

這口氣得發出去,她不能憋著,讓自己真的瘋了。

係統或許有一萬個不是,但它的禮包技能是真的強。

陳琇在瘋癲中冷靜的克製著自己的瘋癲。

在慶元帝伸手去摸她的脖頸時,陳琇放鬆了身子。

很快,鉗製住她的力量也慢慢的發鬆了。

陳琇瞅著機會抽出了袖中的簪子,穩準狠的朝著身後的慶元帝紮了過去。

這次當真是毫無防備的慶元帝,哪怕眼疾手快的擋了擋,也很快又控製住了陳琇,可他的手背還是被劃傷了。

隻是劃傷而已,連疼痛都微不可見。

但到底見了血。

手背上鮮血流下的那一刻,慶元帝的眼睛眯了眯。

隨即他笑著直接將案桌踢下了榻,壓著陳琇倒在榻上。

悄悄候在外間的高公公剛開始聽著屋裡慶元帝的笑聲,他也跟著一同笑出了聲,還頗有興致的和雙穗笑著說著話。

主要也是聽聽陳琇的喜好。

畢竟看這架勢,這位陳美人隻怕要得寵好一段時間了。

隻是高公公才放下心,就被屋裡那巨大的聲響驚得整個人都跳起來了。

隨後他撲到了殿門口,聲音都在哆嗦,:“聖上,聖上!您......”

“都不準進來!”

聖上被惹怒了!

高公公被這喝聲嚇得臉色一白,雙穗直接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殿內

慶元帝看著陳琇眼裡帶著驚恐的模樣,忽的伸手將手背的傷口放在陳琇的唇邊,:“含著。”

嗬。

陳琇心頭冷冷一笑。

去你*的!

反正已經得罪了,陳琇不在乎讓皇帝也更疼一些。

於是,陳琇張嘴就咬了上去——

血腥味霎時就充滿了口腔和鼻尖。

慶元帝笑了起來,是真的大笑。

微微仰著頭笑起來的他,神色間甚至透著幾分如趙永曜一般的昳麗,卻又是遠超之的矜貴之態。

他甚至都沒捏著陳琇的嘴叫她鬆口。

而是任由陳琇咬著他的手背,看著上頭的血順著陳琇的嘴角流了下來。

“真是.......”

慶元帝搖搖頭止住了大笑。

隨後他一麵對陳琇輕笑著,一邊溫聲道,:“好姑娘,好極了,你惹怒朕了。”

“唔,你得吃點苦頭了。”

.......

打發了雙穗和守門的宮人都閉緊嘴回去。

高公公半靠著柱子半坐在地上。

此刻的他滿心的不解,怎麼好端端的又鬨到這個地步?

這陳四姑娘是真的被下了降頭一樣不怕死嗎?

高公公閉著眼,來回在心中心中開始念起來了往生經。

佛祖保佑,陳氏若是仙逝,不會連累旁的不相乾的人。

輕輕的嗚咽聲中,窗外搖曳的桂花開的猖獗。

一陣風拂過,一改白日裡偽裝的靜美,濃釅熏熏的醉人。

*

坤寧宮

映安看著還在鏡前枯坐的皇後娘娘,勉強忍住臉上的神色。

隻上前輕輕的道,:“娘娘,聖上身邊的奇公公既然已經來傳過話了,想必今夜聖上確實是事務繁忙,您也早些休息吧。”

“映安。”

皇後忽的伸手抓緊了她的手。

映安隻覺得手背上一片冰涼,她連忙就要去取了披風來,:“娘娘,您的手這樣的涼,奴婢去給您取了披風來。”

“如今夜深露重,您的身子才好,也要格外當心啊。”

“映安。”

皇後娘娘的臉上像是蒙著一層淺淺的冷霜,:“你說聖上是不是知道我裝病的事了?他生我的氣,不願意來見我?”

“娘娘,不會,不會。”

映安連忙道,:“您的身子確實不好,這些時候您一直都在吃藥。”

“對了,今日不是鄉試放榜的時候嗎。”

映安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堂上下隻怕有的忙呢,這些年您也知道,聖上一旦忙起來,宿在勤文殿也是常有的。”

皇後喃喃的道,:“是嗎。”

“肯定是這樣。”

映安說著就要扶起皇後,:“娘娘,您早些休息,您母儀天下,再過兩日就是新人入宮覲見的時候。”

皇後被扶著起身。

錦繡宮帳內,皇後的神色卻是落寞的,:“聖上從前待我那般好......如今,我與聖上結發為妻子。”

“我所求的,隻不過是想求聖上的一點點心意。”

“可卻總有一個汪氏要恬不知恥的獻媚!”

說著皇後的神色就激動了起來。

她捏緊了映安的手,:“還是世家女?竟隻有狐媚的那一套!”

“本宮是皇後,隻有本宮能站在聖上的身邊祭祀祖宗,萬民叩拜!”

看皇後神色激動,映安連忙順著皇後的話不住的安撫她。

好不容易安撫的皇後睡下,映安匆匆給手上塗了些藥就守在了床榻。

......

連明宮

岫雀看著坐在窗前的常如婧,隻見她靠著窗望著外頭的月亮出神,風吹得她衣角翻動,可她們娘娘卻絲毫不為之所。

“娘娘,夜裡風涼,您的身子可經不住這麼吹。”

看岫雀要關窗,常如婧抬手止住了人,她捂著心口,:“開著吧,這樣吹一吹,我的心裡頭舒坦。”

“娘娘......”

“岫雀。”

常如婧卻笑了笑,輕輕的道,:“聖上曾說我宛若明月,還誇我清淡如神仙下凡.......”

“還說我捧心的模樣勝過西子。”

說著,常如婧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就落了下來,她捂著心口,;“你說,我的模樣如今變了嗎?”

“沒有,娘娘,您一點都沒變。”

“即是沒變,他怎麼就忽然不肯來看我了呢?”

“娘娘。”

岫雀也惶惶的落淚,:“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用,是奴婢請不來聖上。”

“不是你。”常如婧臉色發白,:“是我,是我留不住他了。”

“明明聖上對我足夠好了,可我還是貪心不足,想著他能對我好一點,再好一點就好了。”

“是我貪心不足,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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