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康斯坦丁冷靜地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焦糖蘋果，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過大廳，走進廚房裡。不多時，他戴著隔熱手套端出來一個八英寸的南瓜派。
貝利亞微笑著看著南瓜派四周被刻意切出來的花紋，切下來的邊角餘料在哪裡，貝利亞看破不說破。
就為了這個南瓜派，他的喬尼真的是太難了。
“請用。”康斯坦丁給貝利亞切了一大塊南瓜派。
貝利亞讚不絕口，認真吃著南瓜派，中途康斯坦丁還端出來一個肢體不全的烤火雞。不必說，缺失的部分肯定烤焦了。
康斯坦丁今天一下午加晚上的成果，大半進了貝利亞的肚子。他知道他的喬尼儘力了，一下午無限試錯下，康斯坦丁不可避免地吃了個半飽，沒法過多品嘗他今天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優秀成果。
晚飯後，大廳裡的複古留聲機開始播放《藍色多瑙河》。
貝利亞衝康斯坦丁伸出手：“May I？”
康斯坦丁將手搭上去：“當然。”
兩人在大廳裡跳起了華爾茲，雖然因為誰都不願意跳女步而在一開始的節拍上僵持了片刻，漏掉了一些節拍，但之後，他們很好地達成了共識，時不時交換舞步，又有地獄之君浪費力量搞星光特效，氣氛大好。
一曲終，貝利亞和康斯坦丁站在大廳中央，凝視著彼此的眼睛。
“貝利亞。”
康斯坦丁覺得自己被眼前這雙在夜色下流淌著清澈河流的眼眸蠱惑住了，他情不自禁地輕聲喚對方的名字，喃喃著道：“我愛你。”
貝利亞微微瞪大了眼睛，片刻後，他微笑，收緊攬住人類肩膀的手臂，輕聲回道：“我也愛你。”
可能過了幾個小時，也可能隻過了幾分鐘，康斯坦丁首先打破了這不說話就是盯著對方看的氣氛，乾巴巴地道：“萬聖節，哈，萬聖節。”
萬聖節搞出了情人節的氣氛，總覺得有些古怪。不過，考慮到地獄那邊的，嗯，風俗習慣，人類喜愛的聖誕節正是他們所厭惡的，還不如這萬聖節討地獄生物的歡心呢。
“我很開心。”貝利亞抿唇輕笑，“這是我所過的最好的一個節日。”
康斯坦丁心頭發軟，語氣跟著軟和了許多，小聲地道：“那接下來？我吃的有些多，不想太早上床睡覺。”
“做個南瓜燈？”貝利亞建議，“咱們可以雕個好看的圖案。”
“這個嘛……”
“叮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那隻手機，那個號碼，唯一知道的人就是他們的老板，布魯斯·蝙蝠俠·韋恩。
“好吧。”康斯坦丁眨了眨眼睛，“看來今晚的哥譚熱鬨過了頭，咱們的老板忍不下去了呢。”
貝利亞放開感知，範圍老城區一帶，旋即挑眉，道：“今晚哥譚的黑暗魔力比平時高了一倍，今天是鬼節，應該還在標準內吧？”
貝利亞有些不確定地道。
***
“這種規模，絕對沒有在標準內。”康斯坦丁的嘴角抽搐，“超標了，絕對超標了！”
在接到蝙蝠俠的求援後，貝利亞和康斯坦丁開著車趕到指定地點。這一路上，他們乾掉了一個偽裝成普通小孩的打砸燒殺的惡作劇妖精，十幾個附著著嗜殺惡靈的巨型南瓜燈，一個拖著巨型麻袋要糖果給不出來就直接扯出腸子拿走受害人吃進肚子裡糖果的惡靈，哦，還有一群偽裝成白雪公主小紅帽等等楚楚可憐角色的狼人……
比起頗有些來曆的妖魔鬼怪，那些在這一天短暫得到接觸生人能力來有仇報仇的鬼魂們似乎都不算什麼稀奇事了。
“究竟是這個世界的風俗習慣不同，還是哥譚格外優秀？”說話間，康斯坦丁一腳踩碎一隻半人高手拿著一把水果刀的醜玩偶，一把地獄之火連碎片帶裡麵的黑暗靈魂一起燒了個乾淨。
“確實有點熱鬨。”貝利亞回答。
因為趕時間，貝利亞和康斯坦丁完全是一路暴力拆遷終於趕到了蝙蝠俠指定的援助地點。
那裡是哥譚的中心廣場，會場上原本正在進行一場萬聖節狂歡，但現在狂歡節已經被混亂所中止。廣場上，打扮各異的市民四散奔逃，尖叫聲此起彼伏。會場中央，一個年輕的女人被一根斷裂的旗杆刺穿了心臟，死在了當場。不遠處更有一個隻剩下半截的屍體，他的身體被一個倒下的廣告牌攔腰截斷。
混亂並沒有因為死去的人而結束。
一向很靠譜的哥譚市政府相關部門維護的廣場在今天錯漏連連——訓練有素的慶典專用馬匹卻接連炸開的禮花嚇到，掙脫了韁繩在人群中橫衝直撞，韁繩勾著的某個重物更是在駿馬突然轉彎的時候差點砸到一個人的腦袋——幸運的是，那一下被趕到的蝙蝠俠擋下。
廣場LED大屏幕突然倒塌，即將砸向下方驚慌失措的人群中，一個戴著大狗麵具的身影極快地閃出，推著他們到相對安全的地方，然而緊接著，原本應該向天空射擊的煙花禮炮卻因為下方支架的突然倒塌而炮口轉移，正對上剛剛死裡逃生的幾人。
類似的連環意外在廣場上瘋狂地上演，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不收割它想要的生命誓不罷休。
康斯坦丁和貝利亞趕到的時候，正見到電線杆倒下來，高壓線上閃爍著電火花往人群中甩去。而讓人簡直無言以對的是，那些人所在位置有一個啤酒桶，桶身破損，泛著泡沫的啤酒汩汩從缺口處淌出，地麵上積起至少半指深的啤酒水泊。
之前護著幾人逃開的大狗麵具奮力奔跑，試圖搶在電線杆倒下前將踩在水泊中的幾人運到彆的地方，然而，雪上加霜的是，之前被大狗麵具選做安全高地的地方，高高立起的廣告牌發出“吱嘎”的聲響，眼見著就要倒下。
“見鬼。”康斯坦丁忍不住吐槽，這是多少個“意外巧合”碰撞到了一起才有這樣的效果啊。他的雙手一揚，低念咒語，無形的力量鋪陳開來，讓倒下的電線杆和廣告牌停滯在半空中，而在這個空檔，大狗麵具已經帶著兩邊的人竄到了另一個看起來大概是安全的地方。
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他像是母雞護崽似的，牢牢將那七八個腿已經軟了的幸運兒護在身後。
相比起大狗麵具幾乎蠻橫的守護方法，蝙蝠俠的表現要更有技巧得多。他像是有預言能力一般，幾乎預判了周圍每一個公共設施可能出現的致命問題，提前將其扼殺在萌芽中。隻是，被他護著的市民要更顛簸一些，少數幾個已經睜著眼睛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