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In Manhattan's desert twilight,

In the death of afternoon,

We stepped hand in hand on Broadway...”

是Pogues樂隊的《Thousands are Sailing》,一首康斯坦丁很喜歡的老歌。

在被帶著向前走去的路上,康斯坦丁的目光快速地梭巡著周圍, 他觀察著這些工作人員和病人們的臉,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端倪來。

走廊的儘頭是一個大廳,留聲機播放著的正是那一首《Thousands are Sailing》,有差不多一百來號病人正在大廳裡活動,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的人身體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殘缺。

缺胳膊少腿都算是再普通不過的模樣, 更有甚者, 心臟被挖空,腦袋被削掉半個, 身體被強酸銷蝕得隻剩下一點皮肉,全身皮膚被整個剝下隻留下血紅色的肌肉紋理, 半邊身體的骨頭被抽出半截支棱著翹起……都這般模樣了, 他們竟還像是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在大廳中嬉笑玩鬨,而一旁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醫護人員竟都滿眼欣慰地看著這一幕。

如此詭異的畫麵,康斯坦丁算是徹底確定, 這家精神病院絕不可能在現實世界裡出現。

忽然, 康斯坦丁目光一凝,眼睛死死盯住一個竭力抱住雙膝, 縮在角落裡的金發男人。那張臉, 分明就是這個世界的John stantine!

那一刻, 康斯坦丁真的是恍然大悟。

不用再推測了,不管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肯定跟這個John stantine分不開乾係!

隻是,John stantine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康斯坦丁滿打滿算隻與John stantine有過一麵之緣,後來更是連聯係都沒有,普通朋友算不上,但作為另一個世界的約翰·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又詭異地對這個John stantine有著一定的了解和認知。

John stantine是驕傲的,即使精神病院對於他們而言都不是什麼很美好的地方,康斯坦丁初醒時也慌亂了一瞬,但他絕不允許自己變成這副鬼樣子——

怯懦,恐懼,茫然而不知所措,簡直就像是一隻被踢怕了的流浪狗,哪怕隻是麵對抬抬腳的動作就嗚嗚地躲在角落裡,不敢反抗,隻敢期冀著落在身上的拳腳能夠輕一點。

若不是康斯坦丁能夠感知到John stantine此刻身上微弱的魔法波動,他一定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人。

康斯坦丁認為自己遇到了罪魁禍首,當即要暫停跟護工到所謂治療室探探底的計劃,他跟這個John stantine有話要說。然而,負責帶人去治療室的護工可沒有心情給他跟其他病人交流的時間,他粗魯地拉扯著康斯坦丁的手臂,試圖將他拖過大廳。

康斯坦丁驀地看向他的眼睛,對著他施了一個迷惑咒。

中招的護工下意識鬆開了手,片刻後,他重新抓住康斯坦丁的手臂,將他拉到大廳一側的雜物間裡。

一分鐘後,康斯坦丁已經換上了一套白色護工服裝,雖然衣服並不合身,有些過於寬大了。出雜物間前,康斯坦丁還沒忘給自己身上套一個混淆咒。即使沒有趁手的魔法物品加持咒語的力量,糊弄一下普通人足矣。

護工打扮的康斯坦丁走過人群,來到John stantine麵前。他剛想開口,一個女護士帶著兩個護工走了過來。她臉上的冷漠與之前通知康斯坦丁治療的中年女護士如出一轍,異常冰冷地道:“編號19530510,你的治療時間到了。”

那一刻,康斯坦丁看到John stantine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開始尖叫,身體竭力向後縮去。然而,女護士帶著兩個護工的用意大概如此,那兩個比起護工更像是打手的兩個男人一把扯起John stantine,不顧他的尖叫掙紮,拖拽著他走向治療室的方向。

“等一下。”康斯坦丁擋在四人麵前,他流轉著魔力的黑瞳看向為首的女護士,緩聲道:“葛萊斯副院長要求我帶編號19530510病人去私人治療室。”

葛萊斯副院長是康斯坦丁在雜物間裡扒人家護工衣服的時候讓對方交待出來的名字,那是療養院工作人員食物鏈上的幾個重要人物之一。

這家古怪的精神療養院名叫雷文斯坎,巧合的是,這個名字跟康斯坦丁前後兩次被送入的療養院同名。不過,可能是因為世界不同,地理位置不同,這家位於英格蘭北部的雷文斯坎跟康斯坦丁記憶裡的地方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但都不是什麼好地方就對了。

“葛萊斯副院長?”女護士並沒有立刻被康斯坦丁的迷惑咒所捕獲,她的精神力比之前那個被一擊即中此刻正在雜物間裡昏睡的護工大漢要高許多,道:“我以為,編號19530510病人是亨通醫生的病患。”

“我知道,但是,葛萊斯副院長要求在私人治療室裡見到編號19530510病人。”康斯坦丁強調。

“……編號19530510病人不是一個聽話的病人。”女護士明顯被康斯坦丁強硬的語氣震住,再加上魔法的力量,她選擇在院方兩位大佬級人物在病患使用權的博弈上偏向更有權力的葛萊斯副院長,主動道:“不如讓湯姆和摩瑞送他過去?”

“不需要。”康斯坦丁模仿著其他護工的粗魯手法,直接從他們手上扯過抖如篩糠的John stantine,一個禁錮魔法悄然使出,而在他們眼中,康斯坦丁以著絕對的力量製住了不斷掙紮的John stantine,一個人。

“我自己就可以。”康斯坦丁輕蔑地掃了一眼那兩個在體重上能夠完勝自己的高大護工,拽上John stantine就走出了大廳。

穿著黑白條紋病服的患者被穿著純白工作服的醫生護工粗魯拖拽的畫麵在這裡實在太過普遍,走廊裡的其他工作人員和病患都沒有注意到這裡有什麼問題。

康斯坦丁滿臉不耐地拖拽著John stantine,直到發現一個收放打掃用品的雜物間後,康斯坦丁腳步一轉,拖著John stantine進了那個雜物間並將門反鎖起來。

他一把捂住John stantine想要尖叫的嘴巴,用力地將人摜在牆壁上,混淆咒褪去,恢複了原本模樣的康斯坦丁怒視著John stantine,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道:“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金發的病患被康斯坦丁澎湃的怒火嚇了一跳,他藍色的眼睛有些呆滯地看向康斯坦丁,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康斯坦丁咬了咬牙,他慢慢地鬆開手,恨聲道:“John stantine,彆告訴我你失憶了!”

跟人撞名就這點不好,想要罵對方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也在中槍。

“John stantine……?”金發病患有些呆愣地看著康斯坦丁,神情疑惑地喃喃道,“你在說我?這是我的名字?”不待康斯坦丁回答,John stantine用力地搖著頭,絮絮叨叨地重複,“我是編號19530510,我是一個瘋子變態殺人狂,我應該被治療。我是編號19530510,我是一個瘋子變態殺人狂,我應該被治療……”

康斯坦丁:“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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