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他的人類說——
“Kick his ass！”
***
Kick his ass，踢他的屁股！
留下這句話，康斯坦丁用力地推開了貝利亞，自己往下方一跳。
百米的高度對於地獄之君而言不算什麼，但康斯坦丁往下一跳的時候，貝利亞愈合了大半的心核差點被嚇裂。
但很快，貝利亞就意識到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他的人類不是溫室裡需要被嬌養的花朵，他的人類是翱翔天際的蒼鷹，給他一對翅膀，他真的能飛起來的那種。
貝利亞看著驅魔人身後湧出的黑色火焰，看著火焰在他身後凝出的一雙漆黑羽翼，帶著驅魔人向戰場外的下方飛去時，他微微睜大了眼睛，旋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聰明啊，喬尼。
笑容轉瞬即逝，地獄之君虛立在半空之中，冷冷地看著向他衝來的高大惡魔。
他的人類要他踢初墮者的屁股，那麼——
將戰場讓給貝利亞和那個惡魔，康斯坦丁不太熟練地操控著火焰羽翼飛到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點，康斯坦丁再度看向戰場的時候，正見到貝利亞一個瞬移閃到那個紫黑色惡魔的背後，然後，他抬起了腳。
正中惡魔的臀部。
康斯坦丁：“！！！”
那一下的威力是驚人了，從初墮者臀部傳來的大力直接將初墮者從半空中踢下，整個身軀砸入了剛才雷文斯坎的廢墟之中，“轟”地一聲巨響，地麵塌陷，碎石迸濺，能量的餘波不亞於一顆導彈的爆炸，卷起大量的煙塵向著周圍襲去。
地獄之火瞬間凝結成屏障，擋下了迸濺而來的碎石煙塵。
康斯坦丁的麵上一片木然。
雖然貝利亞那一腳的威力驚人，還頗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康斯坦丁沒法昧著良心說著一腳跟他無關。
這極有可能是他留給貝利亞的那句話有關。
Kick his ass，直譯是踢他的屁股，但這不是康斯坦丁真要貝利亞踢那個惡魔的屁股，當然，那一腳踢得很漂亮。康斯坦丁就是讓貝利亞揍那個混蛋惡魔而已，而已！
康斯坦丁抬手捂臉。
那麼美麗的貝利亞，那麼優雅的地獄之君，戰鬥的時候卻采用了這種流氓打架似的招式，算是他帶壞了他嗎？
“漂亮的一腳。”旁邊傳來一個標準的利物浦口音，透著他熟悉的輕佻和戲謔，“他做了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康斯坦丁麵無表情地看向聲源處，果然看到了一個穿著米色風衣，鬆垮係著領帶的金發男人。
“John stantine。”康斯坦丁意義不明地念出對方的名字。
“拜托，美人。”John stantine手腳麻利地叼煙點火，“你也是約翰·康斯坦丁，這麼喊難道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將風衣兜裡的煙盒掏出來晃晃，“來一根嗎？”
“需要我提醒你約翰是一個多普遍的名字，而康斯坦丁也並非稀有到隻有我一個人姓嗎？”康斯坦丁看了那盒絲卡煙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毅然道：“不要，戒煙中。”
康斯坦丁攤開手掌，黑色的地獄之火無比配合地在他掌心裡竄出小火苗，並隨著主人的心意變化出各種形態來——比如絞架，比如鍘刀。
“嘿嘿嘿，不要就不要，咱們不要這樣。”John stantine將煙盒揣回兜裡，口中叼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這也是沒辦法的好嗎，你不知道我這段日子過得有多慘！午夜簡直喪心病狂，忒能記仇了。”
John stantine憤憤不平，他就是騙了午夜老爹一點錢，哦，還截胡了那把溫徹斯特獵魔-槍，他居然記仇到現在，還搞出這麼惡心的複刻地獄。
康斯坦丁才不管John stantine跟這個世界午夜的恩怨情仇，他繼續盯著這個金發混蛋，敢坑到他頭上，就彆怪他狠狠割對方的肉了。
見康斯坦丁依舊沒有放下手，John stantine又開始賣慘。
“我的靈魂碎成好多片啊，剛才回收的時候疼死了。”John stantine繼續道，“之前那點清醒還是我好不容易掙紮出來的，我這不想著你有地獄之火嗎，雖然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但黑暗力量總有相通之處，你在這裡行動也能順暢點。”
康斯坦丁冷笑，然後毫不猶豫地懟道：“你的靈魂上還有惡魔的臭味呢，你怎麼不找那個惡魔來幫忙。”
“隻是惡魔之血的副作用罷了。”John stantine沉默下來，他的臉隱藏在繚繞的煙霧後顯得模糊不清，但康斯坦丁明白這樣的態度，這必然是戳到了John stantine不想提及的事情。
惡魔之血這玩意兒，雖然能夠短時間給人類帶來一些特殊的力量，但後遺症很強烈，還有上癮性。這點惡魔之血雖不至於腐蝕一個黑魔法大師的精神，但他為了適應並壓製惡魔之血，恐怕也做出了不少努力。
康斯坦丁忽然不想計較這件事了。
John stantine是個好人嗎？
康斯坦丁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個好人。
康斯坦丁靜默片刻，然後道：“你怎麼辦到的？”
他自認實力還行，雖算不上頂尖，但也不是誰拽一把就能夠拉入這個地獄的弱雞。無視了他和貝利亞在家中布置的符文陣法，悄無聲息地將他拖到這裡，康斯坦丁覺得自己有必要堵上這條危險的通道。
“啊，這個啊，我之前在哥譚不是給你做過真名檢測嗎。”John stantine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同樣的手段，在另一個康斯坦丁身上，他使不出第二次來，“那個用到了頭發、鮮血和魔力，我藏了一點。可能因為我們是異世同位體，加上一個呼喚自己真實的咒語，我就把你拽下來了。哦，一直忘了說，謝謝了。”
“你欠我一次。”康斯坦丁一巴掌拍飛那句沒有什麼實質意義的道謝，強調道。
John stantine咬了咬煙蒂，嘟囔道：“好吧好吧，我欠你一次。”
債多不愁，債多不愁。
憂鬱半秒，John stantine興致勃勃地抬了抬下巴，指著遠處完全在壓著初墮者暴打的墮天使，道：“那是誰，實力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