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傑森就聽到下方的公寓樓中傳出一聲尖叫。
“不——不不不，麥克不要！”
身體即將蕩到對麵樓的傑森果斷扭身，他的雙腳用力地在對麵公寓樓的牆壁上蹬了一下，他的身體在空中舒展開來，一個後空翻，傑森精準地落在了傳出尖叫聲的那間公寓陽台上。
剛聽到尖叫聲的時候，傑森以為自己遇到了家暴。
家暴案件是最難處理也是最吃力不討好的案件。
在外鬱鬱不得誌的卑劣男人一反在外的懦弱嘴臉，將怒火發泄在家中柔弱的妻子與孩子身上，明明可以付諸法律來保護自己遠離那樣的男人，但妻子總會出於這樣那樣的顧慮，忍耐對方的暴力，期冀男人有朝一日可以醒悟，不再對她們舉起拳頭。
然而事實卻是：家暴隻有零次與無數次。
要麼妻子死在上頭的丈夫拳頭下，要麼丈夫死在絕地反殺的妻子手上，能徹底分開的都算是少數。
傑森還小的時候，他吃過來自父親的拳頭，唯一慶幸的是，他不是那種傻乎乎站著任由父親暴打的蠢貨。
威脅，恫嚇。傑森想，每晚夜巡時不時跑這裡盯一會兒，那種隻會向妻兒揮拳頭的男人最懦弱怕死了，不指望他能變成好好先生，讓他不敢對妻兒下手就好。
然而，傑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透過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向屋內看去的時候，他看到的不是家暴，而是一個女人縮在牆角處發出絕望而恐懼的尖叫，而房間裡唯一的大床上，一個男人躺在床上，身體正在扭曲成詭異的弧度來。他的雙眼大睜著，眼中布滿血絲，那雙眼睛簡直就像是泡在血水裡的兩顆黑珠子。
他的嘴巴張得老大，似乎是想要嘶喊，但他卻沒能發出一點像樣的聲音來，隻有來自喉嚨深處“嗬嗬”的氣音。
看上去就像是發病了。
或者，是毒癮犯了？
傑森厭惡地皺了皺眉，還是決定施以援手。
不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是為了跟他同處一室的可憐女人。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違背跟蝙蝠俠一開始約定的決定。
這算是私闖民宅吧。
傑森抿緊嘴唇，三秒撬開了陽台窗戶。他剛踏進那個房間裡，就聽到“哢嚓”一聲，那個男人的脖子衝著一個方向彎折扭曲，然後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傑森：“！！！”
男人的脖子，斷了。
他死了。
傑森打了個冷戰。
不是因為見到死人而恐懼，而是他感覺到了寒冷。
刺骨的寒冷。
***
某條州際公路上，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vanquish行駛在夜幕下。
“BAU的人又盯上我們了。”阿斯頓·馬丁vanquish的副駕駛座上，將黑色長風衣扔在後車座上，隻穿著一件白襯衫和黑西褲的康斯坦丁將手臂搭在車窗上，他咬著一根藍莓味的棒棒糖，頗有些唏噓地道。
駕駛座上，容顏昳麗至極的地獄之君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康斯坦丁，道：“按照時間與因果來算，應該是我們盯上了BAU才是。”
康斯坦丁笑了起來，笑容裡滿是少年般的狡黠，看得貝利亞心頭發燙，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都微微收緊了一下，在上麵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康斯坦丁將貝利亞的反應看在眼裡，他主動湊過去，似乎是想要吻他。然而，在貝利亞伸手摸向車子的自動行駛按鈕時，康斯坦丁卻扳住貝利亞的臉讓他看向前方，故作嚴肅地道：“認真看路，認真開車，親愛的，要遵守交通規則。”
“……喬尼。”
“你說得對，貝利亞。”康斯坦丁抬起雙手墊在後腦處，懶洋洋地道：“確實算是咱們先盯上的BAU。不過說真的，那些側寫師真的沒有特殊能力，比如說記憶提取或是讀心術嗎？滿打滿算，咱們就在他們的麵前晃悠過兩三次吧？他們究竟是怎樣懷疑到我身上的？就說說話，看看表情，看看衣服？”
想不通啊想不通，側寫師都是那麼神奇的嗎？
“他們確實都是普通人，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貝利亞輕聲道，“這大概就是一些人類的神奇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