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2 / 2)

自由是人類自我支配,憑借自身意誌而行動,並對自身的行為負責。

約翰·康斯坦丁的自由就是,站在黑暗裂縫之前,憑借自身意誌獻祭自己的靈魂,並坦然承擔自己永遠湮滅的後果。他的自由就是,自顧自地斬斷與貝利亞所有的牽絆,獨自踏上永恒沉眠的道路。

那他為什麼要給他自由?

虛立在康斯坦丁的身後,看著他的人類有條不紊地安排著自己的後事,貝利亞輕聲問自己:他為什麼要給約翰·康斯坦丁自由?

裡世界的法則,不就是弱肉強食嗎。

既然他的力量高於康斯坦丁,為什麼不能剝奪他的自由呢?

想到昨晚親手打暈康斯坦丁,將人類抱在懷裡的那一幕,貝利亞彎著眉眼,又笑了起來。

康斯坦丁心中一緊,身體本能地僵住了。

這個笑,這個笑……

“你……”

“噓。”貝利亞豎起右手食指,輕輕抵在康斯坦丁的唇上,黑眸中漸漸漫溢出血色的地獄之君微笑著看向他的人類,輕聲道:“彆說話,喬尼,我不想傷到你。”

康斯坦丁張了張嘴,他想要說什麼,但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他不敢置信地瞪向貝利亞,換來貝利亞安撫一般撫摸唇角的動作。

“乖孩子。”貝利亞溫聲誇讚道。

康斯坦丁氣得嘴唇發白,他用力地瞪著貝利亞,見鬼的乖孩子!

貝利亞卻靜靜地看著康斯坦丁,片刻之後,他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嘴唇。在對方氣急了想要咬他的時候,貝利亞順勢下移,吻上了他的喉結。

在他第一次擁抱康斯坦丁時就將對方身上每一處角落認真探索,貝利亞了解他的身體更勝過康斯坦丁自己,他知道如何讓身體的快-感以著最快速度淹沒人類的理智。

誰讓他如此了解他的人類呢。

貝利亞微微收緊握住康斯坦丁手腕的手指,壓下他所有的反抗,不容拒絕地將他拉入了情-欲的漩渦。

他看著努力抗拒著的人類雙眸浮出生理性的水霧,他看著說不出話的人類抖著雙唇發出灼熱的喘息,他讓他反複多次地攀上頂峰,讓快-感逐漸掏空他的體力,腐蝕他的理智,直到他啜泣著鑽進自己的懷裡,手指用力地攀在他的脊背上,而後脫力地倒在柔軟的床鋪上,陷入了昏睡。

唯有在此時,他的喬尼才肯安靜地留在他的懷裡。

貝利亞彎了彎嘴唇,微帶猩紅的眼眸依稀含著笑意。

他輕輕吻上人類汗濕的黑發。

真好啊。

那就繼續保持下去吧。

他的人類哪裡都不能去,隻能留在他的身邊。

他為他畫地為牢,這裡便是他的愛麗舍。

***

一個大消息如風一般,轉眼傳遍九層地獄。流淌著血與火的世界到處都是竊竊低語的聲音,帶著不敢置信與興奮——

“約翰·康斯坦丁落入地獄中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一劑強心劑,令所有被約翰·康斯坦丁涮過的惡魔們精神一振,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折磨那個靈魂的隊伍。他們開始互相打聽,試圖找出康斯坦丁的靈魂究竟落入了哪個惡魔的手中。

看著這些興奮得難以自已的惡魔們,消息更為靈通,看得也更為通透的紅眼惡魔們保持了沉默。某些專於獻媚討好的惡魔們還專門來到暴食之君彆西卜、嫉妒之君利維坦和淫-欲之君阿斯蒙蒂斯的宮殿前,這三位君主曾經被康斯坦丁以三紙互相矛盾的靈魂契約所愚弄的事情,不少惡魔都知道,他們理所當然地覺得這三位君主若是知道康斯坦丁落入地獄的事情一定會非常高興。

然而,出乎惡魔意料的是,其他惡魔眼中的好消息送到這三位君主座前的時候卻引來了他們的震怒,原本隻是想要諂媚討好的惡魔在地獄君主的力量下直接化為灰燼。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少惡魔嘀嘀咕咕,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是啊,哪裡出問題了?

剛捏死了一批惡魔的彆西卜、利維坦和阿斯蒙蒂斯麵無表情,內心卻在咬牙切齒。他們手上原本的靈魂契約已經被毀掉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以此感應康斯坦丁靈魂的所在。不過,便是他們知道他在哪裡,他們敢伸手嗎?

約翰·康斯坦丁,他屬於貝利亞殿下。

說什麼地獄七君主,這個地獄的王隻有路西法,而貝利亞,他隻是甘居其下而已。若不是他們契合地獄的七宗罪,根本輪不上他們坐上地獄君主的位置。

地獄七君是那兩個墮落熾天使親手扶上去的平衡,他們隨時可以揮手將它毀掉。

貝利亞殿下看上的人類,他們想都不敢想。

***

少數知情的大惡魔們在康斯坦丁的事情上保持了沉默,但消息不靈通的惡魔可沒有什麼顧忌。他們以為康斯坦丁的靈魂如今正在地獄中東躲西藏,地獄中的黑市開始高價懸賞康斯坦丁的位置,其中最熱衷的惡魔便有格剌西亞拉波斯一個。

格剌西亞拉波斯,七十二魔神之一,地獄之君貝利亞的屬臣,世人眼中的虐殺魔神。說起他與康斯坦丁的恩怨,要從當年康斯坦丁剛成年的時候說起。不規範的惡魔召喚咒語下,格剌西亞拉波斯頂替了阿加雷斯的名額,來到了人間。他先幫康斯坦丁殺死了附身小女孩阿斯特拉的惡魔,旋即屠殺了在場的所有人,並將阿斯特拉的靈魂扯下地獄。

他是約翰·康斯坦丁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

如果僅僅如此,格剌西亞拉波斯應該是占據了上風的那個。但非常不幸的是,格剌西亞拉波斯回到地獄的時候太過得意,被貝利亞殿下撞了個正著。那位殿下一向厭惡惡魔將爪子伸向各族的幼崽,格剌西亞拉波斯因此獲罪,被執掌刑罰的惡魔折磨了很久。他不敢憎恨強大的地獄之君,便理所當然地恨上了引發這一切的康斯坦丁。

格剌西亞拉波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但隨著康斯坦丁搞事能力的升級,連彆西卜、利維坦這樣的地獄君主都被他以靈魂契約牽製住了,格剌西亞拉波斯就有些不知該從哪裡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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