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報官(1 / 1)

顫抖吧,渣爹 舞夜夭 2144 字 6個月前

馬臉乞丐婆子作勢跪下來,代替乞丐少年向顧瑤磕頭,“我家的小兔子崽子是個不懂事的,不會乞討,也不會說話,小姐天生貴人,千萬彆同他一般見識,小姐以後必是狀元夫人,富貴綿長。” 寒風中,她宛若最為疼愛兒子的母親,用單薄的臂膀護住殘缺的兒子,說儘好話陪儘小心,隻為在咄咄逼人的貴族小姐麵前保住兒子。 一旁的乞丐們不論真假,一個個多是對顧瑤怒目而視,畢竟他們才是同一個階層,乞丐們還是很團結的。 顧瑤緩緩站直身體,居高臨下掃過馬臉乞丐婆子,向後倒退兩步,仿佛已有了退縮之意,馬臉乞丐婆子嘴角微揚,隨後磕頭更是響亮,“小姐大人大量……下輩子做就做馬……” 哽咽著,聲音斷斷續續的,破舊的乞丐服更顯寒酸。 少年明亮的眸子再次暗淡下去,瞪著無神宛若枯井的眸子仰望著天空,為何還不死?死了就不用承受這一切了。 之風等健壯仆上前護住顧瑤,乞丐們有些不安分,之風輕聲問道:“六小姐不如賞乞丐婆子幾錢銀子,奴才看他們也挺可憐的。” 顧瑤輕輕推開擋在麵前的之風,淡淡說道:“報官吧,說這裡有人拐賣良家少年。” 一句話而已,馬臉婆子淒苦的臉龐僵硬一瞬,大喊大叫:“冤枉,冤枉,貴人不能冤枉我,他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是我嫡親的兒子,貴人不能讓我們母子分離!” 抱著少年乞丐一頓哭訴,哭聲震天,宛若蒙受不白之冤似的。 少年的些許掙紮被乞丐婆子死死壓住,顯得不願同生母分離,乞丐們此時也都被惹怒了,不是看在顧瑤長得漂亮,又有健仆護著,早就開罵了。 他們討生活不容易,若是驚動官府,不說是否有拐賣的事,官差跑一趟少不得從他們身上掛一層油水,一番折騰,三五日彆想再乞討了。 每日需上交丐幫的份子錢可不會因為官差調查而減免,麵前明豔的小姑娘根本就是砸他們飯碗,存心不讓他們活下去。 乞討的人麵黃肌瘦,衣衫襤褸多是老弱病殘,看起來沒什麼力氣,此時他們一個個腰不疼,腿不痛,向健仆擁擠過去,“這裡沒什麼拐賣,都是苦命人,小姐想要消遣尋樂子不如去旁處。” “小姐不肯施舍,卻冤好人,心腸壞了,不存善念便是跪到佛祖麵前,佛祖也不會開眼保佑惡人。” 一個人齊頭,帶動節奏,乞丐們漸漸汙言穢語,他們不會因為顧瑤漂亮而嘴下留情,反而罵得更是起勁,借此機會發泄出淤積多年的不滿,憑什麼顧瑤可以衣著光鮮的過日子,他們隻能祈求一點點溫飽? 卑賤的人最熱衷羞辱地位高的人! 罵爹,罵娘,便是顧瑤的祖宗都沒放過,在一旁的顧四爺聽得直皺眉,他今日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原來乞丐們這麼會罵人?! 他長這麼大從未被指著鼻子罵過,地位比顧四爺低的人,不敢明目長大的罵他,充其量似陳閔之寫詩詞羞辱他一番,讀書人罵人可比乞丐們含蓄得多,幾乎沒有什麼汙言穢語。 至於地位在顧四爺之上的人,他們是懶得罵他。 他們在朝廷上爭權奪利,爭奪隆慶帝的信任都忙不過來,沒空去罵一個沒前途的紈絝子弟。 何況他們家也不是沒有二世祖,罵了顧四爺,不等於把自己家的子弟也給罵了? 同顧四爺玩在一起的人多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不用瞧不起誰,即便混不同的紈絝圈子,彼此可以搶女人,搶戲子,比試誰排場更大,幾乎不會互罵的狀況出現。 嘴皮子和罵人可沒有銀子和地位重要。 “六小姐。”之風悄悄拉著顧瑤的衣袖,低聲提醒:“即便有拐賣的事,官府也不會深究的。” 即便是太平盛世也少不了賣兒賣女的人,也有父母養不起把孩子送人的,拐賣人口一般界定很難,尤其是缺少證人本身父母的狀況下,幾乎很難界定。 何況眼前隻是一對乞丐母子,看起來又窮又臭,官府大老爺可沒心思管這樣一樁既不能彰顯名聲,又不能突出政績的小案子。 之風聽到乞丐們罵得難聽,已辱及顧家祖宗,對之風這樣以主人家為榮的家生子來說,他也好似受到很大的侮辱。 “六小姐,咱們還是早點離開吧,您是好心好意,可事情不是您想得那般單純,萬一被這群乞丐壞了名聲,對您和其她幾位小姐都有不利的影響。東佛寺雖然達官顯貴來得少些,但您看看,還有一些富貴勳貴人家的。” 之風苦苦勸著顧瑤,悄悄指了指停在山腳下的馬車,一般勳貴富庶人家出行,總會在外懸掛上醒目的標識,這邊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準備上山的香客小姐們多是停下腳步觀望著,顧瑤的身上聚集了不少似笑非笑的目光。 倘若是一般的小姑娘,怕是早就掩麵而去了。 顧瑤從容不迫,淡淡笑道:“若是我見不到,自是不會管閒事,若是我辦不到也不會在此地耽擱功夫,如今隻是證明少年並非天生乞丐,也非乞丐婆子所出,這兩樣都不難,報官後,我會向官差出示證據,至於乞丐婆子怎麼量刑,當遵循大唐律法。” 輕輕脆脆的聲音壓下躁動辱罵她的乞丐們,少女笑容自信,黑亮的眸子淡然,卻給人以無法奪其誌的決心,縱是麵對滔天巨浪,她也不會因為畏懼而退縮。 被一個少女逼得失聲,令乞丐們極是覺得沒有麵子,隻是稍稍停頓一瞬,複又用最汙穢的話咒罵起來,甚至把顧瑤貶低為娼妓…… “住嘴,你們都給爺閉嘴!” 顧瑤聽之任之,顧四爺忍不住了,快步衝過來,甩了衣袖道:“之風,立刻去衙門,帶著爺的名帖去衙門,今兒這事爺管定了,不說有沒有拐賣的事,爺今日讓官差們洗一洗他們的臭嘴,張口誰都敢罵?爺的女兒若是娼妓,爺豈不是龜公?!豈有此理,爺可不受這個。” 之風:“……知道了,四爺。” 一旦四爺插手,此事已不是他一個奴才能勸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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