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綜藝節目(下)(1 / 2)

《詛咒島之謎》繼續錄製。

第三輪,節目組安排的環節叫“我沒做過”。

遊戲開始,每名選手伸出五根指頭。而後按照順序,每名選手依次說一件“自己從來不曾做過的事情”,其他人若做過,則要彎下一根手指,等到手掌變成拳頭,該名選手淘汰。

遊戲尚未開始,便發生一點小摩擦,小虎牙的現經紀人與導演爭辯起來。

原來,小虎牙早年黑料纏身,情史也混亂,經紀人擔心節目為了噱頭,趁著遊戲環節做文章。

導演再三保證若有不合適的錄製片段,節目組會按照經紀人要求剪輯。

遊戲終於能開始。

ZKK的曾雪:“我還沒有過初吻。”

“第一個就要這麼猛嗎!”

“需要這樣互相傷害嗎!”

其他嘉賓哀嚎道。

水長樂糾結,現實裡他的感情史一片空白,自然也沒初吻。可在上一個神域世界裡,彆說初吻,就是晉江不讓描寫的事情他也發生了。

最終,水長樂還是彎下手指,畢竟他現在也在神域世界,尊重神域的守則。

很快,眾人手指落了一片。

保持五根的隻有曾雪和芒安石。

芒安石的臉色並不好看,尤其看到水長樂猶豫了一下,拇指關節起落幾次,最終折下。

導師翁靜嘖嘖:“玩這遊戲要憑良心啊,芒安石你這模樣初吻還在,天理不容啊,學生時代沒被強吻?”

心情不好的芒安石隻留一臉淡漠。

ZKK的孔天:“我從不曾為一個人失眠過。”

這題比上題好,隻有一半人按下手指。

翁靜看到水長樂彎下手指,玩笑道:“長樂為人失眠過?是愛人嗎?”

水長樂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他前幾天就失眠過,為芒安石,可他至今也無法界定他和芒安石的關係,隻能聳聳肩,露出意味不明的苦笑。

這笑容落在他人眼底,便是“不想提起的人,隻能在深夜裡想念,最後徹夜難眠。”

舉著五根手指的芒安石覺得,他今晚可能就要失眠了。

輪到孔天的弟弟孔地,他思索片刻後道:“我從來不曾對人感到虧欠。”

出乎意料,全場隻有水長樂和曾雪彎下手指。

駱陵笑道:“數千年前,人類以為宇宙圍著地球轉,數千年後,人類認為宇宙圍著自己轉。虧欠彆人,不存在的。”

導演也起了好奇心:“曾雪,你對誰感到虧欠啊。”

曾雪的臉上浮起淡淡的悲傷:“我的哥哥,我這一生都在虧欠他。”

現場忽然出現詭異的沉寂。

水長樂和駱陵麵麵相覷。

他們並不了解曾雪和兄長的情感糾葛,準確說,他們連曾雪的哥哥是誰都不知道,書中並未提到過。但看其他人的反應,應該是個知名公眾人物。

導演咳了一聲,沒有進行任何延伸,很粗暴的轉移話題:“長樂呢,長樂對誰感到虧欠。”

水長樂晃了晃神,最後道:“我不知道他對於我是何存在,可我確實辜負了他。”

搞藝術的大多情感充沛、想象力豐富,很快腦補了一出“他為我生為我死,可我愚笨神經粗沒察覺,對方心灰意冷離開,天涯海角杳無音訊。”

眾人不敢開曾雪的玩笑,卻敢開水長樂的:“你參加這節目,該不會是為了他吧。”

水長樂怔了怔,點頭。他要完成構建的要求。

眾人的想法是——我找尋不到我失去的愛,我便來最火的節目,讓你看到我的身影。

南轅北轍的出發點卻能得到一致的結論。

芒安石的表情,如同暴風將至的海麵。

第四個出題的hiry,她眼珠子轉了一圈,道:“我從來不曾讓其他人碰過我的床。”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要玩這麼狠”的哭天喊地。

陸續有人彎下手指。

有個彎下手指的選手急忙解釋道:“我兄弟,隊友常來我這借宿,不要多想!”

愛豆不能談戀愛已經是粉圈默認規則,尤其在選秀節目中,選手有女朋友,基本就吸不了什麼粉絲了。

水長樂蹙眉,看著自己僅剩的兩根手指。

他有輕微潔癖,自然不會讓人碰自己的床,朋友來借宿之類,他都會在家附近為其開酒店。可在之前的神域構建裡,他和兩個芒安石經常同塌而眠。

翁靜注意到他糾結的表情,調侃道:“長樂,這床碰沒碰過還要想這麼久嗎?”

最終,水長樂彎下手指。

芒安石的臉臭得能擠出墨水。

輪到第一輪人氣投票第一的選手出題,他糾結了許久,最終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自殺!”

話音剛落,他的同組搭檔發出哀嚎:“能不能說點有難度的啊!”

出乎意料,有兩個人折下了手指,翁靜和水長樂。

見眾人看著自己,翁靜笑道:“我有段時間得了抑鬱症,不過已經雨過天晴了。”

至於水長樂。他所說的自殺,是自己在《許你江山情深》中投井,不但想過,還付諸實踐。

眾人哪能開出真相的腦洞,隻能理所當然結合前麵的問題,認為水長樂是為情所困。

才剛結束第五個問題,水長樂就被淘汰了。

嘉賓在一旁嘖嘖感歎:“長樂,你這年紀輕輕,人生閱曆很豐富啊。”

水長樂聳聳肩,不置可否,站起身,退出遊戲。

仍在隊列中的芒安石,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氣,以至於其附近的嘉賓都攏了攏領口。

第三輪遊戲,水長樂和駱陵的組合未能進入前三,沒能獲得任何線索。

接下去的環節,他們的好運氣仿佛就此作罷。

第四輪遊戲是聽歌猜歌詞,駱陵和水長樂創造了一首歌都沒猜中的記錄。

哪怕兩人都是記憶高手,也會對所要構建的世界背景進行係統了解,可他們不可能了解到具體歌曲的深度。

第五輪是你畫我猜,每名選手依次上場繪畫,由其餘十五個嘉賓根據畫作猜出正確答案,第一個猜對的選手得一分。若時間結束,無人能猜對,則作畫的選手扣一分。

hiry導師似乎非常擅長該遊戲,幾乎三分之二的分數都被她包攬了。

水長樂表現尚可,位列第二。

可惜駱陵的作畫水平同其唱功一般,一塌糊塗,三次作畫都無人猜對,以至於他們組合倒扣三分,最終總分位列第四,沒能獲得線索。

水長樂指著駱陵作的一幅畫——一根細長的物體,底下分布了一圈雜草。

“你說這是香蕉?”

駱陵點頭。

水長樂:……

他相信,所有人看到畫作的第一反應,便是“晉江文裡不可以出現的器官”,以至於駱陵畫完,眾人全部沉默,沒有人在題板上寫字。

駱陵見沒人猜詞,非常焦急,不停地描著柱狀物下方的雜草,引得眾人更加沉默。

此刻,駱陵振振有詞:“我為了讓大家快點猜出,還特地強調剝了皮。”

水長樂看著雜草:……

第五輪結束,節目組安排眾人就餐。

節目組還算良心,考慮到錄製太晚已過飯點,沒有在晚餐中加入折磨人的遊戲環節。

晚餐安排在明楠莊園的彆墅餐廳內。

導演介紹道,這裡是莊園夫婦當年居家使用的餐廳,房間內的桌椅油畫,某種意義上都算古董。

晚飯分成兩桌,十菜一湯,尋常的酒店菜式,沒什麼奇珍稀貨,但對於這幾日隻能吃食堂清湯寡水的選手而言,已經是山珍海味。

“我終於吃到油炒的肉了!”坐在水長樂身旁的選手眼淚汪汪。

水長樂倒沒覺得好笑,因為他的心理活動同其一致,隻是麵上不顯。

節目組為了讓選手保持好的形體,上鏡皮膚狀態好,供應選手的食堂油花少得可憐。素菜為主,肉菜多以水煮處理。

這食譜對於吃得慣健康餐的溫崢,以及對中華美食並不熱衷的駱陵,都屬可接受範疇。但對於進到神域就習慣美食相伴的水長樂,可謂難熬。

人不怕沒有,就怕有卻得不到。在J星喝營養液可以忍耐,但遍地有美食卻隻能吃水煮菜,心理磨難更大。

一頓飯,水長樂的筷子就沒停過,以至於向來雖好美食卻餐飲習慣健康的水教授,第一次把自己吃撐了。

離節目繼續錄製還有半小時,水長樂起身散步消食。

彆墅麵積很大,大多房間的門都關著,僅有大廳、會客室等區域能夠參觀。

水長樂漫步到一樓大廳。

一樓大廳的穹頂是彩繪出的夜空,美輪美奐,也不知是保存完好,還是後期修繕過。

大廳三麵掛著寫實派的油畫,全是花卉樹木,足見莊園主人熱愛自然。

剩下的一麵則用浮雕雕刻著世界地圖,並用英文很精細的標注著各個國家的名字。

水長樂看著地圖,若有所思。

“你也喜歡欣賞古典建築嗎?”悅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水長樂轉身,是導師之一的曾雪。

“因為我相信,建築是有生命的,那些斑駁的牆麵,夾縫的青苔,剝落漆皮的家具,都在娓娓動聽地跟你講述曆史。你若能聽懂他的語言,就能讀懂不曾被遺忘的歲月。”水長樂道。

曾雪輕笑一聲:“你這話,我哥也曾經和我說過。”

水長樂想起錄製節目時,曾雪提到對不起哥哥,現場詭異的沉默,便知這並非適合延展的話題。

要寬慰他人,至少要對事情有全麵了解。

“我哥最喜歡淺綠的百葉窗和清水紅磚,如果他看到這房子,一定會很喜歡。”曾雪喃喃道。

水長樂便順著對方的話,分析了這座莊園布局之精、氣韻之美。

曾雪:“我哥如果還活著,肯定會很開心認識你這知己。”

水長樂笑而不言,一副不願攀關係的清高,實在是——對方兄長恐怕是眾人皆知的人物,而自己甚至連其名字都不知曉。

為了緩解尷尬,水長樂主動提議到小花園走走。

然而剛走出大門不到十米,兩人便聽到花園處傳來爭吵聲,尋聲望去,隻見花園中無比碩大的黃葛樹下,有兩個人影正在爭執。

水長樂本想說“非禮勿聽”,換個地方散步,曾雪卻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向著兩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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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葛樹下。

芒安石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裡,煙霧繚繞中,好看的麵孔都變得模糊。

“嗬,若讓粉絲看到當紅頂流也會吸煙,豈不是很失望。”翁青鬆嘲諷道。

芒安石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將暈圈吐到對方臉上:“我可沒立過冰清玉潔的人設。”

翁青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需要符合粉絲的期待。”

芒安石看著對方不可一世的模樣。早幾年,他還會被對方“看透世俗規則”的言論所蒙騙,如今再聽到這些“過來人的人生哲理”,他隻會一笑置之。

翁青鬆顯然也清楚,拿捏不住如今的芒安石了,換個話題道:“你之前不是很排斥參加綜藝嗎?不是說一周額度滿就離島嗎?怎麼忽然改了主意?”

芒安石腳尖蹭了蹭了地上的石子,簡潔明了:“我樂意。”

翁青鬆皺起眉,醫美讓他的額頭過於飽滿,皺眉都沒有紋路,滑稽極了。

綜藝錄製前,芒安石信誓旦旦表示,若真要他參與節目,他把今年剩下一周的綜藝額度耗儘後便會離島,屆時節目開天窗與他無關,翁青鬆自己和節目組對接。

翁青鬆知曉對方說到做到的性子,事前和節目組說明情況。

導演雖不舍頂流的熱度,卻是弱勢一方,隻得接受導師團團長中途換人的方案。

如今芒安石願意將整檔節目錄製完畢,可謂皆大歡喜。

“本來我都定了我和你今天下午回程的船票,畢竟這五天才一趟航班。”翁青鬆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已經作廢的船票,“浪費了兩千塊,不過我還挺開心,讓我猜猜……是不是和那個叫水長樂的有關?”

芒安石麵無表情,卻忽然感到胃部一陣強烈的絞痛,仿佛有個小人如擰毛巾般□□著他的胃。

翁青鬆繼續道:“上場我看過,那水長樂倒是長了張好臉蛋,就是那唱功跳舞,太糊弄人了,全靠你兜底。”

芒安石想到水長樂五音不全的調子和認真唱歌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

“我本來和節目組商定好,這回成團出道的18個月九人臨時團,由我負責,團中沒有經紀約的選手,全部簽到我的名下。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這水長樂無論第幾名,哪怕下一輪淘汰,這人我也要了。”

海島的夜色很涼,海風刺骨,芒安石卻感覺額角滲出了汗水。

“你還真是不挑呢。”芒安石故作平靜道。

翁青鬆將手中的船票□□成紙團:“你要走了,我總要培養新人嘛。”

“我看你就是被豬油糊住了眼!”芒安石踩滅香煙,憤憤然道。

翁青鬆忽然眯起眼,看著不遠,道:“怎麼?你是覺得水長樂爛泥扶不上牆?不配簽約?甚至不配在演藝圈混嗎?”

芒安石:“就那唱功,來參加選秀根本就是玷汙節目。”

“哦?”翁青鬆眉眼舒展地笑了起來,笑得芒安石莫名其妙。

而後他聽到,翁青鬆對著他身後道:“水長樂,聽到你導師對你的真實評價了嗎?”

芒安石心一緊,轉過身,隻見不知何時,水長樂和曾雪站在了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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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墅餐廳內。

“咦,長樂你回來了?剛去哪了?”溫崢興奮地擺著手。

水長樂看了眼牆上的鐘表,離節目繼續錄製還有十五分鐘。

水長樂看著不遠處圍成一圈的嘉賓,有些好奇:“這麼熱鬨?乾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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