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分組練習(1 / 2)

翌日,訓練大樓。

Scott戰隊來得尚早,可其他戰隊更為勤勉,條件好的幾間排練室已經占滿。

Scott操著口音奇怪的普通話,想和第一戰隊商議公用一間大排練室。

“這排練廳那麼大,我們一前一後訓練,不會影響的。”

“不行,創作需要靈感,磨合需要空間,在一個場合裡總會互相打擾的。”

對方拒絕得斬釘截鐵,沒有商量餘地,Scott又向其他隊伍詢問,得到了一樣的答案。

隊裡的王楚哥沒好氣道:“我就說嘛,都是競爭對手,誰能這麼好心。”

剩下的空房間不少,但大多狹小,不適合六人舞蹈走位。

六人最終隻能選擇位於一樓的空房。一樓的訓練室麵積夠大,但較為陳舊,條件簡陋,隻有一麵牆有發黃的鏡子。

Scott拿出《一世情深》的歌詞:“昨天分好PART了,大家對自己的部分都有什麼設想嗎?”

事實證明,這支由歪瓜裂棗湊成的戰隊,的確爛泥扶不上牆。

除了最後加入的陳屋和蔡家提議正常,其他人的意見都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Scott:“我覺得這首歌的風格太單調,我們可以融入其他元素,比如每句歌詞結束加個‘薩瓦迪卡’,中間再插一段草裙舞,來個反差?”

眾人:……

王楚哥:“我覺得氛圍很重要,要不我們買些糖果餅乾,歌曲中間向觀眾席撒糖?”

眾人:……

駱陵:“其實我覺得舞台嘛,簡單到極致就是高級,其他組肯定都排練複雜的舞步,十八般絕活全使出來,我們反其道而行,搬六把椅子放台上,坐著純唱歌。在其他組花裡胡哨襯托下,反顯得我們濯清漣而不妖,脫穎而出!”

眾人:你就是想偷懶吧……

眾人看向上輪人氣排行第一,給人感覺也沉穩可靠的水長樂:“長樂,你覺得呢?”

水長樂:“我覺得都挺好,可以全部融合起來。”

“融合起來?”

“搬六把椅子放台上唱歌,每句歌詞結尾喊‘薩瓦迪卡’,喊的時候記得做個雙掌合十的動作,中間間奏部分跳段草裙舞,跳的時候順便跳到台下給觀眾撒糖,不要忘記和導師擊掌互動。最後唱完記得來段收尾——大家掏出對聯、燈籠、餃子,‘快樂的時光總是美好而短暫,此時此刻,家家戶戶一定都在包餃子吧?揮手告彆遠去的2046,2047需要大家激情書寫!我們在這裡提前180天祝大家新春快樂!給您拜年了!’

眾人:……

“好變態啊。”眾人得出結論。

水長樂麵不改色:“你們也覺得變態啊。”

水長樂自知自己的唱歌舞蹈實力,不忍毀他人舞台,因而選擇破壞力最小的Scott。

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代表就不認真對待。

水長樂:“這是首古風歌,大家仔細回想下有哪些古風歌曲出彩的舞台,可以借鑒學習一下。”

“有是有,問題是不能聯網,光靠嘴說,就我們這群人領悟力也不夠吧。”蔡家道。

水長樂想到什麼,掏出手機。

王大手機保存的芒安石舞台視頻中,涵蓋了不少古風歌,雖不是同一首,卻也有參考價值。

播放了四首歌後,眾人仍舊沉默。

蔡家:“舞台是好看,可單人舞台和組合舞台區彆還是很大的,組合還要考慮輪換、走位、分part等問題。”

陳屋:“芒導師真的好強。”

駱陵:“要跳這麼難的舞不如直接殺了我!”

正沮喪中,教室後門傳來兩聲輕咳。

眾人轉頭,驚喜道:“芒導師!”

芒安石一身休閒服,雙手插兜,邁步到眾人身旁:“我來看看大家訓練得如何。”

眾人受寵若驚,又不好意思告訴導師,他們連大體思路也沒有。

芒安石似乎已經預料到這一組的水平,示意眾人坐下,很是親民的盤坐地麵,除了特意選擇水長樂身旁的位置。

“這是一首古風慢歌,屬於想要出彩需要下大功夫,但想要達到平均水平,可以用點小巧思。”芒安石道。

眾人連連點頭,心底嘀咕:以前沒覺得芒導師這麼平易近人。

很快,芒安石為該組策劃了舞台雛形。

表演服采用對比度強烈的金黑和血紅,人手一把折扇。陳屋舞劍、蔡家吹笛的個人才藝必須安排上。

舞蹈采用動作簡單但幅度大的類型,從視覺上增加美感。考慮到該組人員的平均水平,走位也不複雜,重複且規律。

一番講解下來,連水長樂都產生“我應該可以”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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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排練室。

陳思旺從門外走進來,囔囔道:“我們趕緊走位一遍。”

二隊隊長不悅:“我們還在練習群舞動作,沒到走位環節。”

陳思旺:“你知道我剛才去洗手間看到誰了嗎?”

“誰?”

“芒安石導師,在一樓訓練室教學呢,估計一會就上來,導師來了不該拿個像樣的東西給人家看嗎?”

隊長皺眉,也覺有道理。若能有個成型的舞台,比其他戰隊進展快,便能讓導師刮目相看。

雖然成績是由場外觀眾投票決定,可若能得到芒安石的誇讚,一來給導師留下好印象,二來也能獲得額外鏡頭。

隊長掃了眼排練室後端的攝像機,拍拍手:“群舞動作先停一停,我們來練下走位。”

隊長本意,是想快速磨出舞台,讓芒安石看到自己的帶隊能力和統籌能力。

事與願違,隊長有小心思,其餘隊員也不遑多讓。

每到隊員的單人PART,隊員都提出意見,認為太過“粗糙”,不能起到“眾星拱月”的效果。

尤其是陳思旺。

他們的歌是一首動感舞曲,陳思旺的部分有密集的鼓點。

隊長的設計是陳思旺在中間獨舞,其餘五人以五角星的方位做陳思旺同款動作的簡化版,這樣視覺上整齊、有衝擊力,也能給陳思旺表現的機會。

陳思旺卻不滿意,認為其他隊員做和他相似的動作,會主次不分。

隊長隻得按照陳思旺的想法,在陳思旺SOLO時,其他人保持靜態。

可陳思旺看完錄像回放,又認為顯得舞台太單一,不華麗,要求其餘五人不麵對觀眾,用背影做動作。

隊長差點一股火冒上來,又想到芒導師快來了,隻能捺下性子,任由對方反複修改自己的Part。

等到每個隊員的個人部分都確定走位後,二隊隊長筋疲力儘,看了眼手表,驚覺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他向窗外探了探,詢問陳思旺:“不是說芒導師會來嗎?人呢?”

陳思旺:“誒?會不會剛才我們練習太認真,芒導師在窗外觀察,我們沒察覺?”

隊長忽然惴惴不安起來,剛才麵對這群事逼隊友,他可說不上耐心,沒忍住時也吐了幾句國罵。

該不會被芒導師儘收眼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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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二隊隊長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因為——

芒安石就沒離開過水長樂的訓練室。

“跳舞這件事,你要心底有自己的節拍,用合適的節拍去連貫動作,而不是強製地將音樂記憶和舞蹈記憶相關聯。”

芒安石對著仍單獨加訓的水長樂道。

“那我動作自由發揮一點,影響大嗎?”水長樂認真詢問。

芒安石:“可以,隨著音樂用自己的情感理解去跳舞,也是一種方式。”

水長樂將芒安石編排的動作調整簡化了一部分,跳了一遍後征求意見:“這會不會太簡單?”

芒安石看著對方被汗水浸透,能夠清晰看到細瘦腰線的白T,輕咳了聲:“不……不會……其實古風類舞台,動作美感度比動作難度更重要。”

教室旁邊。

正在休息的五人席地而坐。

王楚哥感歎道:“沒想到芒導師這麼平易近人,完全顛覆了我以前對他的印象,幫我訓練了一早上,對學員都好耐心。”

陳屋雙手握拳於胸口:“我不能辜負芒導師的信任!”

蔡家是芒安石的粉絲:“嗚嗚,我何德何能受到芒導師的言傳身教。”

Scott略帶迷茫地看著仍在排練動作的兩人:“不知道為何,我忽然好想唱一首歌——‘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已經在地上睡了有一會的駱陵伸了個懶腰:“不用懷疑,我們可能真的就是沾了水長樂的光。”

八卦心泛濫的Scott看著場中“纏綿悱惻”的兩人,激動地湊到駱陵身邊,趴伏在地上,小聲道:“什麼內幕?《強取豪奪之導師想要潛規則我》?《天羅地網之選秀男孩你彆跑》?《師生恩怨之他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駱陵:……

駱陵:“你就沒想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步步為營之導師隻是我掌中物》?《欲擒故縱之將導師玩弄掌心》?《龍潭虎穴之最清純的臉最黑的心》?”

Scott撓撓腦袋:“你是說……長樂玩弄導師?怎麼可能!長樂多正直一個人啊!”

駱陵:嗬嗬。

房間中,芒安石看著轉圈後腳步踉蹌的水長樂:“你轉圈時腰部沒用力,身體沒繃緊,才會出現打腳的情況。你要想象自己頭上吊著根繩子……”

水長樂看著芒安石,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方比上次合作舞台耐心且溫柔許多。

“聽懂了嗎?”芒安石問。

開小差的水長樂“嗯嗯”幾聲,重新動作,沒想到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側跌倒。

“小心!”芒安石急忙上前將人攙扶住。

然而水長樂衝勁太大,一個慣性,將芒安石也帶倒了。兩人交疊地躺在地上,芒安石變成了肉墊。

其他隊友要上前攙扶,兩人卻很快從地上坐起。

“沒事吧?”水長樂忙問,剛那一下木地板發出不小的聲響。

“沒……沒事……”芒安石雙頰微紅。

不遠處,駱陵拍拍Scott的大腿:“看到沒,這就是釣的最高境界。”

“不懂……”Scott搖頭。

水長樂倍感過意不去,主動要去二樓茶水間打一杯消暑茶。

剛到門口,芒安石也跟了過來:“我跟你一起去?”

“你腿真沒事?”水長樂盯著對方發紅的腳踝皮膚。

“沒事,還能走。”

二樓的茶水間擺放著幾個大鐵桶飲水機,節目組擔心學員們中暑,或者太過疲憊,還體貼地分裝了開水、消暑茶、枸杞水和檸檬水。

水長樂尤喜歡消暑茶,有點中藥的味道,摻了鹽。

他倒了兩杯,走出水房,遞給正在走廊看天空的芒安石。

“在看什麼?”水長樂好奇。

因為冷空氣南下,海島這兩日風很大,夜晚都能聽到海水洶湧的聲音。天空也灰蒙蒙的,隻有中午能看到些許孱弱無力的太陽。

芒安石抿了口茶,似乎有些受壓抑天氣的影響:“也不知道這天氣持續到什麼時候。”

大風和海冰,迫使五天才來往一次株舟島的遊船也停航了。

水長樂笑笑:“錄完這節目,怎麼說也要近一個月,半個月後就風和日麗了,我們芒導師擔心什麼?”

芒安石聳聳肩,也不知是不是受天氣影響,他近來的心情頗為壓抑,也隻有看到水長樂後,才能緩口氣。

水長樂調笑道:“該不會是擔心我被淘汰後,因為航線停了無法啟程,隻能死皮賴臉留在這,沒辦法讓芒導師眼不見為淨?”

芒安石嗆了下:“胡說……”

他怎麼可能對水長樂眼不見為淨?

他真有這想法,也不會一大早屁顛屁顛跑來扮演“恪儘職守的導師”,還擔心太明顯,隻能連帶五個拖油瓶一起訓練。

水長樂笑得眉眼彎彎:“不是不想見,那不會是太想見吧?安石是不是喜歡我?”

芒安石:!!!

不是不想見就等同於太想見,這算什麼邏輯思維?

沒有不喜歡唱歌不等同於愛唱歌吧?

沒有不喜歡寵物不等同於就愛養寵物吧?

沒有不喜歡吃蔬菜不等同於就愛蔬菜吧?

芒安石沒有不想見水長樂不等同於喜歡水長樂吧?

好吧……

他是有點……

喜歡水長樂。

水長樂見對方臉上一陣紅一陣紫,快把川劇變臉演完了,真心實意道:“你如果真的喜歡我……那你一定要告訴我。”

芒安石:這人怎麼這麼不矜持!

水長樂:“你不說,我真的不知道。”

芒安石:他是被拿捏了嗎?對方為什麼處理感情的方式這麼乾淨利落?看起來感情經驗那麼豐富?哦對,他有過兩個前任。

水長樂目光灼灼:“我們開誠布公,不要揣摩對方心思,好嗎?”

芒安石愣住。

本就陰沉的天氣仿佛更灰了,世界萬物都變得黯淡無光,唯有水長樂亮得像太陽,照得他心底的花苗破土而出。

水長樂比了個發誓的手勢:“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

芒安石看不懂對方眼睛裡的深意,隻感覺心田上的繁花熱烈澎湃地盛開著。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回頭,卻沒看到人。

一樓教室,Scott氣喘籲籲,一副活見鬼的神情。

“怎麼了?”其他人問。

Scott跪到駱陵身旁:“駱哥,你說得對!”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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