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生日 開心又害怕(1 / 2)

眾人全情投入這場尷尬打臉爽劇中,唯有主角芒安石遊離劇外,不知所措。

偏芒安石長相極好,再加上來基地前一路好吃好喝,養的又白又水潤,和末世後大多人麵黃肌瘦對比鮮明,迷惘的神色也被解讀成不屑一顧,頗有幾分世家小公子姿態。

主角叔嬸是否被唬住不得而知,但圍觀群眾卻被唬住了。

一個出手大方,末世還能買一堆標本陶冶情操,出門有基地警衛陪同,開口就是會見基地元首的小少爺,誰不想討好?

沒等主角叔嬸有所反應,周邊攤鋪的老板們紛紛發聲支援。

“兩個外地仔,以前就撈偏門嘍,咋還想跟人富貴人家攀親戚噥,這長相一個天一個地,咋好意思牟。”叔嬸旁邊店鋪的中年婦女道。

對麵攤子戴眼鏡的精英女也附和:“就是噥,以前就拉低小區檔次。小少爺你彆理會,這兩頭以前就在小區搞六/合彩,搞得好好的小區烏煙瘴氣。那女的手腳不乾淨噥,進警察局好幾回嘞。”

“是嘍嘞”,周邊又有一男人附和,“那家小孩成績墊底嘞,還偷其他小孩手機,這龍生龍鳳生鳳蟑螂生蟑螂嘍,小少爺你趕緊檢查下東西有沒有被順哦。”

……

周邊人似乎都和這家子相熟,紛紛數落起其不是,說得叔嬸兩人臉一陣紅一陣白。

主角叔嬸依靠霸占主角父母遺產來到S城後,在一高檔小區全款買了一套商品房。主角父母遺產頗豐,不揮霍的話足夠一家三口一輩子衣食無憂。

偏主角叔叔因無所事事,染上賭博習慣,存款揮霍一空,若不是被嬸嬸及時發現,怕是唯一的房子也要折進去。

主角嬸嬸是個小家子氣的精明女人,其兄弟都是做偏門生意的,嬸嬸耳濡目染也懂些行道,竟然聯係上叔叔賭博的上家,合夥坐起六/合彩,以小區為據點鋪展開來。

主角嬸還有小偷小摸的習慣,以往在老家就常偷些衣服飾品的,到了S市又老毛病重犯。但S市商鋪的防盜裝置和監控遠高於老家,主角嬸被抓了好幾次,百般抵賴仍有監控為證,進了好幾趟警局。

小區內的其他人家本就瞧不上這對不務正業的外地夫妻,平日閒聊時沒少冷言碎語。自從其開展賭博業務後,更是怨聲載道,認為其拉低小區形象。

隻是本地人也不想當出頭鳥,得罪不乾不淨的一家,免得引火上身。

末世後,大家不分高低貴賤,都來商場擺攤。叔嬸一家仍舊手腳不乾淨,時不時想從其他攤子順點東西。眾人也沒了末世前的顧忌和清高,抓到後就是一頓臭罵毒打。

此刻看到這家子惹了一厲害少爺,更是接連數落,一來給少爺賣個人情,二來發泄心中怒氣。

叔嬸兩人本想在小侄子麵前逞個威風,發泄心中不如意,如今卻被小侄子看笑話,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原地氣哼哼地怒視眾人。

眾人才不理會,數落得更歡愉了,爆了一堆這家子醜聞。

甚至連主角叔叔的逸事都有。

叔叔愛慕隔壁樓一女律師,買了個假名牌包十分自信去搭訕,女律師看到其長相後當場乾嘔,叔叔仍打算動手動腳,最後女律師報警。叔叔被拘留後還表示是女律師對他暗送秋波,警察沒忍住直接讓他撒泡尿看看。

這話一出,嬸嬸怒了,沒想到枕邊人竟然還敢外出勾搭,她卻一無所知。

嬸嬸咄咄逼人的咒罵,叔叔也不甘示弱嫌棄其母老虎又敗家,發展到最後,兩人當場廝打起來,頭破血流。

水長樂看著眼前一幕,不解尷尬爽劇怎麼發展成家庭倫理劇了。

“熱鬨看差不多了,走吧。”水長樂道。

幾人沒繼續在商場內閒逛,倒也不是不缺東西,而是小少爺人設立在那,一會許斯又使出斷頭式砍價刀,人設便立不住了。

走出紅葉商場,臨近傍晚,漫天霞光絢爛得一如和平日子。

阿紳看著夕陽感歎道:“也不知外麵的喪屍何日能消除完畢?恢複平靜。”

因為尬戲而結下情誼的陳警員也不再高冷:“快了,各大基地每天都在組織隊伍清理喪屍,喪屍又沒有繁衍功能,依照如今效率,再三五個月就能看見勝利曙光。”

許斯眼睛晶亮,繼承了老媽投資才能的他立馬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多收購經營珠寶和房產?等到和平來臨,身價倍增。”

阿紳也心動了:“是啊,據說S市一套一百平中高檔小區的房子隻要一千積分,二百五十包泡麵而已。這的房子換做以前,我活三輩子都買不起,現在感覺觸手可得?我明天就去報名基地的獵殺隊!”

水長樂看著幾人眼中的美好憧憬,不忍告知,其實末世才剛剛開始。等到過一陣出現大量變異喪屍,以及出現變異動物,才是人類真正危機。

罷了,難得在末世中能有如此清爽和充滿希望的黃昏,讓人不忍打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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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長樂和許斯及阿紳交代幾句後,不得已和陳警員回家。

老式彆墅中,水長明正坐在餐桌邊翻看資料,桌上放著兩份基地工作餐。

見到水長樂回來,他將文件放到寬大桌麵另一側,將兩份工作餐打開,重新分裝在幾個精美的餐碟中。

幾分鐘時間,食堂大雜燴化身精美西餐。

水長樂看著從視覺上賞心悅目的擺盤,心道中式西做也沒法產生質變,本質上還是難以下口的食堂菜。

水長明貴為基地首領,竟沒給自己開小灶,倒是個清正廉明之人。

水長明見水長樂盯著自己,以為弟弟嫌棄他矯揉造作的擺盤,解釋道:“生活不易,需要懂得自我取悅。保持適度的儀式感,會讓心態更加積極。”

水長樂讚同這一套說法,坐到其對麵扒拉起餐食。

今日的基地餐依舊是夾生米飯配兩個菜,蝦皮冬瓜和紅燒獅子頭。

說獅子頭抬舉了,其實就是麵粉團子,半天咬不到葷腥。

“瘦了,多吃點。”水長明將自己的紅燒獅子頭叉到水長樂盤中。

剛艱難吞咽了一顆麵粉團子的水長樂沉默了。

若不是水長明已將一份夾生米飯悉數吃儘,他都懷疑這是水長明的懲罰手段。

水長明不知弟弟所想,見其盯著自己盤子發呆,以為弟弟是被感動了:“你這一路過來,肯定沒吃好,多吃點,不用為哥哥著想,哥哥每天都有得吃。”

水長樂不忍告知他這一路都大魚大肉,反倒進了基地後才開始“受苦受難”。

水長樂艱難道:“謝謝哥。”

這“扭捏”舉動落在水長明眼中,便是弟弟一路極寒交加卻不願訴苦,被他一顆紅燒獅子頭感動到無以複加。

“沒事,多吃點,哥哥養得起你。”水長明又夾了塊冬瓜到水長樂盤中。

水長樂決定做點什麼製止水長明自我感動的夾菜行為。

他的視線轉了一圈,落在了桌邊隨意攤開的文件上。

水長明並不避諱弟弟,也或許文件並不重要。

水長樂隱約看到幾行字,應該是S市市長的人際關係調查報告。

水長樂試探性道:“據說陳市長死了?蔡沐被列為嫌疑人?”

水長明上眼皮抬了下:“隻是例行調查,怎麼,蔡沐找你訴苦?”

水長樂斟酌用詞道:“抱怨過幾句。以我對蔡沐的了解,他做不出這事。末世當前,研究院的人肯定更著急於儘快開展研究。”

出乎意料,水長明並未厭惡水長樂同其談論該問題,而是道:“也行,這喪屍來得莫名其妙,早日有個解決方案,也少些人受難。我明天讓人把S市原本的研究院收拾一下,讓北城研究院的人入駐,不過在結案前,他們自由仍要受限製。”

水長樂感慨於水長明兼聽則明,得寸進尺道:“哥,我能看下案情報告嗎?”

水長樂本以為對方會斥責自己兒戲,沒想水長明隻是一邊收拾餐盤,一邊道:“這可不比你平日愛玩的劇本殺,翻看可以,彆弄亂了。”

原來小少爺還有愛玩劇本殺的愛好。

水長樂翻看起文件。

水長明派人去調查陳市長生前是否與人結怨,桌上的報告便是調查結果。

不能說一無所獲,隻能說收獲多得如無所獲,一如無限的儘頭是無一般。

陳市長可謂以身試法,試出了一部刑法典。

貪汙受賄上,陳市長上到跨海大橋等大工程項目,小到樓盤開發乾部升職,無一不插手,無一不收贓;

人事關係上,陳市長上到和自己平級的同僚,下到政府辦公室小科員,無一不辱罵,無一不得罪;

民眾口碑上,從公園遛鳥的大爺到小巷火拚的□□,談起其人都是滿滿唾棄;

男女關係上,陳市長四個固定情婦,十多個包養對象,還曾被女下屬寫舉報信告騷擾,甚至連得力助手的妻子也侵犯過。

水長樂看得都想飆臟話,這人若活著,才是書中第一大反派吧。

水長明這份報告非常詳儘,和陳市場直接結仇之人多達八百多名。

八百多人中,有三分之二已死於末世動蕩中,嫌疑人範圍還有近三百人。再加上結仇之人的家屬,其人數難以估計。

水長樂明白水長明不重視這份調查報告的緣由了,如此冗長的名單,即便是和平年代全警力調查,恐怕也要一年半載,更莫說末世,不可能在其上耗費太多功夫。

水長明清洗完餐盤,熱了兩杯牛奶走回餐桌。

“還長身體,多喝點。”

水長樂將調查報告疊好放置一旁。

水長明瞅了眼,揶揄道:“怎麼樣,比你愛玩的劇本殺複雜多了吧?”

大型本至多也就十多個嫌疑人。

水長樂抿了口牛奶:“能十惡不赦至此,也算天賦驚人。”

水長樂總算明白這位便宜哥哥嚴於律己,卻對他頗為寬縱的緣由。大概看多了真惡人,如小少爺般小惡小作之人,不足掛齒。

水長樂:“其實劇本殺裡,所有人都會有殺人動機,往往決定凶手的,是現場關鍵證據。”

正要起身回房的水長明聽到這話,坐回座位。他不認為弟弟的見解多高明,隻是本著尊重聽其意見。

水長樂嘗試分析道:“死者手中有硝煙反應,屍檢報告、現場環境等也從各方麵證實是自殺。但其行程規劃、心理狀態又偏離一名自殺者。最大的可能,是死者遭受脅迫,比如以家人生命安危為由,逼迫其自殺。”

水長明輕笑一聲,一邊點頭鼓勵弟弟,一邊道:“有道理,隻是在陳市長身上,可能性不大。”

陳市長無惡不作又惜命,典型的“寧肯我負天下人”,關鍵時刻甚至能虎毒食子,怎麼可能為誰自殺?

水長樂:“排除被脅迫,另一種可能,便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殺。”

“哦?”水長明無聊敲擊桌麵的手指停頓了下,“不知情?”

水長樂想說的第一種可能,便是精神操縱。在原書後期,主角的異能能夠直接將普通人當做傀儡操縱。

水長樂刻意避開異能說:“電影裡不常有,心理醫生催眠患者,令其袒露心聲,甚至操縱其在沒有自主意識下行事。”

水長明:“那是藝術創作。”

心理醫生若有這本事,世界早亂套了。

水長樂看著桌上空空見底的馬克杯,拿起糖罐中兌咖啡用的方糖,取了一顆放在捏在指尖。

水長明以為水長樂還想喝牛奶,不厭其煩起身去廚房,被水長樂製止。

“我以前看……玩過一個劇本殺,凶手將毒藥塗抹在鈔票上,利用死者點鈔沾口水的習慣,製造了密室殺人。”

水長明瞳孔一沉,似乎想到什麼。

水長樂將方糖放進口中:“如果我有習慣,比如每天吃一顆糖。有人要害我,便製造了一顆有毒的糖混在糖罐裡。我吃到有毒糖的那天,恰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這不就形成一個密室自殺案?”

水長明眯眼,感覺腦中若乾靈感一閃而過,他企圖抓住。

水長樂:“當然這不是一回事。我可能吃糖,卻不會乾出把槍抵在嘴巴的事情。”

水長明若有所思:“不是要自殺,但卻把槍抵在嘴邊。”

水長樂聳肩,他對案情知曉不多,隻是想讓水長明跳出局限思維。至於偵破案件,他並無興趣。

他隻想帶芒安石,走出末世的烏煙瘴氣。

水長樂:“與其調查被害者的社會關係,不如調查一下槍支來源?”

在禁止持槍的國度,陳市長手中的槍定不是正經來源。

水長明點頭,槍支來源,他自然是一開始便調查。槍支是自行製造改裝的,難以追查,至於從其部分零件溯源,在末世也極為困難。

水長樂見便宜哥哥眉頭緊鎖,又看了眼牆上時鐘:“哥,我可以出去一趟嗎?小芒今天生日,我答應蔡沐給他過生日。”

水長明點頭:“去吧。”

等到水長樂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水長明起身,衝洗好馬克杯,掛在藝術杯架上。

拿取桌上報告時,他的視線落在方糖糖罐上,想起了水長樂的話:“我可能吃糖,卻不會乾出把槍抵在嘴巴的事情。”

猛地,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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