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撲簌迷離透蹊蹺(1 / 2)

青雲之誌 關越今朝 5848 字 6個月前

救援已經進行了將近十個小時,常務薛副區長親自指揮,並調集了消防、警務、衛生、應急等諸多資源,但由於事故地點位於地下一百八十米,而且坍塌麵積過大,操作現場地層構造複雜,因此整個封堵仍未挖開。

九個多小時,每十分鐘就有三噸礦石從礦井中運出,但仍然未能打通擁堵,也沒有聯係上遇險者,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揪著心,預感也越來越不妙。

不說彆的,就拿人最賴以生存的空氣來說,那裡邊本來能有多少?現在又封堵死死的,還能給人提供幾許有氧供應?其他諸如飲水、進食這些自是無法保證,密閉空間中的毒氣更為危險呀。

隨著罐籠車的再次升井,幾個“黑煤球”跌跌撞撞出了礦口。

儘管黑的沒了模樣,儘管燈光極不均衡,但雷捷還是一眼認出了當先之人。

“你他娘乾什麼吃的,我是怎麼交待的?還他娘的保證你在羅局在,保證個屁,人呢?人呢?”雷捷大步近前,薅住對方衣領,怒吼道。

被薅者不是彆人,正是已經心力交瘁的大張隊長。

大張啞著嗓子,帶了哭腔:“雷局,我一刻都沒忘自己的保證,也時刻關注著他,之前也一切順利。可是就在一眨眼工夫,就在他和王鉑龍剛在前麵拐彎,這頂子說塌就塌了。‘轟隆’一聲,我們就被分開了,再看不到他,也再沒搭上話了。”

雷捷不由得手上更為用力:“你他娘的……”

薛副區長恰好看到這一幕,趕忙抬手製止:“雷局長,鬆開,他們也很不容易。”

“哎……”雷捷長歎一聲,收回右手。

“嗚……”往日無比堅強的大張哭了。他實在憋屈,不明白怎麼忽然就成了那樣,更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步步緊跟。

“大張?是吧?”薛副區長到在近前,辨認了一下,然後和藹地說,“當時有什麼異常,這怎麼就塌了?”

大張痛苦地搖著頭:“之前什麼異常也沒有,大夥一直邊走邊看,邊聽邊說,就跟檢查工廠車間沒什麼兩樣,隻不過這個在地下而已。走著走著,我一抬頭,看見羅局走到了前麵,就打算立馬跟上去。可他擺了擺手,分明是不讓我跟著,隨即便見王鉑龍跟了過去。就在這麼一楞神,就在他倆剛拐過彎時,忽的一聲巨響,整個頂子就塌了下來。塌得太多了,轟轟隆隆地就塌了好幾分鐘,零星的跌落更是差不多十分鐘。”

“從你的感官來判斷,你覺得更像哪種情況呢?”薛副區長追問著。

大張回憶起來:“沒有任何預兆,上來就是山搖地動、飛沙走石,感覺跟地震差不多,隻是……”

“哪有地震?我們怎麼沒感受到。”雷捷又急著插了話。

“雷捷,注意措辭語氣,讓人家說完。”薛副區長不悅地掃了眼雷捷。

雷捷也意識到表現欠妥,乾脆後退了兩步,不再言聲。

大張緩了緩情緒,繼續說:“巨變來的太突然,而且塌陷量那麼大,不太像自然落頂,好像是炸爆一類的。不過既沒發現明火,也沒有濃烈的氣味,應該可以排除瓦斯等氣體炸爆。”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王鉑龍搞的鬼。”曹秀忽的插了進來。

薛副區長轉頭問道:“怎麼見得?”

曹秀“吧咂”著嘴道:“本來以前也沒想那麼多,更沒敢往這方麵想,不過從張隊長講說的現場情況來看,這個王鉑龍絕對值得懷疑,之前的疑點也很多。無緣無故的,井下又沒有工人在作業,怎會發生炸爆?”

稍停了一下,曹秀馬上又說:“剛聽有人懷疑是之前埋的藥炸了,這種可能性不是完全沒有,但必須是遇火才會炸,而且是正好被點燃。大家想想,下井的那些人誰能有這樣的便利與機會?應急局、警局的人不可能吧。這其中王鉑龍的嫌疑最大,要麼就是他指使了某人,否則時間點怎麼能掐的那麼巧?”

“說起這個王鉑龍,好幾個月沒來了,甚至好幾個新員工都不認識他,我也僅見了他兩麵。以往不管誰打電話都不到,今兒個怎麼就來了呢?平時偶爾到礦上坐一會兒都說血壓高受不了,今天怎麼就跟著下井了,這也太的反常了吧?

“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其實他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趁機巧妙整死羅局長。這個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早有征兆的,隻不過之前一直沒敢往這方麵想罷了。你們知道嗎?王鉑龍一直對羅局長耿耿於懷,說羅局長是他最痛恨的人,多次詛羅局長死呢。”

“你不是說隻和王鉑龍見過兩麵嗎?他能見麵就和你講這些?”薛副區長插了話。

曹秀馬上回複:“他是沒直接和我說,但我的確聽人講過,後來我也向彆人做過求證,原來王鉑龍早就和羅局長有仇。當然羅局長是一心為公,但王鉑龍卻是時時處處做對,專門破壞當地大好局麵,專門與人民為敵。”

“那還是幾年前,羅局長在鎮裡做代理鎮長,王鉑龍也還是造紙廠常務副廠長。當時鎮裡推行‘涵養水源,保護生態’政策,整個工作力度非常之大,社會各界也紛紛配合,就隻有這個王鉑龍專門對著乾。他不但私排汙水,竟然還拿空殼設備蒙哄檢查,給鎮裡工作造成了很大困擾。多虧羅局長火眼金睛,識破了他的鬼把戲,並及時向集團老總講明實情。集團老總深明大義,二話不說投巨資做汙改,也撤消了王鉑龍常務副廠長職務。”

“被撤職以後,王鉑龍痛哭流涕,好一陣表白,又是要洗心革麵,又是要戴罪立功的,態度那叫一個誠懇。本著治病救人給機會的原則,集團才把他派到這裡,希望他能在相對艱苦的環境中改過自新。他表麵裝的倒是挺像那麼回事,又是安全生產,又是科學生產的,其實這都是表麵文章,暗地裡他在利用公司資源乾私活。”

“拋開乾私活不講,單說他對羅局的恨,那是又加了兩個‘更’字,隻不過他一直隱瞞著,彆人看不出來。在此期間,他又把私家煤賣給了不法企業,還佯裝不知,隻到事情敗露才躲了起來。後來他用蒙騙手段暫時僥幸逃脫,可他不思改過,反而把這一切都歸咎於羅局長,到處揚言要對羅局報複,我自然也就聽說了。”

“到底是誰跟你說的?還有其他證據嗎?”薛副區長追問道。

“到底是誰……反正好多人都這麼說,我也記不清了,當時也沒往心裡去,以為就是他喝酒發牢騷而已,又哪會搜集證據。隻到今天發生了這事,我這才聯想起來,僅供警方參考。”曹秀給出了含糊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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