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我自個摔的(1 / 1)

青雲之誌 關越今朝 5347 字 6個月前

夜色沉沉,整個常翰林村幾乎全籠罩在黑暗中,隻有兩三家“耍錢鬼”們還亮著燈。 村口公路上,一輛黑色越野緩緩駛來,悄悄地隱進樹叢中。 車門打開,兩名男子跳下汽車,正是經過化妝的羅程和雷一。 四外觀察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常,羅、雷二人向著村裡走去。但兩人沒走村裡主路,而是走的北側半坡小路。 儘管夜色漆黑,儘管小路稍陡,但對於羅程和雷一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事。 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又移動頗快,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即使偶有人晃到,要麼當做風剛吹過,要麼該當成“鬼”了。 快步奔行了七八分鐘,來到村中一處院落後麵,兩人輕輕一躍,便攀上了房頂。 兩人幾乎同時做了個手勢,然後快速貼伏在了房瓦上。 大約一分鐘後,屋門一響,一高一胖兩個黑影走出屋子,並快步出了院落。 羅、雷二人對視一下,互比了手勢,然後羅程躍到院外地上,跟蹤上了高、胖二黑影,雷一則跳到了院中。 高、胖二黑影走的很快,但羅程仍舊跟的很是輕鬆。 “開車去。”高個收住腳步,衝著胖子比劃了一下,然後邁步左拐而去。 就在高、胖二人比劃之時,羅程已經先一步到了左前方。 高個來在大柳樹下,四外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情況,於是取出手機撥打了號碼。 時間不長,手機裡有了聲音:“辦完了?” 高個馬上道:“辦完了。” “順利嗎?” “非常順利。” “具體說說。” “老家夥就是一個聾老漢,也有些呆眯傻眼,還差點把胖墩當成他兒子。我跟老漢說了,要是不想他兒子再出事,就乖乖的不要亂說。老漢應該是不清楚他兒子做了什麼,不過一個勁兒的表示‘不亂說’,還說也要囑咐他兒子不亂說。還是您想的周到,要不老漢說他還要到警所告狀呢。”高個語氣中滿是諂媚。 對方“哦”了一聲:“這麼說很成功?” “一點兒沒有拖泥帶水,也沒遇到任何人。”高個說的很是肯定。 “對了,老家夥能翻清楚吧,彆到最後鬨個對牛彈琴。”對方忽的又不無擔憂。 高個馬上道:“翻得清,絕對能翻清。彆看老家夥糊裡八塗的,可是一說到他兒子,彆提多清醒了。當時我也怕他翻兩岔去,還讓他特意重複了一遍。他說‘不讓我兒子亂說,我也不亂說,警員問也好,村裡人問也好,就說不知道。一問三不知,對不對?’” 手機裡笑了:“不錯,進步很大,是不該賞你點什麼呀?” 高個馬上表態:“不不不,這都我應該做的,能為您辦事我已經很滿足了。” “好,很好,真心辦事的人我是不會虧待的。”對方說完此句,掛了電話。 高個收起手機,自語道:“欲成大事,目光必須放遠了。” 注意到忽然亮起的車燈,高個自得地說了句“神不知鬼不覺,漂亮”,然後快步奔向那輛剛剛出現的麵包車。 “嗡”, 胖子駕駛麵包車載著高個駛向村外。 高個還自詡“神鬼不知”,孰不知早被羅程一字不差的儘收耳底,就連通話對方說的也聽到了。 羅程是提前一步到的樹上,可笑高個男子還四外看了看,卻沒有抬頭看高處。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那家夥仰頭看,也可能僅是看到一個喜鵲窩而已。 注意到麵包車光亮已經遠去,羅程立即找到了雷一。 據雷一講,支家隻有支老漢在,也沒再發現異常。於是雷、羅二人離開村子,到村口上了越野汽車。 在回程的路上,羅、雷二人交流了信息,也就下一步行動做了探討。 就在羅、雷二人探討之時,也有二人在討論同一主題,但討論的側重點顯然不同。 “聽大馬猴的意思,老家夥那裡是沒問題了。” “也不可大意,誰知道老家夥會不會陰一套陽一套。” “不會的。為了他兒子安全著想,他絕不敢兩麵三刀。” “小心為上。” “過幾天可以給他點好處,胡蘿卜加大棒百試不爽。” “但願吧,千萬彆弄巧成拙就行。” “儘管放心好了。” 在時醒時睡四十八小時後,支向又睜開了眼睛。 警局蕭隊長適時到了近前:“怎麼樣?好點了吧?” “不清醒,迷糊。”支向說著,又要閉上雙眼。 “是嗎?血壓、心率等指標都正常了,就是稍有點兒炎症,按說不應該影響思維呀。”蕭隊長緊緊盯著對方,話裡有話。 支向沒有再閉眼睛,但仍舊強調“不清醒”、“迷糊”。 蕭隊長神色一整,說道:“向你核實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複,這對你和你的家人及其案子偵破都有好處。你回憶一下事發時的情況,儘量詳細一些。” “事發……我就是快到家門口時,忽然什麼都不知道,醒來就在醫院了。”支向還是之前的說法。 “那你說說,暈倒之前在哪,為什麼整夜沒回家?”蕭隊長換了問法。 “暈倒之前……在扣柱子家,看他們打牌,看著看著就快天亮了。” “隻是看打牌就看一夜?” “開始我也玩來著,手氣不好,輸了二十八塊錢,後來我就不玩,隻是看他們玩。” “賭博?都有誰?”蕭隊長忽的語氣嚴厲。 支向身子一凜,馬上解釋道:“村裡人小玩,這不是賭博,一把輸贏也就是一兩塊錢。” 蕭隊長沒有接話茬,而是換了問題:“暈倒前有什麼異常?比如是否感覺有人跟著,比如是否遭人擊打?” “沒有,沒有,就是我自個摔倒的。”支向連聲否認。 “自個摔倒的?那怎麼頭上有兩個口子,還是在不同的位置,難道摔倒後又側過頭摔了?” “我……那就不知道了。” “你摔倒的地方根本就沒個石頭尖,又怎會磕出兩個口子呢?” “那我哪知道?” “身上那麼多淤青怎麼回事?不可能也是磕的吧。” “我,可能是和彆人摔跤跌骨碌弄的。” “和誰摔跤?在什麼地方?誰見了?”蕭隊長接連追問起來。 “和……”支向支吾一聲,捂著頭上紗布,露出了苦臉,“我這腦子又想不起來了。” 蕭隊長再次緊緊盯著支向,說道:“打牌輸多少錢都記得清清楚楚,怎麼這事能沒一點兒印象呢?” “我沒錢,就是更看重。”支向低下頭去,給出回應。 “錢重要命重要?” “錢、命都重要,反正我是記住錢數了。” “那你說說,近期得罪什麼人沒?包括村裡村外,也包括半路途中的。”蕭隊長再次換了話題。 “沒吧。我這一個窮鬼,跟誰也不敢詐刺,踩一下碰一下也就那樣,不可能得罪什麼人。”支向說到這裡,又補充道,“我就是自個摔的,你們不用查了。” 蕭隊長冷哼道:“支向,不要以為瞞著就能萬事大休,這隻會讓你時刻麵臨危險。隻有講說實情,由警方偵破了案子,你之後的安全才更有保證。” “就是我自個摔的。”支向說的很肯定。 “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再好好考慮一下吧,千萬不要害了自個。”蕭隊長說完,向著門口邁步走去。 支向鬆了一口氣,臉上神情也隨之一緩。 “你爹跟你說了什麼?”蕭隊長本已跨出裡屋,卻忽的又轉身快步到了床前。 “我,我爹,我爹什麼也沒說呀。”支向神情緊張,語句支吾。 “是嗎?”蕭隊長挑了挑眉毛,“你爹昨天專程來看你,能什麼也沒說?” 支向嘴唇動了幾動,說道:“我當時睡著了,根本就不知道他來。” “那你爹出去時怎麼抹眼淚呢?” “他,他那時見我昏迷不醒,著急的。” 蕭隊長譏笑道:“支向,你不覺著自己的說法前後矛盾嗎?與其以謊圓謊,為何就不實話實說,你究竟有什麼要瞞的呢?難道非得再次挨揍,非得再次昏迷不醒才滿意嗎?” “我自個摔的,就是我自個摔的。”支向不停地嘮叨著,臉上也現出痛苦神色。 “愚昧之極。”蕭隊長狠狠地瞪了支向一眼,氣呼呼地出病房了。 支向這次沒有放鬆神情,整張臉一直繃著,而且眉頭還皺了起來,越皺越緊。 接近中午時分,羅程桌上電話響了。 注意到來電顯示,羅程拿起聽筒,接通了來電:“袁局長,你說。” 袁冬鵬的聲音傳了過來:“蕭隊長又找支向了,但支向一直強調是自個摔的,不過說話卻又前言不搭後語,顯然他隱瞞了什麼。” 羅程“哦”了一聲:“警方要怎麼辦呢?” “隻能先等一等,讓他再恢複一下,然後對他正式訊問。另外這兩天再找找其他人,包括他的家人和村民,多取一些旁證。”袁冬鵬給出回應。 “我知道了,謝謝袁局!” “這是我應該做的,有新情況再向您彙報。” “好的,再見。” 結束通話之後,羅程略一思考,拿起手機,撥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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