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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不從良 假麵的盛宴 10359 字 6個月前

==第162章==

轉眼間,就到了木木周歲這日。

比起楚王府上次擺滿月宴,這次周歲宴的場麵要更壯觀一些。尤其許多人惦著楚王腿疾一事,楚王府的嫡長子周歲擺宴,楚王自然會露臉。打聽不到消息不要緊,到時候直接看到人便好了,所以長安城裡各家各戶收沒收到帖子的都來了。

幸好楚王府這裡早有準備,也沒出什麼岔子。

前來賀喜的人太多,木木在前院抓完周便被奶娘抱走了,九娘則留下負責招待今日前來賀喜的女賓。

至於男賓那處,由胡應榮和楊甲幫襯著招呼。今日楚王也如眾人所願的露臉了。甫一露臉便迎來了眾多人的驚訝的目光,與輪椅為伴多載的楚王終於站起來了,雖因康健問題暫時還隻能杵著手杖行走,但僅是這些也足以讓人驚歎不已了。

楚王能站起來這代表著什麼,心裡有點譜的人都明白,看來以後朝中的局勢又將產生變化,皇位的角逐者又多了分量很重的一位。

更令人驚訝的是,趙王成王這兩位不但沒有顯出什麼不悅之色,反而對楚王的腿愈似乎十分高興的模樣。兩人滿臉笑的連著敬了楚王幾杯酒,倒是讓宴上的一眾人頗為有些看不明白。

皇宮,紫宸殿。

與楚王府的熱鬨相比,紫宸殿這裡安靜得異常。

承元帝早早便命人賞了東西去楚王府,待前去傳旨的內侍回來後,紫宸殿這裡的氣氛便降至到了冰點。

龍案後,承元帝正在批閱奏折,阮榮海半弓著腰跪在一旁磨墨。穠豔的朱墨隨著他的動作,和著水,慢慢融化來開,粘稠的血紅色,刺目驚心,讓人乍一看去,還以為是血。

承元帝並沒有大發雷霆,這在脾氣越來越暴戾他的身上,實屬罕見。隻有阮榮海知曉,陛下不是不惱,隻是最惱的那陣子過了。從那名神醫的出現,到楚王如今可以站起來,這期間陛下焦躁難安,卻又強製壓抑,宛如困獸,可當事到臨頭他反而有一種異常的平靜。

這種平靜讓阮榮海膽戰心驚。

東宮,太子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他半靠在榻上,如今的他瘦得更加厲害了,明明是四月的天,身上還蓋了一層厚厚的褥子。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五弟終於可以站起來了。”太子笑著道。

一旁的福泰卻是鼻頭酸澀。

*

這場筵宴一直到夜幕降臨才散,九娘筋疲力儘的回到正院,連兒子都不想抱了,去東廂看了看木木,便回房沐浴更衣。

蓮枝問她是否傳膳,九娘歪在貴妃榻上搖了搖頭,說是等楚王回來再說。

不多時,楚王便回來了,也像九娘一樣先是沐浴換了輕便的衣裳。待他從浴間出來,晚膳已經擺好了,夫妻二人用了膳,便去歇下了。

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楚王腿愈後,要正式進宮麵聖。雖承元帝那裡沒有動靜就是好消息,可事情到底怎樣,還是要到時候才知道。

次日一大早,楚王便進宮了。

他到的時候,承元帝還未下朝。紫宸殿裡的內侍都對楚王不陌生,恭恭敬敬的將他請了進去,在偏殿中坐著喝茶,等待承元帝下朝回來。

這一坐便坐了一個多時辰,其實承元帝早就下朝回來了,隻是他招了幾位大臣議事。楚王求見的消息也遞上去了,隻是上麵人沒發話,下麵人自然不敢多做質疑。

冷板凳?

楚王並不是沒有坐過,若是連這點道行都沒有,他如今達不到這種地位。

茶,已經換過好幾盞了。

正殿那裡終於傳了楚王,偏殿這裡服侍的小內侍恭恭敬敬的將那根紫檀木的麒麟杖遞給楚王,又扶著他站了起來,將他送出殿門。

楚王杵著手杖,腳步略有些蹣跚,進了殿後,便來到殿中央的位置跪了下來,顫巍而不失堅定的拜下,“給父皇請安。”

龍案後的承元帝,端詳著跪在下處的人,似乎第一次見楚王的樣子。

良久,才道:“起來吧。”

立在一旁的阮榮海屏息靜氣,大殿兩側還立了不少內侍,俱是含胸垂首,似乎渾然看不到楚王站起來艱難的模樣。楚王先單手撐地,另一隻手拿起放在一旁地上的手杖,借著手杖的支撐,先立起一條腿,又立起另一條腿,之後站起。

說來簡單,可等他站起來時,已是滿頭大汗。

他似乎有些窘然,對承元帝歉道:“兒臣失儀了,兒臣的腿暫時還有些不聽使喚,馮神醫說是許久未走的原因,多練習走動,慢慢就能好了。”

承元帝點了點頭,道:“你的腿能好,父皇甚是安慰,也算是了了父皇的一樁心願。去看看太子吧,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惦記著你腿的事。”

“是。”

楚王躬身又行一禮,才緩緩往後退去,退至門邊,才轉身邁過門襤,往外行去。

從承元帝這個位置,可以一直看到楚王出門下了台階,看著那個略有些蹣跚卻脊背挺直的背影,他目光晦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太子已經等楚王許久了。

旁人看不顯,福泰卻是知道,自打那次中毒後,殿下一直精力不振。用了早膳後,福泰幾次勸太子歇一會兒,都被他打岔過去了。

福泰知道殿下在等楚王,楚王的腿一直是太子的心病,雖昨日便收到了消息,但福泰想,殿下要親眼看過,恐怕才能放心吧。

楚王來後,阮靈兒便避去了偏殿。

太子讓人給楚王搬了一張月牙凳,讓他坐著說話。

他先是問了問楚王腿的情況,知道他如今走路還有些不便,是長久未走動的原因,慢慢鍛煉便能痊愈後,便鬆了一口氣。

“你的腿能好,也算是解了孤一樁心事。”

看著滿臉病弱卻笑容爽朗的太子,楚王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讓皇兄勞心了。”他低聲道。

太子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這算不得勞心,你的腿是因孤而起,你又是孤的弟弟,說起來也是孤愧對你才是。”

“當不得皇兄如此說。”

太子眼神複雜的看著眼臉半垂保持恭敬態度的楚王,“孤欠你一句抱歉,希望來的不會太遲。”他頓了頓,又道:“你不要怪父皇,說起來……”

“臣弟從來沒有怪皇兄的意思。”楚王抬起頭來,眼神灼灼的看著太子。

太子在他的眼神下,乾白的嘴唇上下翕張了幾下,終於化為一聲沉沉的低歎。

從小他便和幾個兄弟不親,唯一稱得上還算親近的就是這個當年最小的五弟。過了這麼多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孰是孰非已經說不清了,這份兄弟情義終於在外力的乾擾下變了質。

“罷了,也是孤迷惘了。”太子苦笑一下,將心裡所想講的話都咽了下去。父皇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父皇,說到底一切都是為了他,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五弟不去怪父皇。“你進宮一趟不容易,還是早早回府歇息吧,雖是腿好了,還是要注意一些。”

“謝皇兄關心,臣弟告退。”

福泰趕忙靠了近來,扶起楚王,楚王站直後,便對太子躬了躬身,然後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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