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1 / 2)

“你?什麼?!”胡氏聽到掌櫃的話,不敢置信地拍案而起。

“五分你?還嫌不夠?還要翻番?!”胡氏惡狠狠地瞪起眼睛,“你?把本夫人當?傻子?耍不成?!”

“夫人實在多慮了,我一個小?小?掌櫃,哪兒敢哪!”那掌櫃的見狀還是笑嗬嗬地道:“這當?鋪白了也不是我的產業,贖金是兩厘還是五分我也了也不算數,隻能按契書上白紙黑字寫的來罷了。”

“夫人不妨再看看契書?咱們?這裡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該是多少自然就是多少。”

胡氏眉頭緊蹙,她昨日明?明?看過契書,可不記得有翻番的法。對方這麼,她也隻能拿著契書重新看了看,這才注意到後麵有一行似是而非的小?字,三日後贖金倍率視情況增加。

不光那字寫得小?而隱蔽,話更是含糊不清,顯然就是為了故意坑祝子?臻的。

而且上麵雖然寫了贖金還要增加,但也並未標明?是要翻番,然而掌櫃的卻是張口就至少翻番,不是一般的獅子?大開口,完全是一心要跟他們?作對了。

“掌櫃的,做人做事都要學會?適可而止。本夫人願意按五分給贖金已?經是給麵子?了,你?一個小?小?的當?鋪掌櫃,也不要貪得無厭,做得太過分!”胡氏冷著臉斥道。

掌櫃的狀似惶恐道:“夫人實在是言重了,您的對,我不過是一個小?小?掌櫃,隻能按規矩辦事,賺點辛苦錢。不像夫人您,家業大氣量也大。”

“就算是翻番,想必您拿這點贖金出來也不在話下?,自然不用跟我這樣的計較不是?”掌櫃的故意道。

“我這就讓人把令郎當?的那幾樣東西拿出來,您看這……”

掌櫃的目光落在那幾張銀票上,等著胡氏加錢的意思明?顯。

胡氏卻是氣得臉色漲紅,一時不出話:“……”

那掌櫃明?誇暗諷地給她戴高?帽,胡氏堂堂尚書夫人,哪裡在這等市井小?民頭上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就恨不得拿一大堆銀子?把這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砸個頭破血流才好。

然而偏偏那掌櫃的話

還戳到了胡氏的痛處。才給祝子?臻東拚西湊了七千兩,又拿了這六千兩來,胡氏如今手頭還真找不出再多的兩千兩了。

真要是翻番,這東西她就贖不回去了。

“好哇,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訛上我這一筆不可了?”胡氏冷眼瞪著當?鋪掌櫃,“那五分雖然也是坑騙手段,但好歹確實寫得清清楚楚,我便當?是讓我兒受個教訓,吃下?這個虧也就罷了。”

“這翻番可找不著切實的根據,你?這麼獅子?大開口,還真把本夫人當?冤大頭了不成?”

胡氏還想儘快把此事解決,再次試圖以勢壓人道:“你?自己?隻是一個掌櫃,這當?鋪不是你?的產業,那不知?這當?鋪究竟是姓什麼?是你?為了幾兩銀子?動?歪心思,還是就衝著我們?府上來的?”

“你?的主子?就算是皇親國戚,難道還真想跟當?朝尚書結仇不成?”

“你?若是識相,我還能按五分的贖金,讓你?賺上這一筆。你?若是偏不識相……”

胡氏冷冷地盯著他,惡狠狠地道:“到時候可彆怪我把事情鬨大,讓我家老爺來找你?這當?鋪,甚至你?背後主子?的麻煩了!”

掌櫃的聞言臉色收了收,好聲勸道:“夫人,夫人這話是怎麼的?我們?清清白白做生意,白紙黑字的契書,怎麼就是要跟尚書大人結仇了?”

“更彆還要牽扯到我主子?頭上去了。”

“不過是小?幾千兩的官司,您何必得這麼嚇人。”

胡氏見狀,以為他是終於有了懼意,冷笑一聲,不退反進道:“幾千兩是小?事,你?這當?鋪不守規矩,把我兒和本尚書夫人當?猴耍是大事!”

“本夫人向?來好話,不與人爭這些長短,但你?要是執迷不悟,可彆怪本夫人到做到!”

那掌櫃聞言果然為難起來,“夫人非要如此麼?您堂堂誥命,何必跟我這個升鬥小?民為難呢?”

“想要本夫人不與你?為難?那簡單,”胡氏將那六千兩的銀票拍在櫃台上,“你?拿了這銀票,讓本夫人把我的東西都贖回來便是。”

“這不難辦吧?”

胡氏以為到這份上,那

掌櫃總該妥協了。哪知?道對方卻是長長歎氣道:“夫人這可是要我的命啊,要我,沒有比這更難辦的了!”

掌櫃苦著臉看向?胡氏,試探著問?道:“若是草民不行,夫人真要請尚書大人封了我這店?”

胡氏眼睛一瞪,“都了本夫人到做到,你?還磨嘰什麼?還不把本夫人的金步搖和其?他東西都給拿出來?!”

“彆封你?的店,本夫人一聲令下?,立刻就能讓人把這鋪子?給砸了!”

胡氏覺得這掌櫃的已?經鬆動?,隻要再壓上一壓就能順了自己?的意思,因此又多了兩句狠話。

實際上尚書府雖然有不少家丁,但以祝瑞鴻愛惜名?聲的秉性,胡氏是肯定不可能指使尚書府的人大庭廣眾之下?去砸人的店的。

那些世代勳貴家的紈絝子?弟乾這事,朝堂上都能掰扯上好幾出,胡氏要是這麼乾,祝瑞鴻定然要被連參幾本,回來不找她的麻煩才怪。

胡氏不過是危言恐嚇,想讓對方服軟,誰知?那掌櫃看著受了驚嚇,卻是沒變得聽話,反倒突然哭天喊地起來。

“求夫人放小?的一馬吧!”

之前油鹽不進的當?鋪掌櫃突然直接扯著本就有些嗓子?開嚎,把胡氏嚇了一跳。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靠我當?掌櫃的這點月錢過活,夫人要請尚書大人把這當?鋪封了砸了,到時候小?的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呀!”

掌櫃的不知?不覺就挪到了當?鋪門口,一副哭天搶地的模樣。

“當?初祝少爺拿東西來當?,清清楚楚簽了契書,現在夫人不給足夠的贖金就非要把東西拿走,小?的實在是不敢答應。”

“我這當?鋪小?本生意,哪經得起這樣的虧空,不收夠了贖金,主家也不會?放過我,求求夫人您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我這樣的升鬥小?民,哪兒得罪得起尚書大人那樣的人物。夫人若是真要讓尚書大人叫人來砸這當?鋪,我橫豎都沒個好下?場,不如現在就不活了,在夫人麵前一頭撞死了乾淨!省得到時候主家再追究起來,還要連累我家裡的妻兒和老母。”

當?鋪掌櫃那模樣

情真意切,有如六月飛雪,仿佛受儘了欺淩委屈。他聲音本就啞,這麼一哭嚎起來,聽著更顯得聲嘶力竭、可憐至極。不光聲音大,還作勢要往外衝,去撞那路上的馬車,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胡氏一時間目瞪口呆,幾乎反應不過來。

京城百姓素來愛看熱鬨,街上更是不少人都認識這當?鋪掌櫃,沒一會?兒就都圍了過來,把要去“撞死”自己?的掌櫃攔了下?來。

“老餘!老餘!你?這是乾嘛!家裡還有一家老小?呢,怎麼能不要命就不要命了!”

“餘掌櫃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之間想不開?”

“什麼尚書大人和夫人?餘掌櫃這是在什麼?難不成有哪位尚書大人要砸你?這當?鋪?”

湊過來的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詢問?怎麼回事,當?鋪掌櫃還是滿麵悲苦,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搖頭道:“各位不必多了,遇到這樣的事,我這會?兒不死,之後恐怕也活不下?去。”

“尚書夫人非要我與尚書大人作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想著以死謝罪,希望這位夫人能消氣,彆再讓尚書大人遷怒我的家小?了。”

眾人見此麵麵相覷,忍不住紛紛道:“尚書夫人竟這麼蠻橫無理的麼?”

“張口就要砸人的鋪子?,□□的,就要把人給逼死?!”

“是哪位尚書夫人?這也太過分了吧?”

胡氏原本一時被那餘掌櫃弄得不知?如何反應,結果聽到這些人都把矛頭指向?了自己?的話,頓時怒氣上湧,大步走了出去,厲聲道:“本夫人什麼時候要逼死了?這廝明?明?是自己?故意跑出去喊生喊死的!”

“這當?鋪坑騙本夫人的贖金,明?明?是兩厘規矩,偷偷在契書上改成了五分!本夫人認了這個虧,按五分給他,他竟還要得寸進尺,要翻番的錢!”

“這樣坑人的黑店,本夫人要報官讓人查封,哪裡蠻橫無理了?!”

胡氏一時氣急,忍不住出來跟人理論,哪知?道那之前有恃無恐、睜著眼睛瞎話的餘掌櫃,這會?兒卻是完全換了套辭,在眾人麵前哭訴道:“夫人您何必這麼

,當?初是祝少爺急用錢,為了把東西當?個高?價,才簽的是五分的契書。”

“若是兩厘,頂多隻能按東西的五成折價。但我給祝少爺的是九成價,贖金自然就是加五分。咱們?行當?規矩本來如此,我踏踏實實做生意,何來的坑騙之?”

其?他人聽了這話,越發站在了餘掌櫃這邊。

“我就,餘掌櫃做生意向?來是實誠的,哪能坑人。”

“是啊,規矩就是這樣,九成價當?的還想按兩厘贖,那想得也太美了些……”

“這人自己?不懂規矩,簽了契書還來找事,真是……”

胡氏完全沒料到餘掌櫃竟是換了辭,本以為能洗清自己?,哪知?道對方卻引得那些烏合之眾越發指責她,見此更加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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