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2 / 2)

可惜現在看來,等他回到西北,能說的恐怕大都得是關於祝子翎,尤其是容昭跟這個男王妃有多甜蜜恩愛了……

俞信衡想想他一個至今還沒娶上媳婦的老大粗軍漢,要去跟一群同樣的大老粗複現王爺和王妃兩個男人在一起有多膩歪,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算了,他還是儘量多說說王妃做的新菜有多好吃,還有這美食城的新奇之處吧……

俞信衡默默心想。

就是這美食城的名字都這麼膩歪,就怕到時候一提起來容易防不勝防……

俞信衡的苦惱並不被容昭和祝子翎知曉,所幸回程的時候如他所願,沒再被叫上馬車。之後幾天也不再常跟這兩人見麵,“逃過一劫”。

容昭回府後,便抽時間給祝子翎的美食城寫招牌。

隻是他寫了幾次都覺得不甚滿意,把稿子廢了一張又一張。

王向和過來的時候見到地上一堆廢紙頓時驚訝,連忙收拾,一邊忍不住問道:“王爺這是寫什麼呢?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他說著把手上的廢紙展開看了看,頓時一愣。

……不羨仙?

容昭寫這個乾什麼?還寫廢了一張又一張?

王向和正要麵露憂慮,卻見容昭微微蹙眉說:“沒什麼,隻是在寫王妃美食城的招牌罷了。”

“……王妃美食城……的招牌?”王向和愣了一下,接著才慢慢反應過來,“不羨仙?王妃的店叫什個名字?”

容昭隨意點了點頭,拿毛筆吸了吸墨汁,在新的一張紙上再度開始落筆,筆鋒流暢地揮灑上去,有如鐵畫銀鉤。

然而寫了才兩個字,容昭頓時又眉頭一皺,停下運筆,將這一張筆跡扔到一邊。

“哎,扔了乾嘛?”王向和見狀頓時意外,拿起那張剛被棄之不用的字幅,看著忍不住說:“這、這不是寫得挺好的嗎?”

“不行。”容昭麵色冷淡地搖了搖頭,已經又執筆準備落在了下一幅上。

王向和實在沒看出前麵那些扔了的有哪兒不好,然而容昭格外挑剔,他也沒辦法,隻能看著容昭這麼反反複複地寫了不知道多少遍,浪費了一大堆上好的宣紙後,終於寫出了一張滿意之作。

王向和看著其上的“不羨仙美食城”六個大字,連忙稱讚:“王爺這手字著實是好,用來做成招牌想必也好看,王妃定然會喜歡。”

容昭費了這麼半天力,終於大功告成,麵色也總算鬆緩下來,仔細檢視了一番最終的成品,淡淡應了王向和一聲。

王向和把眾多廢稿都收拾好,變著法兒吹捧了容昭兩句後,正想問他這些還要不要,突然想到什麼,脫口而出一句話:“對了,既然是要做招牌,那不是單個字單個字的寫就行了麼?”

每個字單獨寫的話,要達到滿意,比起連著寫上一整句要快得多了吧?更省紙和墨,而且到時候讓工匠去做招牌也更方便。

容昭:“……”

“……”王向和說完才發現自己這話已經說晚了,還不如不說。

見容昭臉色微凝地停住了動作,王向和乾笑了一下,連忙補救道:“不過寫一整幅出來更好,王妃看了肯定更高興。”

容昭雖然一直沒說話,但聽到這話,臉色才微微緩和下來。

王向和鬆了口氣,遲疑了一下,又忍不住試探著問:“這店名……是王爺起的?”

容昭搖搖頭,聚焦在字幅上的目光微柔,“是他起的。”

王向和聞言不由又有些失望又倍覺欣慰地感歎:“王妃實在是個心思赤誠的人……”

偏偏容昭這麼不坦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人好好過。

想到他在這兒給祝子翎寫“不羨仙”的字,還寫得這麼精益求精,王向和越發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又替他心酸。

“王妃都給那美食城起這樣的名字了,不知王爺現在是怎麼想的?”

他之前都點得那麼透了,祝子翎更是直白到了這個程度,容昭總不能再裝不知道。

是好是壞,都該有個反應吧?

“……”

容昭放下那幅字,卻是對王向和的問題避而不答,沉默片刻後,神色難辨地道:“試著聯係一下鐘老吧,看能不能請他早些過來一趟。”

王向和一愣,接著心裡便是咯噔一聲。

明明在說他和祝子翎的事,容昭突然轉了話題,想提前找鐘老神醫過來,莫非真是因為他之前猜的那回事?

容昭最近的氣色幾乎一日好過一日,身體看著越來越強,除了某些隱秘的問題,也根本想不出其他需要提前找鐘老神醫的理由了。

王向和想到這兒,心中頓時一陣心酸,覺得已經能算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他勉強維持住鎮定的神色,應了一聲道:“老奴一定想辦法儘早把鐘老神醫請過來!”

容昭感覺到了王向和堅決語氣裡的一抹異樣,不過他到底想不出對方的真實思路,也沒太過在意,隨意點了點頭。

其實王向和猜的除了細節出錯,大方向上倒是問題不大。

容昭急著要找鐘老神醫,確實是因為某個隱秘的問題。但這個隱秘不是因為跟那方麵有關,而是因為牽扯著他一直對王向和他們隱瞞的病情。

認清了自我,並且不受控製地吻過祝子翎後,容昭自然沒法再欺騙自己內心深處的欲|望野獸。

他絕不希望那一夜唇齒相依的親密隻是一次見不得光的意外,而是還想要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以後的千千萬萬次……

已經蘇醒的野獸不知疲倦,更不會知道滿足。

容昭並不隻是沉醉於那一個偷竊來的隱秘的吻,那頭野獸隻會不斷生出更多更龐大的欲|望。

他想要光明正大親吻祝子翎,想要把對方完全打上自己的烙印,想要徹徹底底的占有。

但除非他能確保自己不會給祝子翎帶來傷害,否則就不能放任那頭已經“窮凶極惡”的野獸任意妄為。

雖然那晚一時衝動吻了祝子翎,但回過理智後,容昭知道自己還沒有辦法向祝子翎坦白,接受對方的愛意。

他的身體問題始終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鍘刀,在能夠保證可以負起親吻對方的責任之前,他不能為了一時享樂,就讓對方加倍承受未來很快就會生離死彆的痛苦。

原本容昭早已給自己判了死刑,然而沒有人能想到,祝子翎會重新給他帶來希望。雖然隻是感覺到身體些許輕微的好轉,這種想法不管怎麼看都美好得近乎於幻想,可容昭還是控製不住地產生了一絲僥幸。

這一絲就足以鼓噪成巨大的希冀。

容昭以前從來不相信僥幸,這次卻沒法再保持理智。

他太想要祝子翎了。

想得心中的野獸早已將理智吞噬殆儘。

然而為了能對祝子翎負責,容昭必須得重新拾起理智。

雖然祝子翎似乎能治好他身上原本已經無藥可救的沉屙,但“似乎”並不保險。

對待祝子翎,容昭不希望冒一絲的風險。

隻有確保真的沒了短命之憂,他才能回應祝子翎的期待。

這個確保的方法,自然不能是直接問祝子翎,。而容昭的病情又一直是他隱瞞起來的秘密,不可能隨隨便便找大夫過來,隻有請信得過又醫術足夠高超的鐘老神醫來判斷。

原本容昭是想等一等,鐘老大約半年就來幫他檢查一次,平日則是四處雲遊,方位難尋。距離上次見鐘老神醫已經有幾個月,隻要再等上一兩個月,就能見到人了。

容昭本來覺得一兩個月很好等,然而實際動了心思後,容昭每日都要艱難抵抗,才能束縛住心中的那頭野獸。

即便如此,克製住不像那晚一樣親吻祝子翎也已經是極限。麵對有關對方的事,容昭總會不自覺流露出親密和占有的意味,根本保持不了應有的界限。

今日祝子翎起的“不羨仙”這個名字,一下子再次戳到容昭心頭的軟肉,讓他終究控製不住,想要趕緊將這一層枷鎖打破。

即便隻是一兩個月,即便此時想找鐘老恐怕費時又費力……

但容昭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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