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生活對於鬱酒來說節奏很慢,尤其是他是中文係的學生,課時還要更少一點。
所以沒事的時候,鬱酒就下意識的去汪星泉家裡陪著汪熠濯。
不單單是為了所謂的兼職,更是因為鬱酒挺喜歡汪熠濯這小孩的。
他雖然是自閉症孩子,但內心卻有一個豐富的精神世界。鬱酒曾經建議過汪星泉給汪熠濯報個繪畫班試試,也許能借此和彆的小朋友交流一下打開心扉,或許會是一個性格造就上的轉折點。
但汪熠濯對於家和特殊學校以外的地方都很排斥,這是一個很大的阻礙。
跨不出去這一步,他隻能永遠鎖在自己的小房間裡。
鬱酒不禁為他有些發愁,回過神來想想還覺得自己有點好笑——汪熠濯又不是他弟弟,他愁個什麼勁兒。
汪星泉一開始知道他報的烏瀾大學中文係還有些驚訝。
“你不是學理的麼?”他眉頭微蹙:“怎麼報的中文係?”
鬱酒沉默片刻,還是誠實的回答:“我以後想要從事的職業,學習中文係用處比較大。”
他之前那次大學做選擇的時候選的並不是中文係,而是和編劇這個職業毫無相關的專業。
大三的時候,卻陰差陽錯的發現自己在‘劇本’這方麵挺有天賦。
和朋友一起投稿的一個文章被某個娛樂公司看中,決定改編拍電影,但後來那個編輯改編的鬱酒並不是很滿意。
也是因為這個事情,讓他對於這個行業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等畢業後鬱酒毫不猶豫的就進入傳媒公司應聘,一直乾這一行了。
從一個默默無聞甚至不是相關專業畢業的實習生,混成了傳媒公司裡說一不二的金牌編劇。
這條路他走了六年,現在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得從頭再來。
要說一點也不惋惜是不可能的,但‘可惜’這種情緒沒有用,鬱酒也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其中。
他很快速清晰的權衡了利弊,然後才選擇的中文係。
“你以後想要從事的職業?”汪星泉聽了一愣,便忍不住笑,黑眸真的猶如一汪清泉一樣的看著他:“你連以後想乾什麼都想好了?”
“嗯。”鬱酒點了點頭:“當編劇。”
汪星泉一挑眉:“你之前去外地參加那個研討會,就跟這個行業有關?”
其實汪星泉對於編劇這個行業並不是很了解,對於什麼電影電視劇這種東西也不關係,但這是鬱酒想要從事的職業,他便問問。
“嗯。”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之前去參加研討會的事情,鬱酒抿唇笑了笑。
“也挺好的。”汪星泉身子向後仰,靠在電腦桌前的轉椅上,他唇角微揚,若有似無的笑了聲:“起碼你知道自己以後想做什麼。”
鬱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你沒想好自己以後做什麼嗎?”
他還以為像是汪星泉這樣的人會對自己的未來很有規劃。
“沒想好。”汪星泉修長的指尖轉著筆,有些自嘲:“一般我們這個專業出來的都當程序員了,但是......不夠賺錢。”
他很坦蕩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沒有絲毫掩飾。
鬱酒見過很多人,像是汪星泉這種到處兼職,家徒四壁,從不掩飾自己缺錢的人也不是沒遇到過。
但他從沒有見過缺錢賺錢都這麼坦蕩從容的人,仿佛他欠了許多的債,那些卻都不是事兒。
鬱酒沉默片刻,問:“你很想賺錢?”
汪星泉:“嗯。”
程序員那種級彆的工資都不滿足,那汪星泉除了去當黑客還能乾什麼?
不過......其實......也有一個能乾的。
而且,還非常賺錢,非常適合汪星泉。
鬱酒禁不住腦洞大開,唇邊漾起了一絲微笑。
汪星泉疑惑的眯了眯眼:“笑什麼?”
鬱酒並不常笑,起碼他沒見過幾次,但這次......他覺得他笑的有點不明不白。
“我發現你還有一個可以乾的,很能賺錢。”鬱酒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慢悠悠道:“可以去當牛郎。”
“......”
“保證你成為全烏瀾最靚的頭牌,到時候富婆爭先恐後。”鬱酒在汪星泉難得呆滯的表情下,腦洞大開的放飛了:“你覺得怎麼樣?”
居然還敢問他怎麼樣?汪星泉簡直氣笑了,心想鬱酒不愧是想要當編劇的人。
這腦洞讓人望塵莫及。
“雖然你不可能去當。”鬱酒頓了一下,咬唇笑道:“但如果你真的去了,我會去給你捧場的。”
雖然說像汪星泉這麼極品的男人他天天都能見到,甚至於一起吃飯。但如果換個場景地點,換個身份,那感覺就又不一樣了。
要不然怎麼那麼多人喜歡‘角色扮演’呢?全因為兩個字——刺激。
“你捧場?”汪星泉笑了,他站了起來,一步步的逼近鬱酒,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問:“你打算怎麼給我捧場?”
他們兩個,好像都莫名‘演上了’。
這就是腦洞大開的後果麼?
鬱酒看著汪星泉近在咫尺的臉,喉結輕輕的滾動了他一下,他有些尷尬的輕聲道:“呃,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也知道,我想法比較多......”
“小孩,消遣哥哥我啊?”汪星泉輕笑一聲,伸手擼了一把鬱酒柔軟的頭毛,語氣不經意間隨意卻又張狂:“哪個富婆能包的起我?”
敢情這胃口還不是一般的大?鬱酒忍不住笑。
顯然男人對於當小白臉這方麵的玩笑都是比較介意的,汪星泉咄咄逼人的問:“知道錯了沒?”
邊說,他手指邊用力的撓了一下鬱酒的腋下——像是‘懲罰’似的。
鬱酒渾身上下都是癢癢肉,整個人難伺候的很,汪星泉輕輕一動作他全身都像是被螞蟻啃噬了一樣。
“錯了,真錯了。”鬱酒臉都笑紅了:“泉哥,我不敢消遣你了還不行麼?”
認錯的時候他也在極力反抗,雙手推著汪星泉的胸口腳下一滑,兩個人都有些趔趄的倒在了身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這是完全不小心的意外事故,但兩具修長單薄的身體卻因為這帶著些火花的曖昧摩擦有些僵硬。
實際上鬱酒快要在汪星泉家裡兼職兩個多月了,兩個人早就變熟悉了很多——要不然他也不能調侃那些類似於牛郎的玩笑。
而且肢體接觸不可避免的也不少,但像是今天這麼曖昧的倒還是頭一次。
鬱酒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一個隻有男女才能正大光明談戀愛的世界的,兩個男人照樣能正常結婚。
兩個人漆黑的眼睛相觸,高挺的鼻尖都近在咫尺的時候就都知道,太過火了。
“咳咳。”鬱酒尷尬的輕咳兩聲,從汪星泉身上爬起來,他沒動作找動作的整理了下頭發,故作無事:“剛剛是我胡說八道的。”
“你這麼厲害,大可以去當黑客。”
牛郎多屈才,雖然美色惑人。
這句話鬱酒心裡默默的想著,沒說出口。
而汪星泉沒說話,他直起身子坐在床邊,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氣氛頓時陷入一片沉寂,幸好汪星泉放在電腦桌上的電話很恰當的響了起來,拯救了這尷尬的氛圍。
鬱酒舒了口氣,主動走過去把手機拿給汪星泉:“接電話吧。”
汪星泉心不在焉的接了下來,修長的手指不知道按到了哪出,聽筒竟然變成了免提,電話裡一個男生的聲音風風火火的傳過來——
“泉哥泉哥!救命啊!”
這大嗓門,把鬱酒嚇了一跳。
汪星泉皺了皺眉,也沒把免提調回去,而是直接問:“怎麼了?”
“我們組一個編程程序搞不明白了!泉哥,江湖救急啊嗚嗚嗚嗚!!!”
現在汪星泉他們是大四畢業季,都是分組做作業的時候。
跟汪星泉一組的,對於所有任務那自然是不用操心,而不是跟他一組的其他學生......卻也忍不住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過來求幫忙。
就例如現在電話裡的這個男生。
對於計算機係的學生來說,汪星泉的存在就是永遠滴神,你遇到問題的時候能忍住不跟神求助麼?
好在,汪星泉大多數也不會拒絕這些‘信徒’。
他隻說了句:“去電腦視頻。”
於是鬱酒看著汪星泉走到電腦麵前,和電話裡的男生開啟了視頻通話——一張長滿了青春痘的碩大臉盤出現在電腦屏幕裡,寫滿了焦急。
那個小組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難題,幾個人都忙的團團轉了,看到汪星泉就像看到了聖光一樣。
隨後屏幕裡出現的就是一堆鬱酒看都看不懂的編程代碼,密密麻麻的,隻覺得看一眼就暈。
可汪星泉瞄了幾眼,輕描淡寫的就點出了其中那幾個組員解決不了的問題和存在的故障。
前後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問題就解決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