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1 / 2)

“泉哥!”

趙梓藍瞠目欲裂,氣的拿刀亂劃,愣是把那些小毛賊嚇的不敢靠近,從而開辟出了一條六親不認的道路。他飛奔到牆角扶住汪星泉,著急忙慌的喊:“打到哪兒了臥槽?嚴不嚴重?!”

而趙梓藍這一聲,讓前方剛剛聽了汪星泉的話要先去和警察回合的鬱酒停住了腳步,飛速的扭過頭來。

隻見汪星泉有些狼狽的靠著牆麵按住右手臂,臉色蒼白的像是石膏雕刻出來的人像。

從來都是淡定自若的一個人,不知道剛剛是挨了怎麼樣的一棍,現如今似乎指尖都有些發抖......

鬱酒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直感覺腦子‘嗡’的一聲,腳步定定的站在原地,仿佛生了根一樣的動都動不了。

“警察!不許動!”

還好警察已經飛速的趕到了巷子口,伴隨著強力的閃爍燈光和大喇叭裡喊出來的聲音,狹窄的巷子裡飛速的竄進來幾個片警,幾下子就把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那些小混混製服了。

無妄之災。

在同汪星泉和趙梓藍一起上了120車上的時候,鬱酒混沌的腦子裡閃過的就是這四個字。

因為汪星泉受傷且傷勢不輕的原因,警察沒把他們三個帶回去,而是派了一個片警跟著允許他們先去醫院做檢查。

車上有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簡單的給汪星泉做著前瞻檢查。

那條已經本來應該是乾淨白皙的手臂,現如今泛著淤血充盈的青紫,紮的鬱酒眼睛生疼。伴隨著醫生按壓式的檢查,他仿佛自己的手臂都感同身受的疼了。

目光不自覺的順著手臂轉移到汪星泉臉上,鬱酒看到他臉色蒼白,本來就薄的嘴唇現如今抿成緊緊的一線,額角有一層晶瑩的汗。

就猶如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汪星泉很能忍,連叫聲也不想宣之於口。

隻有額角和手背的青筋才能窺探到‘疼的不輕’這個事實。

“艸,那幾個人到底是他媽的誰啊?!老子非得弄死他們不可!”趙梓藍現在就是一個行走的火山熔岩,一開口就帶著揮之不去的火星子,那張掛了點彩的俊顏一張嘴說話嘴角就被扯的生疼,但依舊擋不住他的滔滔不絕:“酒神,你一會兒就去醫院陪著泉哥,我特麼去醫院做筆錄,我非得看看那幾個孫子是那個王八蛋派來的......”

鬱酒腦子像是生了鏽,光是直愣愣的看著汪星泉的手臂,一聲‘嗯’也不說。

汪星泉在趙梓藍滔滔不絕的絮叨裡不耐的睜開眼,另一隻完好無缺的手揉了揉太陽穴,側頭就看到鬱酒跟他白的不相上下的臉色。

他一愣,半晌後抿了抿唇問他:“嚇到了?”

開口說話,汪星泉一向清冽的聲音有些嘶啞——仿佛是剛剛太疼出了一層冷汗,就連嗓子都被帶著鹽味的汗液浸漬過了一樣。

鬱酒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悶悶的‘嗯’了一聲。

他細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抓緊旁邊的衣服,牙關緊咬。

一直以來,鬱酒都是對自己相當自己的一個人。

可剛剛......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麼沒用,真的像老人家常說的‘百無一用是書生’了。

如果他也能幫一把手,或許汪星泉就不會受傷。

可他非但幫不上忙,還害的其他兩個人要護著自己......鬱酒真感覺內疚極了,仿佛心口都被捏了一把。

而這事兒趙梓藍也有有所察覺,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鬱酒一眼,等到了醫院後趁著鬱酒去排隊繳費時,在ct室拍片子的時候就忍不住悄悄問汪星泉——

“泉哥,剛剛打架的時候......”趙梓藍遲疑的問:“你怎麼那麼護著酒神啊?知道他不會打架?”

“他看起來像是會打架的樣子麼?”汪星泉掃了他一眼,可能是因為疼痛的原因,眼神和聲音都愜愜的:“再說他年紀小,護著點也是應該的。”

是他把人叫出來喝酒的,自然要保人周全,至於那些打人的......打人的,汪星泉想起之前那臉上有疤的男人,愈發頭疼。

因為他不知道蕭宴因為什麼要派人過來揍他們三個,是衝著誰?自己並沒有惹到他,而趙梓藍和鬱酒......

怕是鬱酒那小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門外剛要推門的鬱酒腳步一頓,伏在門把手上的手指一僵。

他聽到汪星泉的話,心中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更是說不清道不明了。

汪星泉說著要護他,說的理所當然,可側麵反映了自己也的確連累了他們。

鬱酒低頭掃了眼自己那細的好像一折即斷的胳膊,無聲的歎了口氣。

汪星泉的ct加急加快,很迅速的就出來結果——骨折,需要做手術打鋼釘。

而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說,很倒黴的這個新年都要在醫院裡過了。新年前夕遇到這種事兒......真的說不上來是什麼兆頭,怎麼看也算不上好。

手術過後趙梓藍同警察一起去醫院做筆錄,鬱酒留在醫院照顧汪星泉。

他順道給汪熠濯特殊學校的看護老師打了個電話,拜托他照顧汪熠濯一宿,明天家裡人去接。

掛了電話後,仿佛整個亂糟糟的世界都歸於平靜,隻有床上躺著的汪星泉呼吸清淺——手術時的麻藥勁兒還沒過,他現在睡的很香。

鬱酒盯著瞧了半天,眼睛酸澀的眨了眨。

他半晌後站起來,拿著清潔濕巾幫汪星泉擦著臉上沾到的泥垢,動作小心謹慎,細致的就像在對待什麼珍貴的瓷器一樣。

指尖隔著濕巾描繪在汪星泉那張輪廓分明,五官恍若刀劈斧削的臉上,漸漸發燙。

鬱酒第一次‘伺候’彆人,做的並不精心,勉勉強強的幫著汪星泉擦乾淨臉和手,解開衣服的幾個扣子,就感覺呼吸都有點急促。

不知道是因為累的還是彆的什麼。

汪星泉住的是雙人病房,可能是因為春節前夕入住率不高的原因,另一張床並沒有人入住,空落落的。

鬱酒收拾了一頓有些累,但也沒有去睡那張空床的想法——萬一有人來了呢?

他眨了眨困頓的眼,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半晌後趴在汪星泉床邊就迷迷糊糊的小憩過去了。

以一個以前上學的時候常常趴在課桌上睡午覺的姿勢,也不管醒來是否會腰酸背痛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的時候鬱酒被渴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要找水喝,直起身子便忍不住□□了一聲。

嘖,真腰酸背疼。

鬱酒費力的睜開眼,喝了口水就不忘順著床頭的小夜燈觀察一下汪星泉的情況。

結果一看,他就嚇了一跳——汪星泉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在做噩夢的緣故,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痛苦神色,就連剛剛被打被檢查的時候都未曾有。

現如今卻是眉頭緊蹙,臉上冷汗涔涔,甚至修長的脖子上都是......

鬱酒一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他忙伸手抽了張紙巾,輕輕幫著汪星泉擦掉臉上的汗珠,叫他:“汪星泉?汪星泉?”

汪星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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