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親(1 / 2)

汪熠濯的心理疏導過程算不上好, 一周來兩次兒童醫院,對待醫生都是低頭抿唇沉默的狀態,再不濟, 就閉上嘴, 總之十足十的排斥。

看來讓自閉症兒童從自己的保護殼裡走出來,還真不是一般難的事情。

今天是鬱酒陪著他來,隔著病房大大的玻璃窗看著裡麵的光景, 他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嗡嗡’震動起來,鬱酒拿出來看了一眼,微微皺眉毫不猶豫的直接掛斷。

又是官黛。

自從他在雜誌社辭職後她給自己不知道打了多少這種電話了,一開始鬱酒出於禮貌還會接起來跟她寒暄幾句,但幾次過後他發現官黛明裡暗裡說的都是要他回去上班這種話, 鬱酒現在乾脆就不接了。

開玩笑, 好馬不吃回頭草,鹿島雜誌社又不是偌大的烏瀾唯一的媒體傳銷渠道, 他乾什麼要回去繼續工作。

再說了,當初可是官黛開了他的,鬱酒堅決不吃這種回頭草。

更何況職場這種事情, 誰先示弱誰就輸了。

現在是虞陽那邊需要他的劇本, 可不是他急切的需要一個工作——鬱酒自然不著急。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 等著它嗡嗡震動到自動掛斷, 才嗤笑一聲靜音收起來。

正巧趙梓藍這時候從電梯裡走出來, 拎著兩個大袋子, 透明的袋子上耀武揚威的打著‘全家’的logo。

鬱酒一愣:“你買著這麼多東西乾什麼?”

“傻子, 你來醫院看人不買東西?”趙梓藍忍俊不禁,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這不,都是濯濯喜歡吃的零食。”

然而對於鬱酒這樣對食物要求比較嚴苛的人來說, 這樣的‘零食’基本就代表與健康絕緣了。

他嫌棄的瞥了幾眼,皺著的眉頭一直都沒放鬆。

“怎麼了?”趙梓藍隨手抄起袋子裡的一袋牛奶咬著吸管喝,聲音含糊:“看起來心事重重似的?”

“濯濯來這個醫院快治療一個月了。”鬱酒眼睛盯著病房裡的汪熠濯不放:“但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之前推斷的結論大抵是錯的——汪熠濯這種情況,可能並不適合來醫院。

或許汪星泉才是對的。

“酒神,我發現你現在真快成濯濯哥了,不對,親哥可能都沒有你操心。”趙梓藍咬著吸管笑個不停:“改天必須讓泉哥請你小子吃個飯,這也太認真負責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鬱酒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登時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確......太過關心‘人家家裡’的事情了,現在一碰上汪星泉的事情,他就關心則亂了。

鬱酒決定‘掩耳盜鈴’一下,他看了眼手表,欲蓋彌彰的說:“我晚上還有點事兒,那趙哥麻煩你在這兒陪著濯濯等一會兒泉哥過來?”

“行啊。”趙梓藍靠著牆坐下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有什麼事兒啊?還尋思晚上一起吃飯呢......不過你大概也不想去。”

鬱酒一挑眉:“什麼意思?”

“這不,馬上聖誕節了麼,洋人那邊的節日。”趙梓藍斟酌著鬱酒和蕭宴之前種種‘不可描述’的關係,小心翼翼地說:“歐洲那邊的學校就放假了,然後老蕭也回來了...說找哥幾個吃一頓。”

有一段時間沒聽到蕭宴這個名字了,鬱酒微微一怔,便平靜的‘嗯’了一聲。

他算不上不悅——因為的確是知道趙梓藍汪星泉他們和蕭宴算是朋友的,他也沒資格阻止人家的朋友聚會。

隻是現如今一想到蕭宴對汪星泉那些不可描述的心思......還是會覺得不爽。

這就像是一個貪婪又小心眼的小男孩,隻想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藏起來,不給彆人看到。

這麼一個恍惚猶豫的當口,鬱酒的手機彈出來一條消息,恰巧是汪星泉發過來的:[小酒,你還在醫院麼?如果方便的話直接幫我把濯濯送回家裡吧,我這邊有些事情。]

於是鬱酒沒走成,幸虧汪星泉這條微信發的及時。

他垂下眸子,隻回了一個字:[好。]

鬱酒知道最近臨近年底,就連汪星泉所在的互聯網公司都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加班,但為了不太麻煩彆人他都是趁著午休短暫的時間過來陪汪熠濯看病,然後夜裡又起來給他衝藥的。

沒日沒夜幾乎是連軸轉的忙活,讓汪星泉這小半個月以來就瘦了一大圈,鬱酒看在眼裡,每每想提醒的時候就想到汪星泉之前跟他吐露過的——那些關於他們家的狀況,勸說的話登時就在嘴邊說不出來了。

為了還債,為了汪熠濯,汪星泉必須連軸轉的賺錢。

他如果說什麼‘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注意休息’未免就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感覺了。

鬱酒覺得自己能做到的一些事情,也就是在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的幫助他。

金錢的支援汪星泉肯定不會接受,那就隻能幫著接送一下汪熠濯了。

告彆了趙梓藍,鬱酒領著又一次心理治療過後鬱鬱寡歡的汪熠濯回了家,剛拿開鑰匙打開門,他看到玄關處的鞋就愣了一下,立時轉身捂住汪熠濯的嘴,避免他出聲。

雖然不知道汪星泉為什麼這個時間回來,但屋子裡總歸是靜悄悄的,萬一休息的話吵醒了他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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