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把我當成omega了?元白迷迷糊糊地想, 這怎麼可能呢……我全身上下, 哪一點像omega了?
他元白, 從小到大都沒懷疑過自己的基因。
體育課成績優越,運動能力強, 舞蹈有天賦, 除了不大引人注目之外,都很alpha了。
不管怎麼樣, 被這麼鉗製著總有些不適, 他想開口讓人放開, 隻可惜嘴也被捂住了。
那四人緊張地看著後排僵持的兩人, 都不大敢呼吸了。
犯罪現場啊啊啊啊啊。
祝明羽尤其感到很憋屈,他很想幫元白一把, 然而全身能動彈的唯有幾根手指而已。
那也不能光看著什麼也不做吧。
於是他大義凜然地,努力地把手伸進了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用唯一能動彈的手指, 打開了視頻錄像。
不能做阻止犯罪的英雄, 至少可以做記錄下犯罪證據的幫手。
元白啊, 是你代大家暫時阻擋了陸曜殘暴的鐵蹄,這個恩情,哥哥們記下了。
他準備以後就拿著這段錄像, 迫使陸曜良心不安,從而對元白好點。
元白被迫仰著頭。
陸曜的每一次呼吸都拂在他臉上, 炙熱滾燙, 好似火山熔岩。
周遭的空氣扭曲焦灼, 空間也變得不像原樣,他望著陸曜的眼睛,慢慢竟然有些恍惚了。
淺金色如同一場大火,在深褐的眸中蔓延,元白忘記了那有多危險,他下意識追逐著那片火焰,仿佛也受到蠱惑,捏住對方手腕的指尖逐漸鬆開,搖搖欲墜。
這不太對勁,他捕捉到這個念頭。
思維在清晰與迷蒙間徘徊搖擺之時,前麵傳來幾聲整齊的驚呼——
“不不不不不好吧!”
“陸陸陸陸曜!那是你哥們兒!不是你媳婦兒!”
……
溫熱的氣流已經拂在他唇畔。
元白猛然驚醒,深吸一口氣,用儘力氣向後仰倒。
不能坐以待斃。
雖然說他一個alpha,被陸曜咬幾口也沒事。
……但是總不能咬嘴上啊。
那他還是多少會有一點彆扭的。
而且,等陸曜清醒了,看到他嘴上的傷口,搞不好會很後悔啊。
陸曜豈不是在自己神誌不清醒的時候,就失去了自己的初吻。
多慘。
元白這個思考回路,換了彆人知道,搞不好會把他大罵一頓。哪有自己被人強迫,還覺得彆人可慘可慘了的?
他這麼往下一倒,alpha完全沒預料,險些跟著栽到他身上。
元白這麼乾就已經有所預料,做好了被一具人體砸得頭昏眼花的準備。
不過千算萬算,他也算不到司機會在這個時候拐彎。
離心力配上加速度,把他整個人朝後甩去,後腦勺眼看就要撞上上方的不鏽鋼扶手——
前排四人的驚呼聲卡在了嘴裡。
元白沒感覺到疼。
後腦勺後麵,有一隻溫暖的手掌,替他擋住了扶手。
“……陸曜?”
剛剛似乎毫不顧忌獵物意願,要將人舔食乾淨的alpha,此時卻滿臉驚懼,手撐在他身軀上方,怔怔地看著他。
這樣的陸曜,仿佛恢複了神智一般,但那些金色的光分明又還在眼裡未曾消散。
“沒事。”元白下意識伸出手,笨拙地摸了兩下alpha的額頭,“沒事,我們都很好。”
“你等一下,等到了公司,我們休息一下,你就能恢複正常了。”
陸曜似乎被獵物可能受傷這個念頭嚇住了。
他眼中光芒漸漸散去,克製地向後退了退。
可當元白想要坐起來,看起來要脫離他掌控範圍的時候。
陸曜又牢牢盯住他,一爪子拍在他胸口上,把要起身的小動物按了回去。
像是對待舍不得立刻吃掉,又不甘心放走的獵物。
前排幾人滿臉的迷惑,根本沒有辦法解答了。
車裡的信息素濃度下降了不少,諶嘉禾看自己好像能動了,趕緊打開了車窗,讓這裡麵的濃度快一點降低。
他困惑地又掃了一眼手機,心想也看了不少關於alpha的傳言,裡麵好像一直在強調,進入易感期的alpha,根本不會在意配偶——或者被他們掠來的,非自願的omega的意願。
他們是殘暴的君主,隻會取悅他們自己。
既然陸曜把元白當成了omega,怎麼又會輕易地放過他?而且看上去,好像還生怕對方磕著碰著,寧可傷著自己。
這樣的過度保護,一點都不像易感期的alpha,倒像是……
像是,取悅心上人的追求者?
亦或是,家長,保護者什麼的。
元白挪了一下,但他發現隻要自己一動,陸曜必定又會固執地把他搬運回來,於是隻好手腳僵直地原地躺著了。
好在陸曜這次隻是看著他,沒有什麼彆的奇奇怪怪的行動。
這樣的話,躺一躺,好像也沒有什麼關係。
反正公司的車裡,也還是很寬敞舒服的。
至於陸曜死死盯著他不放,唉,隻要閉起眼睛,日子倒也過得去。
距離到公司應該隻剩幾分鐘路程了吧,閉目養神的元白心想。
然而,事實證明,在這趟車裡,他壓根就沒法安定地度過哪怕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