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坐了一會兒,紀瑟瑟關掉相機,拿起水杯去樓下倒熱水。路過宋紜房間的時候,看到她門縫底下黑漆漆的,沒有亮光。
往常這個時間,還不到夜裡11點,宋紜會坐在床上看一會兒書,等到紀瑟瑟學完習,才會睡覺。
可她今天睡得很早。
紀瑟瑟看了一會兒,垂下眼簾,悄悄端著水杯上樓去了。
第二天起來,一切如常。
就像母女倆以往鬨矛盾一樣,吵完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彼此都會粉飾太平。
紀瑟瑟吃完早飯,去坐公交車,遠遠地就看到靳文燊已經等在站牌那裡。
對上她的目光,靳文燊揚起眉梢,孤傲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看到他眼中升騰起來的神采,紀瑟瑟這才想起來:她昨晚一衝動,已經變成他的女朋友了,還把自己的初吻送給了他。
說不清是後悔還是什麼,她慢吞吞地走過去,怎麼感覺不太想見他呢?
總不可能是難為情吧?
用了一秒鐘,紀瑟瑟快速整理好情緒,麵色如常地跟他打招呼。反正已經這樣了,一切隨緣吧。反正早戀這種事,總是幼稚的,說不定哪天就散了。
站台上除了他們,另外還有一位提著菜籃子,趕早市去買菜的老伯。
大概是顧忌著還有彆人在場,靳文燊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微微點了下頭。
很快公交車來了,六點五十這一班,時間還
早,車上人不多。
紀瑟瑟走到後麵靠門口那一排坐下,這邊是雙人座,可是靳文燊卻並未跟著坐過去。而是拉著吊環,就站在她前麵不遠處,摸出手機隨意撥弄著,時不時地掃她一眼。
紀瑟瑟有些無語。
人家男女朋友,不都應該坐在一起嗎?虧她還挑了個雙人座。
就算他不想跟她坐一起,明明車上還有那麼多空座,他卻非要站著,也是夠怪的。
戴上耳機聽英語,紀瑟瑟懶得再看他。
到了學校以後,從公交站下車,紀瑟瑟已經走出老遠,回頭一看,靳文燊依舊拖拖拉拉地落在後麵。
感覺十分納悶,她便故意放慢速度,直到靳文燊終於趕上來。
“你怎麼不走了?”靳文燊問道,“早讀快要開始了。”
“我怎麼覺得你在躲著我呢?”紀瑟瑟抬眼瞅著他,“坐車也不跟我坐一起,走路也離我遠遠的。怎麼,過了一夜,後悔了?”
“當然不是!”靳文燊連忙道,“我是擔心被人發現,怕對你影響不好。”
頓了頓,他又道:“我是無所謂,怎麼都行。可你是好學生,還是全級第一,盯著你的目光不知道有多少。雖然我們在一起了……我也不想讓你變成彆人的談資,不願意彆人用異樣的目光去看你,我想你好好的。”
紀瑟瑟怔了一下,心裡熱熱的,竟然有些感動。
她搖搖頭:“沒關係,隨便他們怎麼講,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四下打量一圈,見沒人注意,他邊走邊道,“我找你索賠,讓你去看我打籃球,不過是想接近你一下罷了,沒想過你竟然真的會和我在一起。”
側頭看著她,他一臉認真:“既然你是我女朋友,那我就要對你負責。不說讓你變得更好,至少我不能拖累你。不能影響你學習,我有數。”
紀瑟瑟默默看著他,一時間又感動又好笑。
這是去男德班進修過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嗎?誰能想到馳名華中的刺頭大佬靳文燊同學,脾氣冷酷又暴躁,眉目間刻滿淩厲,輕易無人敢招惹,談起戀愛來竟然是這樣?
“你笑什麼?”靳文燊揚起眉梢,斜眼瞅她。
紀瑟瑟怕再忍下去會笑場,擺了擺手:“沒什麼,那我
先走了,你殿後吧,男朋友。”
說完她便背著書包,急匆匆地跑去教學樓,再晚真的要遲到了。
靳文燊站在那裡沒動,看著她的背影,將“男朋友”三個字在舌尖滾了好幾滾,心裡甜的,說不出的心花怒放。
整整一個上午,不管上什麼課,他都麵帶微笑,連周旭東不小心摔裂了他的手機屏,都沒有一絲不悅。
“屏裂了?裂的好。”靳文燊笑得風輕雲淡,“早就想換個新的了。”
周旭東一聽就腿軟,連忙求饒:“哥,我下個月的零花錢已經提前透支了,我爸說再要錢就打斷我的腿。”
“沒事,我自己買。”靳文燊揚起眉梢,“你的耳機不是丟了嗎,我順道給你配一副。”
“謝謝哥!”周旭東感恩戴德地回去哭去了。
何平在一旁受不了了,小心翼翼道:“哥,你彆笑了,我害怕……你這是咋了,春天已經過去了呀,這眼瞅著馬上就要下雪了。”
“下雪好啊。”靳文燊和顏悅色道,“等下雪了,我給你買副手套,裡麵帶毛那種,暖和。”
“光戴手套,脖子冷啊……”何平試探道,“要不再買條圍巾?”
“買。”
“那帽子……”
“買。”
何平感覺暈暈乎乎的,這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一句“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