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1 / 2)

某天早上喂豬回來,董馥梅又在家門口看見了男人的身影。她有些煩,想著這回要幾掃把才能趕走。

等走近了,卻發現這人不是她常見到的那幾個二流子。這人生的高高大大,站姿也挺拔,氣質也正氣。

那男人看到她回來,果然沒說些口花花的話,而是提起了正經事:“董馥梅同誌,我是一隊民兵隊的周顯義,村裡田地發現了野豬的腳印,之後全村晚上會開始巡邏,我將負責附近的巡邏任務。如果你晚上聽到什麼動靜不要害怕,也不要開門。對了,你家的幾個孩子也要看好了。”

來人不是七小隊的。因董馥梅家是後蓋的,就蓋在七小隊和一小隊兩隊的交界處附近,這次巡邏這塊分給了一小隊。

董馥梅聽了應好,又問:“在哪發現的腳印?”

周顯義往坡上指了指:“有好幾處,你家自留地上頭那塊種了地瓜的地被拱了半塊。”

董馥梅聽了一驚:“這麼近?我家地有事沒事?”

農家人吃菜全靠那幾分自留地,要是被野豬拱了,好一段時間她家都要沒菜吃了。她邊問邊想要上去看看。

“你家地沒事,不過等野豬將地瓜地造完了,說不定會下來。”

聽了周顯義的話,董馥梅停下了腳步。她的眉頭不經意的皺起,野豬偷吃莊稼可不是吃多少用多少,它是拿牙瞎拱、蹄子瞎刨,禍禍過的地根本就沒救了!

美人皺眉都是美的,周顯義看著就不禁在心裡讚一聲‘確實長得好’,也難怪村裡那些二流子愛來她門前溜達,看來巡邏的時候不僅要注意野豬還得注意有沒有某些色膽包天大晚上翻牆的。

董馥梅不知道周顯義心裡想了什麼,謝過他來報信就回家做飯去了。

等吃了飯又給豬喂了水,董馥梅就上坡往自留地去看看。野豬有慣性,去了哪個地方下次準還來,她得看看被毀的地離她那多遠,然後再想想怎麼處理。

到地一看,周顯義還真沒說錯,被毀的那塊地瓜地正正好是在她自留地上麵一層,上下也就不到一丈遠。

這麼近可就麻煩了。董馥梅皺著眉轉悠了一下,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先去找些木頭、竹子將自留地的圍欄加高點也弄結實點。

自留地這常來人,陷阱不能做,毒也不能隨便下,除了加固圍欄,董馥梅一時也想不到能做些什麼。

可巧,大家想的都差不多。一下午,野豬禍禍過的地方周圍的土地都圍了一個邊。

一個地方圍了野豬或許會選擇繞彆的地去,但都圍了野豬可能就會選擇直接撞進去了。

董馥梅覺得這樣不行,趁著天光找了合適的木頭來做了一個獵弓,又拿出原本準備拿來對付流氓的麻藥塗在竹箭的尖頭上。

做了這些準備她才稍稍安了點心。

野豬也不是每天都來的,連續幾天董馥梅晚上都沒有好好睡,而是警醒著聽坡上的動靜。

四天後,淩晨兩點左右,董馥梅聽到狗狂吠的聲音。

她猛地坐起身細聽,那聲正是對著坡上!忙套上衣服、拿起弓箭就跑了出去。當然,她沒忘記鎖門。

這天月光不錯,放輕腳步往坡上走了一會兒,遠遠的董馥梅就看見她家地的圍欄已經被撞翻了,一隻輪廓壯碩的野豬背對著她在供著她精心伺候的菜!

董馥梅立刻拉弓,竹箭對著野豬那尾巴擋著的地方,總是柔柔的目光變得淩厲,透出一股子英氣來。

她並沒有急著出箭,而是靜靜的等待機會,就在那野豬轉身尾巴微微甩起的一瞬間,“咻!”的破空聲響起,被削的尖利還烘烤過的竹箭疾速射向了那隻野豬,野豬察覺危機想要逃跑卻沒能躲過那隻箭。

“嗯嗷!”極其淒烈的慘叫聲劃破天空,又以極短的速度戛然而止。

大半個村子的人都被這短促的慘叫聲給吵醒過來。

這頭野豬實在不走運,剛好懟的是董馥梅家的地,她這是含恨一箭,那麻藥根本就沒有派上用場,竹箭力道極大的從野豬的後頭的小洞直接插·進向前衝破了野豬的喉嚨!

左手牽著狗右手拿著土槍從小路趕來正好從側麵看到董馥梅射出那驚天一箭的周顯義:“……”

他看到她先是驚訝,驚訝她怎麼那麼大膽,都說了關好門彆出來,竟然還直接跑到坡上來了。然後是驚豔,驚豔她彎弓拉箭那英氣勃發的美麗,月光下她那從柔到剛的眼神也像一支箭,射進了他的心上,讓他一時都忘了現在是什麼情況。直到她以巾幗不讓須眉的姿態射出那支箭……

周顯義後脊背一涼,全身發麻的僵在那裡,腦袋一片空白。

董馥梅是在野豬倒地後才發現周顯義的存在的。看到人的那刹那,她也僵住了。她維持了許久的柔弱形象……

打破寂靜的是周顯義牽著的那隻狗。

這隻狗是周顯義家養的,原本是作獵犬用,這些年不讓私人打獵了,它就也被編製到民兵隊。今天也是它先發現的野豬,聽到狗喊了周顯義先跑去拿土槍,結果放槍那間房的鑰匙突然找不到了,他才來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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