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1 / 2)

劉翠翠是到家才發現袋子底下的錢的, 看到錢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閨女自己過得難, 還不忘給家裡送點錢, 怕她不收還藏著送來。

她怎麼就這麼懂事啊!

心疼……

晚上, 劉翠翠將董馥梅給她拿的東西給老伴看,董家強見了東西也歎氣, 抱著那壇酒不住的說:“梅子是個好孩子, 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

轉眼到了年, 隊裡起水塘每家都分了三、四條魚,各隊的幸福豬也宰了分了。董馥梅養的豬足有六百斤, 每戶都能分到二十斤左右, 所有人笑的見牙不見眼, 好話也是不停的對董馥梅說。

之前有偷偷嘀咕讓寡婦為隊裡養豬不吉利的人拿著比彆的小隊更多、更肥的豬肉那臉變得比誰都快, 就差握著董馥梅的手要她明年也負責養豬了。

有魚有肉的,董馥梅一點沒省,當天就給孩子們做了大餐。

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 調料充足, 她做出來的食物好吃的讓人連舌頭都想吞了,不僅孩子們吃的頭也不抬,隔壁家明明也在做肉, 卻還是忍不住抬起頭抽動鼻子嗅著隔壁傳來的讓人哈喇子流個不停的香氣。等吃到自家煮的肉明明應該覺得有滿足感的,卻偏偏怎麼都覺得不對味。

“都是肉,你說人家怎麼就能做得那麼香呢?”

“怎麼?你嫌我做的不好吃?那就彆吃了!”

“彆彆彆!”好歹是肉呢,肉哪有不好吃的, 隻是沒彆人的好吃,進到嘴裡的沒有鼻子聞到的香,吃起來不大得勁還不讓抱怨幾句了?

董馥梅這作孽可不止是一天,從糧食物料豐富開始,那便是長期作戰。大人還忍得,小孩聞著這香味不得鬨?

就是被抽一頓也要鬨吃的。

寡婦有不吉利的說法,而小孩則有容易沾染穢氣的說法。這些孩子平日都被家長教著不能往她家中去,怕占了穢氣,耳提麵命帶恐嚇的,導致這時候就是流了一身口水他們也不敢進去,隻敢偷偷的到董馥梅家門口探腦袋。

董馥梅對孩子寬容許多,可再寬容在各家糧食都困難的情況下她也不可能站出來當冤大頭給他們分東西吃。

到底還是不忍心,就拿了小碗裝了點肉絲給肖小溪,叫她和弟弟妹妹到外麵吃,有人要也可以分一口。

肉絲量不多,外麵伸腦袋的孩子多,一人大概就能分到小拇指指甲蓋那麼一點,也就嘗個味,和肖家姐弟們關係好的能多分一點點。

分的少的看著那些分的多的羨慕的都要哭了,一個個的為了吃可勁拍掌握分肉大權的肖小溪的馬屁。原本在小朋友中因為家庭原因導致近來不是很受歡迎的肖家姐弟們一躍成為了附近最受小朋友們歡迎的孩子。

自家的孩子那小狗腿的樣被那些家長看到了,家長覺得丟麵。一問還去人家門口流哈喇子了,這是餓死鬼投胎啊!有那脾氣爆的,抓了孩子回家又是一頓打屁股。

隻是這時候孩子都是被揍慣的,被打腫了屁股當時嚎的厲害,第二天就能下地亂跑,照樣跑肖家給人家孩子獻殷勤去。

一天兩天的還行,董馥梅也不可能天天讓孩子們分東西給他們吃。但不給他們吃,就自家幾個吃著讓他們在門口巴巴等著也是作孽。

她隻能儘量做味道不那麼濃鬱的菜。

可這些孩子個個都是狗鼻子,腦袋其實也機靈的很。儘管她沒做香味重的,但菜多有菜香,加上孩子們已經知道她家做的菜好,還是天天在外蹲守。

沒得辦法,誰讓她心軟呢。肉是不可能供的,不過自家種的菜還行。她有意識的會隔幾天在炒菜時多炒那麼一點點,吃完剩的就讓孩子拿出去做人情。

這點東西要怎麼分,那就是自家孩子做主了。董馥梅讓他們儘管分給自己玩得好的小夥伴。至於那些玩得不好的?

都玩得不好了憑什麼要給你分東西?

大多分出去的是蘿卜和白菜。占不住她煮得蘿卜白菜都比人家的好,孩子們都還挺捧場的。

這討肉還能說是饞肉呢,蘿卜白菜也去人家討就更讓人丟麵了。

孩子去的多了,有的懂事的家長也不能讓董馥梅白貼東西,少不得自留地裡收了什麼菜就往她家送一把。

沾了孩子們的福,董馥梅在村裡的交際圈一下拓寬了很多,餐桌上也豐富了很多。

各家地裡種的菜都不會太相同,有些特彆的還會種甘蔗、辣椒、茄子之類彆家沒有的作物,她常常都能從各家分到一點菜,餐桌可不就從蘿卜白菜裡解脫出來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家裡菜多了也吃不完,每次有人家送菜了,董馥梅不僅分給孩子們的多了,偶爾也會往陳寶珠家送點。

陳寶珠家就是她死掉的丈夫大伯家。雖說是分家了,可他奶奶還在呢,往年年前她公公也要給奶奶孝敬的。

今年她家情況特殊,她也沒能拿出章程。

實話講,東西,尤其是大米她是不打算給的。按道理,她家出了這事,村裡的規矩本來要大伯家幫襯,是她自個兒撐住了沒麻煩人家。隻是就算沒讓人家幫忙,她這情況也不是還能拿出足夠多孝敬的情況。

要真拿出來了,也得不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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