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1 / 2)

“打!打啊!徐少爺, 難道你輸了銀子,就連打人的力氣都使不出了嗎?”

人群之中一陣哄笑,被圍在中央的錦衣公子紅了臉, 攢足吃奶的力氣對麵前的人又踢又打。

鼻青臉腫的周壯嘔出一口鮮血, 單薄的身體在一記飛踢之後摔倒在地。錦衣公子走了上來,又是十幾記飛踢,周壯渾渾噩噩倒在地上, 一動不動。

“不會死了吧?”圍觀一人說道。

錦衣公子麵露心虛, 色厲內荏道:“死了也不關我事, 是他自願的!”

他從腰間荷包裡掏出一錠指甲蓋大小的銀子,扔到地上後轉身大搖大擺離去。

周壯眯著腫脹出血的眼睛, 慢慢爬起, 對周圍的嘲笑諷刺聲充耳不聞,爬行至碎銀掉落的地方,用顫抖的雙手將其拾在手心。

他吹了吹上麵的灰, 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並非是對得到銀子的喜悅, 而是對能夠賭錢的喜悅。

周壯搖搖晃晃爬了起來, 立即加入了就近的賭桌, 等那錠小小的銀子輸了個精光後,又四處張望, 大聲喊道:

“包開心!一點小錢讓你包開心!老爺們, 輸了錢不開心嗎?十枚銅板任你打一拳, 一兩銀子包你開心!老爺們, 不想尋開心嗎?”

賭坊二樓, 兩人站在圍欄前觀看樓下鬨劇。

一人是手拿煙鬥的胡一手,另一人則是穿綢衣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 身材肥胖,偏生了一對細長的三角眼在那扁平的大餅臉上。

“胡爺,你賭坊裡的人才不少啊。”這男子似笑非笑。

“黃爺抬舉了,魚頭縣就這麼大,哪裡比得上黃爺所在的襄陽人傑地靈呢?”胡一手笑道。

“再人傑地靈,黃某也沒見過想出這種辦法掙錢的人。”黃金廣說。

“此人勉強算是我的人,黃爺既然對他好奇,我就叫他上來說話。”

一盞茶後,周壯跪到了黃金廣麵前。胡一手把手中的煙鬥在桌邊磕了磕,緩緩道:“這位是襄陽來的黃老爺,他問你什麼話,你就答什麼話,明白嗎?”

周壯臉上血跡未乾,先露出討好的笑容,忙不迭回道:“小的明白,明白……”

“胡爺說你勉強算是他的人,這個勉強是什麼意思?”黃金廣問。

周壯搓著手上乾涸的血跡,笑道:“因為我欠了胡爺一大筆錢,隻好把下半輩子都賣給賭坊啦……”

“你平日就這麼靠被打賺錢?”

“也不全靠這個。”周壯還在笑,但是笑容變得古怪。

“你還有其他的賺錢法子?”

“每個人發泄的方法都不一樣,動手打人隻是其中一種……黃爺,春風苑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呢。”周壯半遮半掩道。

春風苑這名字一聽就能知道是做什麼的,整句話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黃金廣再看周壯的眼神帶著一抹輕蔑。

胡一手適時揮手道:“帶他下去吧。”

兩個青壯年走了上來,一左一右架起周壯。周壯試圖掙紮,但他被挑了手腳筋的四肢綿軟無力,隻好扭頭朝黃金廣的方向大叫道:

“黃爺,黃爺!我還有一個絕技!”

“什麼絕技?”黃金廣眯了眯眼。

胡一手見狀,再次揮了揮手,兩個青壯年鬆開周壯,退到一邊。

周壯狼狽跪好,擠出滿臉討好笑容,殷切道:

“黃爺,我這人還有一個絕技,就是無論是誰,我都能從他身上賺到銀子——黃爺你也不例外。”

黃金廣的臉色冷了下來,他冷笑道:“你是說,黃某也會買你的屁股?”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壯急忙搖頭,“黃爺什麼人呐,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人……一看黃爺就是襄陽縣的大人物,恐怕隻有膚白唇紅,酥/胸細腰的佳人才入得了黃爺的青眼。”

黃金廣嘴角揚了起來,一直在觀察他反應的周壯趁熱打鐵道:

“黃爺,你信不信,我也賺過胡爺的銀子。”

“怎麼說?”

“我欠了胡爺一大筆錢,可胡爺菩薩心腸,還是饒了我一命,隻是挑了我的手腳筋,把我留在賭場做事罷了。對胡爺來說,我就是賤命一條,不足掛齒。可對我來說,我的性命卻是無價之寶。我從胡爺手裡撿回無價之寶,可不就是我賺了嗎?”

周壯恬不知恥的話語讓黃金廣嘲笑出聲,周壯反而就像見到肉骨頭的餓狗一樣,神色更加飛揚。他膝行兩步,討好地看著黃金廣:

“黃爺正值壯年,事業有成,家裡恐怕已有幾位佳人了吧?”

黃金廣露出得意笑容,並不說話,而他身後一名竹竿身材的男子說道:“何止幾位,我們黃爺今兒就是陪他新娶的第十七房小妾回門的。”

“失敬失敬!”周壯誇張叫道,“黃爺飽享豔福,讓人十分豔羨,這十七房妻妾,怕都各有千秋,美色過人吧?”

黃金廣垂下嘴角,他身後那瘦長竹竿又說:“黃爺的家事,你問這麼清楚做什麼?嫌活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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