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備嫁妝看望生母(2 / 2)

等劉悅蓁走了,劉悅薇拉著汪彩鳳的手問她,“表姐,等我去了鄭家,表姐要怎麼辦呢?”

汪彩鳳並不擔憂,“表妹,我都想好了,等表妹出嫁了,我搬到作坊裡去住。如今作坊裡有好幾個人晚上都不回家,我門有作伴的,不怕。”

劉悅薇對她的提意不置可否,“表姐不準備繼續住我家裡嗎?”

汪彩鳳搖頭,“我本來就是早出晚歸,平日裡去伯娘那裡也少,三妹妹和我差了快十歲,我們也說不到一起去。等我住到鋪子裡去,反而更方便些,每隔幾日我回來給伯娘請安。”

劉悅薇歎了口氣,“表姐要不要先脫籍?”

汪彩鳳搖頭,“再等等吧,我那後娘聽說我做了管事,還來問我要過錢呢,被我趕走了。她豈會輕易死心,我還是借一借伯父的威風,她也不敢來鬨。”

劉悅薇笑,“那也好,等給表姐找了個好婆家,到時候再放良,表姐有了婆家,就和汪家沒關係了。”

汪彩鳳笑,“真是的,表妹眼見著是要嫁人的人了,張口婆家閉口婆家的。”

劉悅薇一點也不害羞,“我自己過好了,自然希望表姐也能有個好歸宿呀。表姐莫急,我一定給你找個好人。”

汪彩鳳捏她的臉,“我才不急呢,我有銀子就好了。”

表姐妹兩個笑鬨了一陣,一起去了魏氏那裡。

魏氏正在盤點女兒的嫁妝,見她們來了,拉她們一起聽。

“你的作坊給你陪嫁,這是你自己掙的,和家裡沒關係。你自己買了一百畝田地,家裡再給你添兩百畝。咱們家有五間鋪子都賃出去了,我和你爹說好了,給你們姐妹四個一人一間,回頭補給你大姐一間。你的這一間地段還不錯,鋪子值個千把兩銀子呢。先說好了,這地方不一樣,價錢也有區彆,我也沒藏私,都是抓鬮抓的,蓁丫頭的這一間最好。”

劉悅薇笑,“讓娘費心了,您給什麼樣的女兒就要什麼樣的,再不會挑剔的。”

魏氏擺擺手,“你們不挑剔是你們的事,我們做父母的,想絕對公平是不可能的,儘量還是想一碗水端平一些。”

說完,魏氏繼續道,“給你打了全套的家具,有床、櫃子、箱子、梳妝台、書架,反正該有的都有,我就不羅嗦了。料子有八箱子,衣裳也有八箱子,保管你和賢哥兒穿十年都穿不完。被子有十六床,被麵帳子什麼的,你自己準備,布匹都給你了。首飾有四套,都是金的,兩套鑲寶石的,兩套赤金的,還有一些零散的玉鐲子玉簪,還有一些銀器。壓箱銀子三千兩,丫頭兩個,還有兩房家人,小廝兩個。好了,單子都在這裡,你自己好生看,我估摸著,應該能湊個六十四抬。我問過了,你兩個妯娌都是二三十台,娘給你都塞滿一些,少幾台也無妨,省得打眼。”

劉悅薇感覺鼻頭一陣酸意,上輩子她出嫁時,魏氏已經去世,都是劉悅妍準備的,這一回,她終於能享受到親娘的寵愛了。

“娘,好的很,滿青州府也沒幾個人姑娘嫁妝比我厚了。”

魏氏笑看女兒,“你自小性子內斂,不像你姐姐潑辣,也不像你妹妹活潑,好在多了一份沉穩。從你姐姐出嫁,家裡的許多事情都是你在幫我打理。我原說等後年再讓你出嫁,既然你婆家來催,我也不好再留你。嫁妝辦的粗糙了一些,用你爹的話說,要那麼多花頭也沒用,多備些金銀,那才實在呢。”

劉悅薇笑,“爹說的正是我想的,瓶瓶罐罐的弄一堆,我也用不上,還是金銀實在。”

娘兒幾個說說笑笑了一番,魏氏就把嫁妝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劉悅薇開始在家裡備嫁了,作坊裡的事情都交給了汪彩鳳打理。

嫁妝裡的好多東西需要她自己動手,那些帳子、枕套、被麵上的繡花,她自己稍微做幾針,其餘都交給丫頭們,隻有她自己穿的喜服和蓋頭需要她自己全力而為。

蓋頭已經做好了,標準的龍鳳呈祥。大紅的布料,龍鳳栩栩如生,邊上用金線勾了邊,又喜慶又華貴。

喜服是成套的,上衣已經做好了,裙子還差一半。劉悅薇每天抽一個把時辰專門做針線,其餘時間就找彆的事情做。有時候調弄脂粉,有時候寫寫字,或者用魏氏送來的好東西往臉上捯飭。有沒有作用不好說,反正變白了一些是真的。

魏氏覺得女兒吃燕窩啥的有用,劉悅薇覺得自己就是出門少了,在家裡捂白的。

中途,劉悅妍回來了一趟,給妹妹送添妝。

她出手大方,送了劉悅薇一套赤金頭麵。整套十幾樣東西,合起來怕值個三四百銀子。

劉悅薇覺得太貴重了,連連推辭,“姐姐,你家裡負擔重,這套首飾夠你們一家子一年的開銷了。姐姐快拿回去,我不要。”

劉悅妍笑,“怎麼,看不起姐姐,覺得我窮?”

劉悅薇搖頭,“沒有的事兒,姐姐還要養真哥兒呢。過幾年家裡孩子多了,哪一樣不要花錢。”

劉悅妍把孩子遞給魏氏,“彆擔心,你姐我還沒窮到那份上。我出嫁時家裡不如現在,嫁妝是比你少一些,但爹娘沒少貼補我。才給了兩千兩銀子,過幾日又要給鋪麵。我的胭脂鋪子一個月也有個幾十兩銀子的出息,你姐夫給爹幫忙,爹可沒小氣,工錢厚的很。放心吧,不過一套赤金的。”

魏氏笑看劉悅薇,“你姐姐給你的,你接下吧。以後賢哥兒出息了,你多照看照看真哥兒。”

劉悅薇接下那套金首飾,問劉悅妍,“姐姐,你家裡那個姨娘可還作祟?”

劉悅妍哼一聲,“她倒是想找麻煩呢,我懶得理她。每隔幾日我抱著孩子回去看看我們老太太。我們老太太那個人,隻要回去不空手,她再不會說我一句不好。至於錢姨娘那裡,和我也沒關係,我懶得過問。”

魏氏問她,“你們真哥兒的祖母現在怎麼樣了?”

劉悅妍歎了口氣,“聽說後來找個人嫁嫁了,也生了個兒子。但前頭人也留了孩子呢,日子過的很是一般。彆說穿金帶銀了,也就是夠個吃喝吧。”

魏氏點撥女兒,“如今和你女婿手裡也不薄,你回去後和慶才商議商議,有功夫了,你們一起去看看真哥兒祖母,送些吃食料子。當年她也是逼不得已才走了,女婿心裡肯定也惦記親娘。男人家有時候好麵子,你在中間幫著轉圜一下,他心裡定會感激你的。”

劉悅妍轉了轉眼珠子,“娘,我去看親婆母,這以後是不是就要長久來往?。”

魏氏想了想,“還是去看看,了了女婿的心願。你放心,你婆母不是個難纏的人。要不是錢氏作耗,你們一家子現在好的很呢。”

劉悅妍點頭,“那我回頭抽空就去,我們真哥兒還沒見過親祖母呢。”

劉悅妍是個急性子,回去後就和閆慶才商議此事。

閆慶才半天沒說話,“娘子說去,那就去吧。”

劉悅妍安慰他,“你也彆難過,婆母當年走了也是被逼無奈。你想想,讓正妻伺候妾室,誰家也沒這樣的規矩。要是我,不光要離家出走,我定要把那狗男女打成爛羊頭。”

說完,她覺得有些不合適,那狗男女裡頭也有閆慶才的爹。

閆慶才勉強笑了笑,“我知道,我從來沒怪過娘。”

劉悅妍把他攬進懷裡,“我娘告訴我,咱們去看一看

婆母,要是過的好也就罷了。要是過的一般,咱們能搭把手就搭把手。沒道理那犯錯的人整日日子滋潤,娘一個受害者,反倒過苦日子。”

閆慶才冷笑,“她想過滋潤日子?美的她。老大今日又來找我了。”

劉悅妍挑起眉毛,“他找你做甚?他和老三之間的事兒,咱們不摻和。”

閆慶才笑,“老大說,他想把點心鋪子再擴大一些,想問爹要錢,但又怕要不來,想拉上我一起,意思是把咱們的胭脂鋪子也弄大一點。”

劉悅妍呸了一口,“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稀罕他為我著想。我的胭脂鋪子就這麼大,好得很。他想把老三的東西吃了,也看錢姨娘答應不答應。”

閆慶才靠在老婆懷裡,“老三雖然小,精的很,我管他們兄弟怎麼爭,我隻幫嶽父打理好綢緞鋪子就行。”

劉悅妍摸摸他的頭,“我爹說了,等明年的鹽引下來了,把鹽鋪子給一個你打理,到時候給你分紅,好生乾,你家那點子東西,讓老大和老三爭去吧。明兒我買些東西,你抽一天空,咱們一起去看婆母。”

過了兩日,劉悅妍帶著閆慶才和兒子,坐車趕了近兩個時辰的路,才找到萬氏的家。

萬氏嫁到了郊外的一個農家給人做繼室,這人家裡有個幾十畝田地,溫飽不是問題。前頭老婆留下一兒一女,萬氏又生了一個兒子。

萬氏正在門口撒米喂雞,見到下車的小夫妻,整個人愣住了。

劉悅妍先開口,脆生生喊了一聲,“娘,我是您兒媳婦,我們來看您了。”

萬氏手裡的葫蘆瓢咣唧掉了,“慶才,慶才,是你嗎?”

閆慶才沉著臉不說話,眼眶卻是紅的。

劉悅妍拉拉他的袖子,“你不是整日惦記娘,娘就在跟前呢,快叫娘呀。”

萬氏的眼淚瞬間下來了,她用帕子擦了擦眼,“不妨事不妨事,你們能來,我高興的很呢。這是,這是真哥兒吧?”

真哥兒這麼小,萬氏能知道孩子的小名兒,可見是一直惦記著的。

閆慶才頓時心軟了,“您過的好不好?”

萬氏笑著回答,“我好的很,快進屋坐。”

聽見門口有動靜,屋裡有人出來了,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郎。

那漢子是萬氏的男人,姓蔡,人稱老蔡頭,那少年郎是萬氏的兒子,蔡二郎。

老蔡頭看向萬氏,萬氏有些尬尷,仍舊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這是慶才和他媳婦。”

老蔡頭頓時哦哦了起來,臉上堆著笑,“快進來快進來,你娘整日念叨你。二郎,叫哥。”

蔡二郎看了看閆慶才和劉悅薇,“慶才哥,嫂子。”

劉悅妍笑,“蔡叔好,二弟好。”

閆慶才鼻子裡嗯了兩聲,算是打了招呼。萬氏也不怪他,當年她走的時候,閆慶才還小,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想到這裡,萬氏止不住想掉眼淚。

老蔡頭立刻道,“他娘,慶才和她媳婦好不容易來一趟,晌午多做幾個菜。我把我大哥大嫂叫來陪客,晌午飯讓老大媳婦做,你陪著慶才媳婦就好。”

閆慶才夫婦來得遲,蔡家晌午飯都快要做好了。現在來了客人,一家人頓時又忙碌了起來。

進了屋後,蔡大郎一家子也過來見了麵。

劉悅妍把禮物一樣樣拿了出來,兩壇酒、一條豬腿、幾樣尺頭料子、幾樣點心糖果,這禮物也不算簡薄了。

萬氏想抱真哥兒,但真哥兒不認識她,不讓她抱。

劉悅妍連忙解圍,“娘,孩子小,認生,以後我多帶他來幾趟就好了。”

萬氏一邊笑一邊擦眼淚,“不妨事不妨事,真哥兒乖,祖母給你拿糖吃。”

蔡大郎的兒子和真哥兒差不多大,兩個小男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蔡大郎的媳婦和蔡姑娘一起到廚房裡忙活去了,劉悅妍和萬氏坐在一起說話。

“娘,家裡可還過得去?”

萬氏一隻眼睛看著孫子,一隻眼睛和劉悅妍說話,“日子都好的很,不愁吃穿。你們怎麼樣了?”

劉悅妍一一回答,“娘放心吧,家裡已經分家了,我們分到了胭脂鋪子。我爹今年開始做官鹽,把官人叫去幫忙去了。胭脂鋪子如今是我在打理,日子還過得去。”

萬氏不再看孫子,一心一意和劉悅妍說話,“你爹是個有本事的,我這輩子乾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當年死皮賴臉給慶才求了你做媳婦。有你爹娘在,我才能放心。”

閆慶才默默坐在一邊,偶爾和蔡大郎說幾句話。

蔡大郎一個莊家漢子,忽然見到後娘的兒子,也不知說什麼好。閆慶才見他似乎有些拘謹,看來平日裡應該不像是閆大郎那樣專和後娘作對的人。他拿出生意人的精明,開始和蔡大郎說閒話。

一家三口在蔡家吃了一頓像樣的農家飯,老蔡頭找了許多人來陪閆慶才夫婦。

等走的時候,萬氏抱著真哥兒不肯撒手。

閆慶才看了萬氏一眼,終於叫了了一聲,“娘。”

萬氏又想哭,強忍下眼淚,“誒。”

劉悅妍趁著沒人的時候,塞給了萬氏二十兩銀子,“娘,這是你兒子的心意,他男人家拉不下臉,你收下他的一片孝心。”

萬氏死活不肯要,“你們能來看娘,娘很高興。慶才還小的時候我就走了,沒儘到做娘的責任,如今你們過好了,我怎麼還能要你們的錢。”

閆慶才咳嗽了一聲,“娘收下吧,蔡叔家裡不寬裕,娘留在手裡,總能應個急。我看二弟大字不認識一個,他都十二了,娘彆急著給他說親事,送他去學堂認幾個字,總比睜眼瞎要好。”

萬氏推辭不過,哭著接下了銀子。

等兒子媳婦走了,萬氏蔫蔫地進了屋。

老蔡頭安慰她,“他娘,你彆難過。我看孩子是個有出息的,聽說他嶽父家有錢的很,姨妹要嫁給官家少爺了。如今他們小夫妻分家單過了,你要是想孩子,帶著二郎去看看也行。”

萬氏擦了擦眼淚,當著老蔡頭的麵把劉悅妍帶來的東西分了。酒已經喝了一壇子,肉留著家裡慢慢吃,料子她分給蔡大郎媳婦和蔡姑娘一人一些,剩下的她自己留下了。

過了兩天,萬氏要送蔡二郎去學堂。

老蔡頭有些吃驚,“他娘,二郎都十二了,這會子去學堂還能學到個甚?”

老蔡頭猜測閆慶才可能給了他娘銀子,有這銀子,乾什麼不好,非扔進學堂。以老蔡頭的想法,錢都花到蔡二郎頭上他不反對,但他覺得給蔡二郎說個媳婦最好。

萬氏堅決要送,“你莫管,我不問你要一文錢。我不想二郎跟你一樣,是個睜眼瞎。慶才說了,要二郎認幾

個字。”

蔡二郎高高興興去了學堂,能認幾個字,總比大字不識的要強。老蔡頭沒辦法,見識到了閆慶才夫婦的氣勢,他也不敢說什麼。行吧,認字就認字,說不定以後還能去城裡混呢。

見過了親娘,閆慶才心裡的抑鬱少了許多。劉悅妍辦的這事兒他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回來後越發聽老婆的話。

劉悅妍心想,還是我娘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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