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也給了你足夠的幸福嗎?”
“嗯?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你在包容我,我一直都幫不上你什麼,反而都仰仗著你在放肆無忌的享受。大師兄,你太體貼,太為了我考慮,所以你讓我不安。”
顧辭久:“……”
係統【(⊙x⊙;)小師弟,你是不是近視了?你看清楚了,這是顧辭久啊!是……】
久違的切斷,世界安靜了。
“你怎麼這麼乖?又這麼笨?”顧辭久跟段少泊腦門抵著腦門,“師弟,你讓我的心都酥了。”
“大師兄……”
“你竟然所沒有索取?你的靈魂可都是我的,我把你從你的世界帶了出來,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跟著我在萬千世界中遊曆。我很享受這種體會萬千新奇的感覺,但是你不同,你是個喜歡安定的人。你說我一直寵著你……你替我想想,我委屈了你這麼多,我能不寵著你嗎?我不是一直都說,你是我的大寶貝嗎?”
第一個修真.世界,顧辭久最初是沒體會到“給與的幸福”的,是帶著段少泊這一路行來,才讓他慢慢明了,那是一個怎麼樣的滋味。
段少泊吃東西,顧辭久心裡能體會到滋味的美妙。段少泊傷心,顧辭久想殺人。段少泊大笑,顧辭久會笑得更大聲。
就比如殺戮帶來的刺激,也讓他痛快,舒爽。可在體會過愛之後,殺戮已經不足以讓他沉迷。所以他淺嘗輒止,不會沉迷於殺戮,因為他知道,要是他成為了一個弑殺者,他的小師弟會離開他。
——他已經成了個甜食控,香辣口的偶爾為之尚可,但讓他放棄甜食,那還是算了。
“而且……你現在的不安,其實就是在‘寵’這件事上,你比不過我了,對?換言之,愛就是互寵。總不能你沒我能寵,你就不讓我寵我的愛人了,這太不公平了!”
段少泊眨了眨眼,好像……顧辭久這話沒錯啊。
他臉上有點發紅,剛才那情況是不是就是無理取鬨了?
“大師兄,我……我以後會努力寵你的!”
“不要以後,今天就行~放心,我知道明天還得去見範都督,所以正餐都會留到明天的……”
這個晚上,兩人非正餐的前菜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反正第二天起來的兩個人,都是神清氣爽的。
其餘四個縣令吃早飯的時候看見這倆,都很自覺的躲遠——就這倆小年輕,吃口包子對視一眼,那都能笑得喝了半斤蜜一樣甜,坐在他倆視線範圍內,吃東西那都能吃到胃疼,太齁了!
去探望範都督,結果還是隻看見了寧太守,六個人也都會看眼色,他們是探病是願範都督早日康複,不是拽著太守非得說客氣話的,喝了半杯茶,便一起告辭離開了。
顧辭久和段少泊自然是直回驛館,關上門就不管外頭怎麼樣了。到了夜裡,顧辭久親自做了雞肉粥回來喂給段少泊,段少泊趴在床上,一點一點的朝下咽。
顧辭久把勺子朝碗裡一扔,手抬起了段少泊的下巴:“喉嚨傷著了?張嘴我看看,告訴你彆非得朝裡頭吞了。”
段少泊半仰著頭,臉上發熱:“沒傷著,不疼,就是還覺得有東西似的……”
顧辭久笑了,還是沒放段少泊的下巴,反而將拇指按在段少泊的嘴唇上,來回揉著他的嘴唇:“嗯?隻有喉嚨裡覺得還有東西嗎?”嘴唇其實都腫了,可想而知喉嚨裡頭應該也腫了。
段少泊不答,而是貌似惡狠狠的咬了顧辭久的拇指一下,可那力氣其實小得很,舌頭還在顧辭久的手指上滑過,反而鬨得顧辭久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段少泊偏偏還看著他舔了舔嘴唇:“不來嗎?爺寵你!”
顧辭久捏了他鼻尖一下,重新拿起了勺子來喂粥:“乖,彆真讓我傷著你了,你腸子要是壞了,那可是要受罪了,好好吃東西。”
“什麼腸子壞……”段少泊小聲嘀咕著,可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眼神閃躲著顧辭久,乖乖張開嘴巴喝粥。
又在這邊呆了兩天,兩人才啟程。段少泊是騎馬來的,走的時候,卻隻能坐車了。
顧辭久給他在車上又是絲綿被又是皮褥子,鋪了六層還覺得不夠,段少泊:“彆鋪了,這車都快成了拉被子的了。”
顧辭久低聲道:“這時候我無比懷念棉被,有點後悔,不該把你折騰這麼狠。”
“說好了要寵你的,而且雖有不適,卻並非痛楚。”段少泊笑著捏顧辭久的耳垂,“行了,我走了。”
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段少泊和顧辭久雖然不是打架,那點小矛盾也果然在這兩天大戰之後,已經煙消雲散。
臨近新年的時候,鹽戎人派了使臣來,稱臣求和親的。
稱臣是沒問題的,和親……太宗送了使臣一個嗬嗬!他們趙家本來就沒公主!太子生的也是個禿小子,就鹽戎人還想要公主?!沒真的,假的也行,沒宗室女子,大臣的女兒也行?放屁!
也有好多年沒大發雷霆的太宗,這回是真怒了,對鹽戎使臣,他是差點下去親手打一頓。對提議以大臣女兒或宮女代公主的,他是真抄起來禦案上頭的鎮紙砸下去了。現場可真的是……慘不忍睹啊。
不過,雖然沒有和親,這個互市一扔出去,那使臣一聽明白是怎麼回事,立刻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他們要求娶公主,也隻是為了公主的嫁妝,這個互市,可是比公主的嫁妝更實惠啊!
一月初,顧辭久和段少泊先後接到了聖旨——朝廷擬於今年七八月間,在三山關外與鹽戎人開市,他們倆可以開始準備和布置了。
顧辭久&段少泊:“……”
這怎麼著就開始布置了?聖旨也太言簡意賅了?!
幸虧跟著聖旨的後頭,太宗還派了位大臣過來——戶部侍郎金有才。
這位金侍郎長得跟個不倒翁似的,圓臉,大肚子,身材不高,留著山羊胡,見誰都帶著三分笑。不過他可是人不可貌相,人家是早了顧辭久和段少泊兩科的狀元公,而且於理財這一道上頗有建樹。不過,戶部尚書劉清更是理財神手(還是太子的嶽父),所以金侍郎還得做至少十幾年的侍郎。
金侍郎就做兩個人的副手來的,因為他們的年歲太小,職位太低,壓不住人,金侍郎則把這一切都補足了。來之前金侍郎還奇怪,誰聽說過給“兩個人”做副手的?結果來了之後跟這兩人處了半天,那就徹底明白了。
這還真是,這兩個人就跟一個人似的,什麼事兩個人都能商量得好好的,彼此取長補短。他們倆想法子出點子,金侍郎要做的就是按照他們出的點子,協調各方,把事情落到實處。
首先顧辭久和段少泊要的是兵,彆看兩邊說得好好的,可是那個使者還沒回鹽戎人那邊呢,最終到底怎麼樣誰也不確定。萬一到時候鹽戎人來是來了,但不是趕著牛馬來交易的,而是騎著戰馬來劫掠的呢?
說鹽戎人性情直爽,有諾必踐?嗬嗬……
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自己腰杆贏了,才能應付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故。
之後他們要的有經驗的獸醫,這個事也很好理解,鹽戎人過去就有故意把病馬混在野馬群裡頭,朝大魏這頭驅趕,大魏這邊沒能及時發現,以至於大魏的軍馬也被感染的事情。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有病的牲畜賣過來?
結果不止太宗還把宮裡禦獸園的獸醫送了兩個過來,竟然還有世家大族直接把自家的獸醫也送來了。這應該是也有意在這邊買牲畜的,這是提前給賣好呢。
最後開始征民夫,在離三山關有十幾裡的地方,開始修剪畜欄。
五月中,距離集市開始還有至少兩個月的時候,竟然已經有鹽戎人到了。到來的大概二十多個鹽戎人趕著兩百多牛五百多羊,讓放出去的大魏哨探發現了。
“可是來互市的?!”“我們是來互市的!”
大魏哨探的鹽戎話和鹽戎人的漢話同時響了起來,雖然都不太正宗,兩邊也都同時稍稍鬆了口氣。哨探喊:“跟在我們後邊!”
顧辭久得了消息,匆匆騎馬而來,在距離這些鹽戎人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也以鹽戎話高喊:“可有能拿主意的頭領在?”
鹽戎人裡幾個衣裳更鮮亮些的聚在一起,議論了片刻,一個中年人驅馬而出,在馬上對著顧辭久行了一禮:“安木達見過這位大人。”
“顧辭久,向安木達首領問好。諸位遠來是客!我先帶諸位前往牲畜圈和宿營地!”顧辭久直接就策馬朝著這些鹽戎人走去。
鹽戎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凶悍,但是沒人動手。顧辭久跟他們到了一起,與安木達並騎而行:“安木達首領,這是你們到達的牌號,請拿好。”
作者有話要說: o(* ̄▽ ̄*)o還有三章多點,這個世界就要結束了,大家都能看出來這個世界他們能白頭偕老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