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新年(2 / 2)

韓曉棠和謝雅茹也加入到了他們的行列,用腳印圍成一個圈,踩出了一朵七瓣的花朵,還交孩子們壘雪人。

先聚集一堆雪,揉成圓球,就在雪地裡滾,滾一會,雪球大了,就停下拍瓷實,然後再滾。滾了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大的做雪人的身子,小的做雪人的頭,再找兩個石子做眼睛。

韓曉雪很是聰明,跑回自家在鮮紅的對聯上揪下一小塊做嘴巴,還折了一枝嫩黃色的臘梅戴在雪人的頭頂,看起來倒是栩栩如生,孩子們就圍著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

村子裡不但地麵滿是厚厚的雪,便是房頂也集了厚厚一層,房簷上還倒掛著很多長長的冰淩,晶瑩剔透。

有調皮的孩子就用石頭砸掉兩根,拿在手裡當寶劍用,裝大俠互相的劈砍,但冰淩雖然很粗,也架不住孩子們這麼造,很快就斷了。他們就繼續去找新的,反正家家戶戶房簷下都有。

每戶門前還有很多鞭炮爆炸後殘留的紅色炮紙,散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孩子們就在鞭炮紙中尋找沒有爆炸的,找到一個就是一陣歡呼。

一群人拿著那個沒有燃放的炮竹,插在雪地上,用火柴點燃,炮竹爆炸,震起了一小片雪花,惹得孩子們笑了起來,他們歡快的笑聲在寂靜的山村回蕩。

下午,剛剛吃完飯,隊裡組織的秧歌隊就裝扮上了,有旱船,有高蹺,還有扭秧歌的。

還有村裡的孩子們,浩浩蕩蕩就開始去周圍各個村子裡表演,討個好彩頭,祝福明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那些村的村支部會給一些香煙,或者給些糧食,一天下來也能要到不少。

大興生產隊的孩子多半都跟著,韓曉棠和謝雅茹沒有事,也跟著看熱鬨。隻是韓曉棠見識過現代很多娛樂項目,對於這種真的不感興趣,但那種熱鬨,和真心的歡樂卻是她不曾見過的,看的也很開心。

他們大興生產隊的人,還有紅旗生產隊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秧歌隊,人越多,秧歌隊的人就表演的更加賣力,鑼鼓喧天,加上大人們議論的聲音,還有孩子們嬉鬨的聲音,熱鬨非凡。

圍觀的人雖然很多

,但韓曉棠兩人實在是太顯眼了,還是有很多人偷偷看來。韓曉棠和謝雅茹的相貌不相上下,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謝雅茹有點清高孤傲,除了和韓曉棠在一起有說有笑以外,對彆人都是冷若冰霜。

韓曉棠卻恰恰相反,她活波可愛,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容,好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很柔和甜美。

隻是她穿的衣服沒有謝雅茹好,她裡麵穿著厚厚的棉襖,外麵罩著一件水紅色的對襟布衫,用韓曉棠的話來說,就是土的掉渣。

她下麵還穿著棉褲,整個人圓滾滾的,把她的好身材都遮掩了起來,但也掩蓋不住她的好相貌,和謝雅茹站在一起絲毫也不落下風。

隻是謝雅茹穿的比她好多了,她裡麵穿著一件毛衣,外麵罩著玉蘭色的毛呢短款大衣,下麵穿著毛褲,外麵是一條深藍色的呢子西褲,褲縫筆直,不僅將她襯托的身材纖細苗條,洋氣還好看。

兩人唯一的相同處,就是脖子上都圍了一條鮮紅靚麗的圍巾,隻是韓曉棠的圍巾很長,在脖子裡圍了兩圈,還耷拉了很長在前麵,將她白皙粉嫩的臉映襯的更加美麗。

謝雅茹的圍巾卻很短,隻在脖子裡圍了一圈,從交叉中掏出來,露出一截短短的尾巴,不是很好看。

韓曉棠知道她的毛線肯定不多,但是卻給自己織的長長的,她自己的圍巾卻很短。韓曉棠提出把兩條圍巾重新分勻一些,但謝雅茹卻說自己要乾活,圍巾長了礙事為由給拒絕了。

但這個年代的衣服大多都灰撲撲的,這樣鮮紅豔麗的顏色十分的搶眼,何況那圍巾的主人更加的美麗耀眼,兩個大美女站在一起,惹來很多**辣的目光。

人群中有個中年婦女認出了韓曉棠,就推了推身邊的韓慶紅道:“慶紅,那個不是你大哥家的侄女曉棠嗎?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她說親了嗎?”

韓慶紅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和謝雅茹挽著胳膊說笑的韓曉棠,不屑的用鼻子冷哼了一聲。

她本來算盤打的很好,但都被韓曉棠這個死丫頭給給破壞了,沒能說動她嫁到自己婆家來。被公公婆婆嫌棄她說大話,辦不成事,還整天被妯娌冷嘲熱諷的

,她心中很是憋屈。

見周圍幾個婦女都支著耳朵,等著下文,她哪裡會給韓曉棠說好話,立即皺緊了眉頭歎息道:“哎,我大哥一心想給曉棠說個城裡人,挑中他們隊裡一個下鄉的知青,你們就彆惦記了。”說完,還嫌棄的撇了撇嘴。

明明大家都窮的當當響,韓慶紅卻莫名的多出一股優越感,整天嫌棄這個,嫌棄那個,豈不知她卻是那個最招人嫌的。

幾個婦女要不是看見韓曉棠眼熱,也不願意來和她搭腔,見她眼睛鼻子長到了頭頂上的樣子,頓時也嫌棄的撇了撇嘴,立刻走開了。

韓慶紅見狀更加的氣惱,眼角瞥見自己婆家侄子劉家寶,傻嗬嗬的站在人群中看熱鬨,立即計上心來,擠到劉家寶的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韓曉棠和謝雅茹正說的高興,根本沒注意到韓慶紅他們,也沒注意有人靠近自己身邊。

但和她相對而戰的謝雅茹卻看的清楚,見一個陌生的男子,興衝衝的走過來要拉韓曉棠,她立即擋住了他的手,還一把將韓曉棠拉開,遠遠地避開,厲聲喝問:“你是誰啊?你想乾什麼?”

那男子看著兩人傻嗬嗬的笑道:“媳婦,媳婦。”

周圍的人還以為這個傻子,看見韓曉棠兩人漂亮,所以過來套近乎,雖然他們也想,但沒這個膽子,有時候傻人有傻福啊,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調戲姑娘。

但韓曉棠卻立刻就明白過來,眼前的人不是無緣無故過來搭訕,他傻乎乎的叫喊媳婦,恐怕也是受人指使。眼角再瞥見遠處看熱鬨的韓慶紅,哪裡還不明白,這個傻子可能就是她婆家的侄子劉家寶了。

韓慶紅是篤定了韓曉棠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亂說什麼,否則丟人是韓曉棠自己,彆人不知道韓慶紅想把她說給劉家寶,隻當他是傻子說笑,如果韓曉棠生氣,吵將起來就是自取其辱。

韓慶紅肯定會趁機站出來,裝作無意說漏嘴,把韓曉棠和劉家寶的親事坐實了,她韓曉棠再能耐,也隻能嫁給劉家寶。鄉下的姑娘最重名聲,如果韓曉棠壞了名聲,也隻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謝雅茹見他劉家寶胡說八道,亂喊韓曉棠什麼媳婦,很是生氣,就要開口訓斥。

曉棠卻攔住了她,還把手中的瓜子剝開了幾顆,把瓜子仁放在劉家寶的手中,含笑道:“來,嘗嘗這瓜子,可好吃了。”

鄉下平時連肚子都吃不飽,就更彆說什麼零食了,這還是過年,有些人家菜地裡種了一些向日葵,自己舍不得吃,到了新年,就把瓜子用鹽水煮了,然後再炕乾,味道雖然單一,但吃起來也算焦香酥脆。

劉家寶見韓曉棠笑眯眯的,不像村子裡的人,看見他就譏諷嘲弄,他很是高興。再看見幾粒黃橙橙的瓜子仁,更開心了,想也沒想,就把幾顆瓜子仁填進了嘴裡。

“好吃嗎?”

劉家寶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好吃。”

“你還想吃嗎?”

劉家寶的頭點的更歡實了。

“那你幫我做一件事,如果你做好了,我就把這包瓜子都給你,好嗎?”

黃色的草紙,裁開一片,疊成三角形的桶裝,把瓜子裝在裡麵,雖然不多,但也要一角錢一包,輕易沒人舍得買。

這還是謝雅茹這個土豪才舍得買著吃,像劉家寶這種傻子,肯定沒錢買,即使有錢,也會被彆人搶走。他從來沒吃過瓜子,聽見韓曉棠一包都要給他,笑的更歡快了:“好。”

韓曉棠上前,把紙包塞進他上衣的口袋裡,一邊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是你媳婦,你嬸子是騙你的,你去打她一耳光,看她以後還敢騙你,好不好。”

劉家寶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笑嗬嗬的道:“好。”

“那你快去吧,要是你打的好,下次我還請你吃瓜子還有糖。”

聽說還有糖吃,劉家寶的眼睛都亮了,毫不猶豫的轉身,穿過人群徑直走向了韓慶紅。

周圍的人見劉家寶亂叫媳婦,都看著這邊,等著看笑話。如果韓曉棠發火,那就有熱鬨看了,如果韓曉棠害羞不敢反駁,那劉家寶肯定會繼續糾纏不休,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韓曉棠都要丟人。

但韓曉棠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火,也沒有像彆的小姑娘被亂叫一聲媳婦,就惱羞成怒的,還滿臉笑眯眯的,把劉家寶也哄的高高興興的。

最後也不知她說了什麼,劉家寶就興衝衝的轉身走了,韓慶紅有點失望,卻見劉家寶徑直走到了自己麵前。

韓慶紅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埋怨道:“沒用的東西,你……”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劉家寶卻揚起手臂,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甕聲甕氣的罵道:“騙子,誰叫你騙我。”

村子裡的人見劉家寶傻裡傻氣的,難免有人會欺負他,他但凡有點吃的東西,肯定也會彆人騙走,因此對騙子很是憤恨。聽韓慶紅騙了自己,惱怒之下,用儘了全力,一巴掌就把韓慶紅打的跌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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