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劍......還是沒有在我的喉嚨上狠狠割下去,並不代表你沒有珍惜這個機會,隻因為你願意給我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我說的對嗎?”江木郎道。
他覺得梅蘇兒思路清奇,說的話做的事,都不同常人,他很喜歡,甚至私下裡還在細細品味,以至於竟和旁白一樣模仿起了梅蘇兒。
他繼續說:“好吧,我想,我應該重新組織一下我的語言。”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看,多美的夜色,那些零零散散的星星就像是火鍋裡的花椒,那些密密麻麻的星河就像是油潑辣椒中的芝麻,那彎彎月牙就是一瓣老蒜,這多接地氣?”
梅蘇兒瞥了他一眼,覺得這人那裡不大合適。
說白了就是一個傻叉。
“乾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江木郎問。
“我猜,你下一句會說......”梅蘇兒模仿著他那高亢自得的語氣繼續道:“哎呀哎呀,把你的劍從我的脖子上拿下去好嗎?再過一萬年,你也是無法傷到我的,與其如此,倒不是我們坐下來一起欣賞夜色。”
江木郎微怔。
“這都被你猜到了?”他驚呼:“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坐下來聊天好了。”
......
兩把竹椅,一張竹桌。
二人對坐。
那副靜態的畫麵又一次出現。
這之後聊的又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一致的是,說話的人總是江木郎。
梅蘇兒反倒成了他最忠實的聽眾。
......
......
第三日,晚。
“你又來了?”梅蘇兒對他說。
“為什麼要說又呢?你應該向其他師姐多學習學習,然後柔聲細語地說一句,你來啦~~~”江木郎繪聲繪色地演繹,然後拿出了竹椅坐在了她的對麵。
“我本不善言語,但自從來到這裡後,我總想多說說話,多沾沾塵土,多接接地氣,這有什麼錯啊?”
於是,又開始單方麵的演講。
......
......
第五日,晚。
“來了?”梅蘇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來了。”他說。
然後,拿出竹椅,坐在了她的對麵。
......
......
第十日,晚。
“隨便坐吧。”梅蘇兒說。
“哦。”他說。
......
......
第十五日,晚。
“......”
“......”
二人相視無語。
......
......
一個月後,晚。
江木郎沒有出現。
已經三天了沒有出現了。
梅蘇兒很開心,覺得那江木郎終於被自己的冷酷給打敗了。
他輸了。
所以便不敢再來了。
......
......
三十五天後的夜晚。
皓月峰。
江木郎望著封劍嶺,笑了。
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改變。
而且改變的很徹底。
仿佛悟道了活著的真諦,活著的意義。
是啊,活著不就是為了好好地活著嗎?
乾嘛要拘束自己呢?
為了麵子?為了在弟子麵前顯得很有內涵?
不不不。
一切隨心而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這種感覺就像超脫,像自由,很美好,很舒服,還很輕鬆。
沒有任何壓力,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壓力。
這就是梅蘇兒。
這就是和梅蘇兒接觸後的改變。
因為梅蘇兒就是這樣一個隨心而為的人。
當她的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刻,就說明了一切。
江木郎抬起雙手揉了揉臉。
向青仙宗及北後山緩步走去。
他要去找一個人,分享他心中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