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請脈(2 / 2)

但願這件睡衣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要不然,就容翦那睚眥必報的小心眼性子,隻怕她沒那麼容易揭過這事。

前朝。

下了早朝,安順以為皇上會立刻去鬆翠宮的,畢竟早上那會子他瞧著,皇上是真真的把溫主子捧手心裡了,溫主子這幾日身上不適,皇上定然會不放心。

結果,他猜錯了,皇上下了朝便去了禦書房。

安順雖然有點詫異,但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直到皇上吩咐他:“宣楊平峪。”

楊太醫?

安順馬上道:“皇上可是哪裡不適?”

容翦看他一眼:“沒有,還不快去!”

安順也不敢耽擱,忙吩咐人快去太醫院請太醫。

近來天冷,皇上又廢寢忘食忙於朝政,這又下了雪,可不是容易生病麼,楊平峪還以為是皇上龍體有恙,接到旨意就急匆匆往禦書房趕。

“微臣參見皇上!”楊平峪行了禮就要取出工具看診。

“你去趟鬆翠宮。”

正在取工具的楊平峪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道:“是溫婕妤身體不適?”

容翦看了安順一眼,安順馬上退出去守著,不讓人靠近。

“嗯,”等安順出去,容翦才道:“女子月事是否都會很難受?”

楊平峪一怔,回道:“確實會有稍許不適,隻是不適的嚴重與否,還是跟個人體質有關。”

容翦心下明了:“你去趟鬆翠宮,給溫婕妤開個調理的方子。”

楊平峪馬上就懂了:“臣遵旨。”

容翦又道:“對外就說,溫婕妤偶感風寒,並無大礙。”提前安排好,免得被什麼人拿住此事做文章。

楊平峪心頭大驚,宮裡多有此種事項,就是實際的脈案和太醫院留檔的脈案是不同的。

他隻是沒想到,皇上竟會為了此事親自吩咐他,他忙行了禮:“臣明白。”

楊平峪是個聰明且穩妥的,交代完,容翦便讓他去了。

安順是守在外麵不讓旁人靠近,皇上和楊太醫的對話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心裡一麵開心,一麵又要寬慰皇上:“溫主子福澤深厚,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礙,皇上放心既是。”

容翦嗯了一聲,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有點困了。

見皇上這樣,安順馬上道:“皇上可要歇一歇再用早膳?”

一夜未睡,今兒早朝時間又這麼久,身子哪吃得消?

等會還有那麼多折子要批呢。

原本沒打算休息的容翦,聽著安順嘀嘀咕咕,想了下道:“用早膳罷。”

用了早膳,再眯一會兒好了,早點把折子批完,也好去鬆翠宮。

就是不知道小傻子現在還難不難受。

想去看罷,偏生又這麼遠,一來一回,要兩個時辰,這要是近一些,他去看看,回來還可繼續批折子。

容翦眉心動了動,明年找個合適的時機,得讓她搬回來!

溫窈還不知道容翦動了要讓她挪窩的心思,聽秋文來報說楊太醫奉旨來給她請平安脈,她還茫然了下。

她又沒有生病,請什麼平安脈?

但人既然來了,還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溫窈也隻好讓秋文把人帶進來。

直到楊平峪說出平日裡要注意保暖,飲食也要多注意,溫窈這才反應過來,楊平峪不是來請平安脈的,而是來給她治痛經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

原本昨兒沒降罪於她,還主動幫她暖手暖腳,就已經讓她很意外了,今兒又這般安排……

等診完了脈,溫窈心思複雜地問了一句:“皇上讓你來的?”

楊平峪恭敬道:“進來天冷,現下又下了雪,婕妤吹了些風,偶感風寒,皇上記掛,特吩咐微臣前來給婕妤診治,婕妤身子無甚大礙,放心就是。”

偶感風寒?

容翦怎麼還找這麼個借口,這是要堵誰的嘴啊?

不過轉念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吩咐,確實能給她省不少麻煩,她笑笑:“勞煩楊太醫冰天雪地來這一趟了。”

楊平峪哪敢應,忙道:“為婕妤效力,是微臣的福氣。”

溫窈也沒再說什麼隻是讓南巧在送楊平峪出去的時候,賞了隻金貔貅。

皇上大雪天裡去了鬆翠宮,還在鬆翠宮門口親了溫婕妤,當天一直留在鬆翠宮,還留宿,第二天下了朝,還特意吩咐了太醫去鬆翠宮請平安脈。

這麼大的事,又怎麼瞞得住後宮那麼多雙眼睛。

不過經曆過了這麼多次,也這麼長時間了,眾人也早就看明白了,皇上就是把鬆翠宮的那個放在心上,什麼都肯對她破例。

這兩個多月來,前朝朝政繁忙,皇上不進後宮,都是正常的。

現在一閒下來,就往鬆翠宮跑,

羨慕嫉妒都快成這大半年後宮眾人的主要事項了。

不過羨慕嫉妒也沒用。

現在除了鬆翠宮的那個,誰也見不到皇上,就是再不甘心,也隻能往肚子裡咽。

都道溫婕妤聖寵無量,其實明事理的心裡更清楚,溫婕妤不是聖寵無量,那是獨寵。

這不過是雪地裡多吹了會兒風,皇上就特意吩咐了楊太醫去請脈,可見有多上心了。

不過一眾妃嬪,這次倒是沒太大反應。

有裝的成分,也有自知爭不過的認命。

慧妃聽到消息,倒是沒說什麼,隻吩咐了蘭兮,務必要把皇上派太醫去給溫窈請平安脈的事傳到文山殿,讓寧貴人知道。

寧貴人病了幾個月,一直無太醫看診,隻能把值錢的拿出去找醫女換點藥用,這自是不行的,慧妃便在她快要不行時派人‘偷偷摸摸’送了幾副藥過去。

雪中送炭的情分,才最珍貴。

接下來就看寧貴人中不中用,爭不爭氣了。

不過,就算真不中用,她也不過就是搭上幾副不值錢的藥,對她而言並無什麼損失。

太醫給開了湯藥還有沐浴的藥包。

溫窈一聽說先吃一個月看看,就頭皮發麻。

湯藥那麼苦,先吃一個月看看意思就是,一個月後還要繼續吃?

“主子每次都痛得受不住,”南巧在一旁勸道:“真調理幾個月能調理好了,免得以後遭罪,也是值得的,不能怕吃藥。”

她不怕。

她真的不怕吃藥。

她隻是怕喝湯藥。

那是真的苦。

“知道了……”她摟著丸子,生無可戀地道:“我沒說不吃,隻是提前苦一苦,這樣等吃藥的時候,就能習慣了。”

南巧聽不懂主子這話什麼意思,不過她願意吃藥就行。

溫窈這邊哀愁著至少要吃一個月湯藥,卻不知道楊平峪出了鬆翠宮去禦書房回話,同皇上說的是——半年。

“……溫婕妤乃是體寒之症,”楊平峪回道:“雖平日裡無影響,但若長久下來,難免對身體有損。調理此症,還要看個人身體條件,微臣開了方子先讓溫婕妤吃上一段時間看看。”現在還隻是月事期間疼痛難忍,若不管不治,怕是會難有孕。

受孕難的話,他沒敢直言,畢竟現在皇上正寵著溫婕妤,這種話,還是暫時不要說的好。

容翦原本聽他說無太大影響,心下剛剛稍安,就聽他又在那嘀咕什麼難受孕,臉色頓時就變了。

都影響子嗣了,還不嚴重?

他想問,但轉念,話還是沒說出口,且先調理看看,至於旁的,日後再說,現在提及,難免惹是生非。

“嗯,”他點了下頭:“你且儘心給溫婕妤調理,至於旁的不該說的話,不要同她說。”

楊平峪心頭一震,皇上這是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了?

他也不敢過多揣測聖意,忙道:“臣遵旨。”

行了禮後,他猶豫著,有些話要不要說,就聽到皇上問他:“還有何話,一並說了。”

皇上這麼看重溫婕妤,自是以溫婕妤身子為重,聽到問話,隻頓了一下,便道:“女子向來體弱一些,調理期間,溫婕妤怕是不能侍寢。”

容翦:“……”

禦書房內一片死寂,楊平峪沒敢抬頭,隻在心裡冒冷汗,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溫婕妤身體比一般女子還要弱一些,體寒之症還有些重,自然要多注意著些。

容翦沉著臉:“還有麼?”

楊平峪馬上道:“暫時就這些。”

容翦嗯了一聲:“下去罷。”

楊平峪也不敢問皇上是打算讓溫婕妤好生養身子不侍寢,還是繼續侍寢……反正他已經如實稟告了,旁的話再多說就是嫌命長了,得了話便趕緊退下了。

楊平峪一走,容翦臉就彆提多難看了。

安順送走了楊平峪進來要來回話的,一看皇上這臉色,頓時也不敢多言了。

容翦沉著一張臉,坐了好一會兒,才裹著一身低氣壓繼續批折子。

一邊批一邊在心裡磨牙,她果真是老天爺派來折磨他的!

雪天,天黑得早,就在溫窈以為今兒容翦不會來了時,容翦又來了。

溫窈很是好奇。

雪天又冷,路又不好走,她還在月事期間,又不能侍寢,容翦怎麼又來了?

原以為她會歡天喜地,結果一進屋就聽到她在心裡嘀咕‘他怎麼又來了’,容翦臉色可不好看了。

以至於,用了晚膳,又坐了會兒消食,到就寢的時候,容翦臉色都一直臭臭的。

溫窈心裡很矛盾。

一方麵覺得容翦很體貼,一方麵又覺得他臭著臉又很難伺候。

明明昨天還挺溫柔的,怎麼一天沒見又臭著臉?前朝誰惹他生氣了?

溫窈壓根不知道是她的反應讓容翦不高興了。

一直到洗漱完就寢,溫窈也沒搞懂容翦怎麼回事,但等滅了燭火,睡覺的時候,溫窈就沒精力去想旁的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容翦,怎麼又不穿睡衣?

容翦被她那句‘他怎麼又來了’氣到了現在,聽到她這聲嘀咕,直接看著她:“朕的睡衣不是被愛妃毀了?”

溫窈:“……”

她乾笑一聲:“都是臣妾粗心大意,皇上恕罪。”可那也就是一件啊,堂堂帝王,難道就隻有一套睡衣穿嗎?

想到太醫的叮囑,還有她心裡的嘀咕,容翦就很堵得慌:“朕最喜歡那套,如今不能穿了,愛妃要怎麼補償朕?”

溫窈不自覺往裡側挪了挪。

原本隻是想逗逗她,看她撒嬌或者討好一下,結果就看到她這個反應,容翦隻覺得心口堵得更厲害了。

躲?

還敢躲?

他就那麼可怕?

溫窈討好地笑笑:“要不,臣妾再送皇上一套一模一樣的?”既是禦用之物,定然是有存檔的,她回頭找內務府問問,總能做出一條一模一樣的來,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容翦這口氣堵在心口,快把他堵炸了,尤其是看到她還在偷偷往裡挪,那股邪火突然竄上來,他傾身,兩手直接撐在她身側,擋住她繼續躲的打算,勾起唇角笑得像個吃人的畫皮妖:“可以,愛妃親手做。”

小機靈鬼?你試試看!

去路被堵,溫窈隻得假裝自己並沒有躲,頂著讓她頭皮發麻的目光,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笑得格外純真:“臣妾是想為皇上效力的,可、臣妾女紅實在拿不出手。”她不會做啊!

容翦哼了一聲:“無妨,朕相信愛妃的能力。愛妃什麼時候做好,朕就什麼時候穿!”不會就學,朕都為了陪你玩學你那個什麼幼稚五子棋,你為朕學女紅怎麼就不行了?

溫窈:“…………”那她要一直做不好呢?

容翦勾起嘴角,那朕就一直不穿!

溫窈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容翦笑得不懷好意的俊臉,緩緩、緩緩瞪大了眼——

她要是一直做不好,容翦就一直沒睡衣穿,那她就天天都有腹肌摸了?天啊!還有這種好事呢!

容翦:“???”

作者有話要說:容翦:小傻子今兒不對勁!︿( ̄︶ ̄)︿

紅鯉魚:我也想摸摸,讓我摸摸!讓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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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下雨降溫,偏頭痛犯了,更晚了,我真不是故意的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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