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威脅(1 / 2)

殿內一片漆黑, 隻有月影透過帳幔灑進來。

溫窈都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抓住了。

她瞬間緊張起來,全身僵硬, 呼吸都屏住了。

察覺到她的反應,容翦忍了好一會兒,才放緩了語氣,在她耳畔道:“放鬆。”

溫窈的緊張還是沒有緩解, 不僅沒有緩解, 還在心底裡滋哇亂叫。

——他在說什麼鬼東西!不是皇上嗎?為什麼會這、麼、浪!

容翦本來就忍得很艱難, 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在心裡罵自己,容翦哪裡還能忍?

他又氣又難捱, 忍無可忍, 低頭就咬了一口——沒太用力, 但也絕對能讓她立馬回神。

唔!

溫窈悶哼一聲, 都沒來得及譴責容翦又咬自己, 就聽到他在自己耳邊沙啞的威脅:“專心點!”

“……否則, 你今夜就彆睡了!”

溫窈:“……”

……

溫窈很少失眠,但偶爾失眠的時候,因為思維活躍, 她也並不覺得有多難熬。

可今天。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度日如年是這種感覺。

哪怕她放空了自己, 都無法忽視。

她把自己蜷成一團,像蟲子一樣蠕動到最裡側, 然後裹緊了被子,把自己藏起來。

好羞恥!!!

他還在自己沒回神的時候給自己擦拭!

騷得也太過分了罷!

容翦清洗完回來,就隻看到榻上一個鼓鼓的被子包。

忍了這麼久,總算稍稍緩解了些的容翦,這會兒心情好得很, 連常年冷沉的眉眼,都從骨子裡散發出溫柔來。

剛剛還膽大包天的挑釁他,這會兒又把自己藏起來?

他揚起嘴角無聲笑了笑。

溫窈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其實很悶,但她不願意露出頭,尤其是剛剛的一幕,還有容翦的喘息還跗骨之疽般在她耳邊回蕩,她就整個人都要炸了。

正崩潰著,身旁的床榻往下陷了陷,溫窈瞬間警覺——

回來了?

咦?

睡下了?

怎麼又沒動靜了?

不拽她的被子,是讓宮人又備了床被子?

這麼好心的麼?

溫窈全身的神經都聚焦在身旁的容翦身上,她靜靜等了好一會兒,也沒再聽到任何動靜。

睡著了?

這麼快就睡著了?

平時不都睡得很慢的麼?

溫窈在心裡嘰嘰咕咕,又過了好一會兒,身旁依然沒有再傳來動靜,她這下便能確定,容翦肯定是睡著了。

男人果真都是大豬蹄子哦,辦完了事,就不管她了,也不問她要不要暖手暖腳啦?這就自己睡了?

本來在被子裡就夠悶的了,現在又不爽,她便悄悄掀開被子一角,想看看容翦睡得到底有多香!

因為還羞著,未免動作太大把容翦吵醒,又想起剛剛那一幕,她動作放得非常非常輕。

結果,剛掀開一角,就對上了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

溫窈:“……”

她稍稍一怔,馬上又把被子放下,重新藏了回去。

怎麼回事?!

容翦沒睡?!!!!

是沒睡罷?剛剛她沒有看錯罷?肯定沒錯,肯定是他!

可……

他笑什麼啊?

重新藏進被子裡的溫窈滿心震驚了好一會兒,卻發現——

嗯?

還是沒有動靜,難道剛剛她是悶太久缺氧看花眼了?

這般想著,她再次掀開被子一角——

容翦單手撐著下巴,俊美的五官在朦朧的燭火下,更添了幾分絕塵,如瀑的墨發散落,絲質睡衣隨意披在身上,慵懶且矜貴。

溫窈:“………………”

他笑吟吟的眸子,半闔著,正直勾勾盯著她,和剛剛一模一樣。

他沒睡?!

剛剛看到的也不是花眼!

溫窈怔在那兒,一動不動。

容翦看著她躲在被子裡嘰嘰咕咕,看著她偷偷掀起被子一角打量,看著她對上自己的視線忙紅著臉又藏了起來,然後又掀起被子角,愣在那兒。

不知道是因為心情好,還是因為剛剛更親密的接觸,容翦這會兒怎麼看她,怎麼可愛。

哪怕是現在傻乎乎愣在那兒,他都覺得心尖尖一片柔軟。

要不是剛剛她嚷嚷著累,他現在都想抓著她再來一次。

見她還一動不動,傻乎乎看著自己,容翦輕笑:“不悶麼?”

溫窈:“……”

她眨了眨眼,沒動,也沒說話。

容翦撩起眼皮,拖長了嗓音:“還不出來?”

慵懶又沙啞,裹著的全是讓溫窈戰栗的艾昧。

溫窈轉動眼珠,上上下下打量他。

既然沒有睡,在那兒一動不動,裝什麼鬼?

見她還不動,隻在心裡嘰嘰咕咕,容翦挑眉:“還不動?”,

話落,他伸手:“等著朕幫你……”

“不用!”溫窈現在一看到他的手就頭皮發麻,她忙從被子裡鑽出來,躺好:“臣妾自己來就好。”

躺平,閉上眼,好一會兒,那道視線還直勾勾盯著自己,溫窈不得不再次睜開眼,討好地看著容翦:“皇上還不睡麼?”這樣盯著她,實在太危險了!

“愛妃就讓朕這麼睡?”容翦抿了下嘴角,眸色沉沉看著她。

溫窈低頭看了看,這才趕緊把被子給他蓋上:“臣、臣妾太困了,疏忽了疏忽了,皇上恕……”

手腳被抓住,腰也被箍住,‘罪’字生生被溫窈吞了回去。

“嗯,睡罷。”

沉沉的嗓音從頭頂和緊貼胸膛傳來,震得溫窈耳膜發聵。

她失神了好一會兒,再回過神時,手腳都被暖得熱乎乎的。

羞恥感也在這自然的接觸中緩緩消散,她借著朦朧地燭火抬眼看了看。

看他嘴角還微微上翹著,溫窈在心裡哼了一聲,就知道他還沒睡。

容翦今兒心情委實不錯,聽她又嘰嘰咕咕不睡覺,便睜眼盯著她:“不困?”

遲鈍的溫窈從這兩個字裡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她馬上閉上眼睛:“困!”

悶笑聲傳來,溫窈:“……”笑什麼啊?有什麼好笑的?堂堂一國之君,欺負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很光明正大麼?

嘀咕著嘀咕著,溫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她再次睜開眼,看著還在笑的容翦:“皇上……”

容翦笑著嗯了一聲。

溫窈自動屏蔽掉耳邊的酥麻,隻看著他:“皇上不是說,就隻有一件睡衣麼?那現在這件是什麼?”

容翦笑聲一頓。

溫窈:“……”果然啊!果然是騙她的!她就說,皇帝怎麼可能就隻有一件睡衣呢?

“那件是常穿的,”容翦一本正經道:“這件不常穿。”

胡說八道!

堂堂一國之君,編謊話騙她?以為她傻聽不出來麼?

黑暗中,容翦眼底笑意更濃。

溫窈心道,奇奇怪怪,一會兒一變,晚上在祈和殿外還凶她呢!

難伺候得要命!

這麼想著,她把手腳又往暖和地挪了挪。

還好夠暖和,當個人形火爐抱著,她也不算吃虧。

聽著她嘀嘀咕咕,還有那雙不住動來動去的手,容翦眸色沉了沉。

不算吃虧?

小傻子還會這麼算賬呢?

那他也不能吃虧啊!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

“愛妃既然不困,”低低的,隻剩氣聲的嗓音在殿內輕飄飄回蕩:“那就再做點彆的事好了!”

溫窈‘不’字還沒出口,就被直接堵了回去。

最後,她筋疲力儘,迷迷糊糊,都不知是怎麼睡著的。

安順今兒非常高興。

不光是因為溫主子留宿承乾宮了。

還有就是,他的判斷是準的。

從祈和殿出來那會兒,皇上那怒火都快要把人吞沒了,結果不還是被溫主子給哄好了?

日後皇上再動怒,可就找到救星了。

原本太醫的醫囑,安順覺得,今晚也不會發生什麼。

可皇上竟然要水了。

還要了兩次!

他可震驚了。

但一句話不敢說。

還是遞茶的時候,觀皇上臉色,才意識到自己是想左了。

看著親手喂溫主子喝水的皇上,安順心頭那叫一個又驚又喜。

出了殿,重新坐回去守夜,臉上的笑都還沒消。

翌日。

溫窈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腰痛、嘴巴痛,手也酸得厲害。

更可氣的是,她渾身都提不起力氣。

看著透過帳子的光亮,溫窈眉心動了動,什麼時辰了?天都這麼亮了?

對了,容翦呢?

她轉頭,身旁是空的。

上朝去了?今兒不是不上早朝的麼?

她邊想著,邊扒開帳子朝外看。

南巧和秋文正在外麵候著。

“什麼時辰了?”看到熟悉伺候的人,溫窈安心許多:“皇上呢?”

南巧看了主子一眼,一臉欲言又止。

溫窈剛醒,腦子還有點遲鈍,沒太看懂南巧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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