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落水(1 / 2)

溫窈被容翦的‘三天準備時間’驚得這一夜都沒睡踏實,翌日睜開眼的時候,容翦已經走了。

今兒會試開考,容翦去貢院視察。

溫窈坐起來,還有點犯困,腦袋也有點昏。要不是早幾日就把今兒的賞花宴定下來了,她都想再睡個回籠覺。

“皇上什麼時辰走的?”她揉了揉臉,問南巧。

南巧拿了熱帕子敷到主子眼睛上:“五更天。”

這麼早?也沒睡幾個小時啊!

溫窈嘴角動了動,最後什麼也沒說,隻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活該!

現在天兒一天比一天長了,雖然早起和晚上的還有些涼,但到底已經是春天,太陽一出來,還是挺暖和的,不像冬日,日頭再大,再明豔,都能凍得人骨頭打顫。

用過早飯,差不多辰時一刻,溫窈便披上披風,揣好了手爐,坐著轎攆,往禦花園去了。

因鬆翠宮離禦花園比較遠,往來不便,是以,秋文昨兒就安排了七八個宮人一道跟著供主子使喚,南巧和竹星都跟著了,留了芸心在鬆翠宮。

今兒天氣好,風和日麗,稍稍挽救了下溫窈沒睡好的鬱悶。

宮道兩旁的白玉蘭都開了,溫窈坐在轎攆上,瞧著枝頭白生生的花,心情又好了不少,這白玉蘭看情形,想必也是有些年頭了,栽種的也很講究,能瞧出來當初種下這些樹時,是很用心的。

她不禁又提起了好奇心,既然這麼用心,鬆翠宮又這般寬敞大氣,怎麼會淪落到成為冷宮啊?

路途遠,她也懶怠在路上開口說什麼,便微眯著眼睛,撐著額角,自己在心裡瞎琢磨。

琢磨來琢磨去,不過是常見的寵妃和皇帝的狗血劇情。

要不然實在解釋不了,為什麼這麼偏的地方會建個鬆翠宮。

鬆翠宮離禦花園偏遠,可彆宮各處卻很便宜。

溫窈還在路上,玉芙殿的蘇常兩位貴人便先到了。

倒不是她們離得最近,隻因她們位份最低。

這宮裡的規則向來如此,兩人既沒有強橫的母家,又不得寵,位份更是打從進宮便一直最低,言行舉止自然是能多低調就多低調。

今兒的賞花宴並沒有太隆重,直接設在了禦花園的桃園外。

既寬敞,又方便,還應景。

兩人到的時候,隻有臨時從內務府調來的宮人在忙活。

看到她們二人,宮人們忙行了禮,奉了茶,便又趕緊去忙活手上的活了。

蘇貴人和常貴人對視一眼,兩人來之前都清楚得很,是以,也沒太驚訝。

沒過多會兒,景昭儀和江婕妤便也到了。

蘇貴人和常貴人忙起身見禮。

景昭儀看著她們,笑了:“你們來得倒是早,看來是我同江妹妹來晚了。”

江清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來晚就來晚,扯著我做什麼?我一早就是打算這個時辰來的!她算是看透了景昭儀的虛偽麵孔,當即直接往凳子上一坐,端起宮人奉上的茶便喝了一口。

蘇貴人和常貴人見江婕妤如此,都稍稍一愣,忙笑著道:“是我倆來早了,左右在寢宮也無事,今兒天這般好,便權當著出來走走。”

景昭儀臉上的笑也有些僵,不過她掩藏的很好,隻當江清泉是怨氣還沒消,無差彆攻擊人。

“都坐罷,站著做什麼。”

江清泉自顧自地喝茶,既不同景昭儀朝向,也不跟蘇貴人和常貴人搭話,瞧著麵色很是不愉的樣子。

蘇常兩位貴人互看一眼,都在心裡嘀咕,江婕妤今兒這是怎麼了?

怎麼脾氣這麼大?

大家都多久沒見麵了,也不該是她們惹著她罷?

打從去年慧妃生辰,她們可就再沒碰過頭了。

莫說平日裡的小聚,就是年節這種日子,都是各人在各自宮裡過的,連往年禮節性的聚聚都不存在,給人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像是在宮裡,連尋常百姓過年的歡喜勁都沒有。

當然,年節的賞賜和份例,倒是沒少她們的,但這樣的日子,總感覺怪怪的,再加上臨近過年又出了慧妃被貶斥這樣大的事,眾人難免有些心慌慌,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出了什麼岔子,也被貶斥,那可真真是連現在的日子都沒有了。

這段日子,又是獨寵,又是接連晉升位份,還給了執掌六宮的權,蘇常兩位貴人算是看清楚了,她們這輩子得寵是無望了,隻盼著溫嬪是個良善能容人的,能讓她們安安生生在這宮裡度過下半生。

兩人眼裡都現出幾分認命的黯然。

江清泉

絲毫沒去管她們二人如何想。

她心情卻是很不好,倒也不是因著剛剛又被景昭儀這個虛偽的女人拉出來的緣故。

她是自打年前就一直不暢快。

年前禦花園同皇上偶遇,宮裡都傳遍了她入了皇上的眼,她自己雖然明白應該要低調,不可張揚,可到底心裡還是有期許的,誰知這都多久了,莫說得寵,就是連皇上的麵她都沒見過。

往年都還有個合宮宴,今年更是連合宮宴都沒了,雖說現在宮裡接連一件件事發人深省,震懾著眾人不要惹事,也沒什麼人有那個閒工夫看她的笑話,可她不甘心啊。

她不知道這段時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讓皇上把她徹底忘到了腦後。

平心而論,她實在很難相信跟溫嬪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可眼下的形勢,她又不可能親自去找溫嬪問,又見不到皇上,可不隻能自己寫生悶氣。

景昭儀抿了口茶,抬頭看著滿眼的緋紅桃花,笑著道:“時間過得可真快,感覺去年賞春就像是在昨日一樣。”

她說的隨意,笑得恬淡,麵色也一臉自己是隨口一提,隨口一感慨,聽得人心裡卻咯噔了一聲。

比如蘇貴人和常貴人。

連江清泉都看了她一眼。

慧妃都化成灰了,連衛家也被抄家斬首,這會兒提這檔子事,什麼居心?

見江清泉朝自己看過來,景昭儀笑了笑:“江妹妹也這般覺著?”

江清泉在心裡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我倒沒這種感覺,都說人上了年歲,便會覺著時間過得快。”

景昭儀被不鹹不淡刺了下,她也不惱,反而笑得很是溫婉:“江妹妹說得是,我是老了,跟幾位妹妹不能比,幾位妹妹還風華正茂呢。”

蘇貴人和常貴人雖位份低,但腦子卻都是好的,反應也很快,這會兒,她們也都發現景昭儀話裡的不對味了。

今兒是獨寵於一身的溫嬪娘娘設宴賞桃花,景昭儀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位份低的緣故,兩人又是一向謹慎,此時都隻是含蓄地笑笑,並沒有順著接話,權當自己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

她們兩人不接話,景昭儀也不在意。

沒有鬥誌的人,在這宮裡,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想跟孟昭儀似的,偏居一宮,頂著後妃的光環過完一生,那也得有孟昭儀那樣的家世才行,並不是誰都有個尚書爹爹撐腰。

江清泉瞧了景昭儀一眼,總算開口搭腔:“景姐姐容顏依舊,氣韻猶存,總這麼自貶做什麼?滿宮裡可是再找不出姐姐這般沉穩大氣的了。”

景昭儀笑著道:“那隻是就江妹妹你一個人這般想的罷了,莫要說好聽的哄我了,到底如何,我還是曉得的。”

江清泉在心裡又冷哼一聲,既然曉得就消停點,總擱著挑事,當彆人都傻麼?

正說話間,宮人一聲細喊:

“錦嬪娘娘到!”

眾人當即起身:“參見錦嬪娘娘,娘娘金安。”

錦嬪今兒是特意打扮過的,以妥帖穩重為主,同江清泉比著,她的心情是隻壞不好。

江清泉不高興,她更不高興。

執掌六宮之權和金印可都是從她手裡搶走的!

原本她還等著看溫窈出醜,等著看她的笑話,等著她栽了大跟頭,她好出來撐大局,結果現在她成了滿宮的笑話。

這才掌宮幾日啊,就迫不及待要宣示地位,組織起賞春宴了?

錦嬪心裡憋了一團的火和鬱氣,但麵上分毫不顯,無論怎麼在溫窈那裡吃癟,在這些人麵前,她依然是尊貴的錦嬪娘娘。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都坐罷,自家姐妹不用多禮。”

她雖這般說,眾人也是在她坐下之後,才再次落座的。

落座後,錦嬪笑著看著眾人:“這可有日子沒見眾位妹妹了,本宮瞧著眾位妹妹都圓潤了不少,容顏也更紅潤了。”

紅潤是假,圓潤倒是真。

見天的沒事做,又是大冬日的,除了吃還能做什麼?

“娘娘瞧著氣色也很好。”蘇貴人笑著接了一句:“嬪妾也是托了娘娘的福。”

錦嬪喝了口茶,笑得很是隨和:“這開春後,天兒也漸漸暖了,眾位妹妹還是多多走動的好,免得整日價待在宮裡,悶壞了。”

“娘娘是說得是,”景昭儀笑著道:“冬日裡天冷,出行不便,現下天兒這麼好,景色也好,是該多多走動走動,就是……溫嬪娘娘離得遠了些,就是不知道去鬆翠宮會不會打擾到她。”

錦嬪掩唇笑了一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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