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朗麵色微變：“靠，有人搶生意。”
走近才發現，是兩個中年男人，攤前已經排了一條長隊，攤前光頭男人大聲喊：“兩元一串，隻剩一千串了，要吃趕緊。”
聽到動靜，光頭男人回頭看了眼，得意地挑挑眉，繼續喊賣。
狄朗和安謹將燒烤爐擺好，隔壁排隊人見到他們，聽說是昨天引起轟動那家，連忙準備移位置。
聽到狄朗喊出價格，有人猶豫了，有人還是過去排隊。
不少人隻聽說，沒有吃過安謹烤肉串，不由諷刺：“你們想錢想瘋了嗎？賣這麼貴，怎麼不去搶啊！”
光頭男看著狄朗，一副知心大叔模樣：“小夥子，做人要厚道，我親眼看到你早上買了七十多斤肉，一百星幣都沒花到。”
周圍人一聽這話，看狄朗和安謹目光立即變了。
“這是把我們當冤大頭吧！”
“奸商，這麼大利潤，我要投訴！”
狄朗黑著臉：“一分錢一分貨，我們東西值得，你們不買就行了，”他估算了一下人數，對排隊人說，“限購八十串，有沒有要加？”
“我要！”昨天第一個買到壯漢今天慢了點，排到第三，聞言連忙開口。
他拍了拍前麵人：“哥們，你把剩餘額度給我吧，你也買八十串，多四十我買。”
那人本來還猶豫，一聽，連忙說：“我也買。”
其餘人紛紛加量，這會兒換狄朗對光頭得意笑了。
安謹打開了烤爐，將肉串擺上，看了壯漢一眼，低頭時忍不住笑了，要不是知道是湊巧，他會以為狄朗請了托。
他邊刷油邊除雜質，動作比昨天更利落。
十二個人，每人都買八十，一下子就賣出去大半，他也不擔心賣不出去了，專心烤肉。
不一會兒，純粹香味散發出來，排在前麵人默默咽了咽口水，盯著烤串兩眼發光。
光頭那邊客人目光不自覺看了過來，有人忍不住，從隊末走到狄朗他們這邊。
很快，第一位客人拿到烤串，一秒也等不了，不讓狄朗裝袋，一把拿在手裡，站在旁邊大口吃了起來。
他狼吞虎咽，吃油光滿麵，因為要特辣，眼淚都冒出來了，卻舍不得停。
見他這幅模樣，原本猶豫不決人，立即跑後麵排隊。
光頭攤前，登時冷冷清清，隻有三個人還等著，他們已經付了錢，馬上就烤好了。
“老板，”一人衝狄朗喊，“我要二十串，這邊買好了就過去排隊。”
狄朗數數人數：“不行，賣完了。”
“什麼？”那人震驚，狄朗看著那人，“你剛剛不是嫌貴嗎？不買省錢。”
光頭默默在心裡算了個賬，對狄朗收入感到震驚，忍不住嫉妒。
他走到攤前，一臉感歎：“小夥子手藝真好，”他說著走到安謹右邊，突然手伸到佐料瓶，“你作料是哪裡買？我下回也買著試試。”
安謹沒空理他，狄朗生氣：“你彆在這礙事，影響工作。”
“就是就是，”排隊人心急，“你離夥計遠點。”
光頭臉色怒了一瞬，又笑起來，走開了：“不好意思。”
安謹又烤好一批，他拿起辣椒瓶，往肉上撒了一點，然後動作微頓。
這不是他辣辣。
開烤前，他就把佐料雜質全去除了，這瓶辣椒粉分明有雜質。
他立即猜到是光頭做了手腳，這個世界有空間背包，換東西非常容易。
他思考一瞬，這會兒要是提出來，他不好解釋，還耽誤工作。
於是假裝沒發現，把手裡辣椒去除雜質，繼續烤。
不一會兒，隔壁濃鬱辣味傳了過來，比之前要香了許多。
“各位，我剛剛過去現學了一下，隻賣兩星幣一串，便宜又好吃！”光頭吆喝。
沒排到隊人立即湧了過去，一人買了五串試試口味，吃了一口豎起大拇指：“好吃！”
他沒吃過安謹烤肉，這會兒隻覺得光頭烤肉是他吃過最好吃，不停地誇：“再來一百串。”
光頭樂嗬嗬應了，他夥計連忙開始烤，小聲說：“我就說肯定是作料原因，我可是和那小子在同一家買肉。”
狄朗看了眼隔壁攤，又盯著安謹動作好一會兒，不解：“他怎麼學，我看你烤了這麼多次，也沒學會。”
安謹笑了笑沒說話，意識卻關注著隔壁攤。
等隔壁烤好肉串灑上辣椒粉後，他運轉異能，將光頭家烤串水分全部剔除。
“轟……”隔壁燒烤攤忽然起了火，烤好肉霎時成了黑炭。
燒烤夥計和光頭倒是沒受傷，被熏了一臉黑煙。
安謹扭頭看了眼，低頭默默笑彎了眼睛。
光頭怒吼：“你怎麼回事？”
夥計：“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直都是這樣烤。”
光頭立即看向辣椒粉，懷疑辣椒粉有問題，卻沒法說出來，隻能吃了悶虧。
“老板，你這攤子不能再烤了吧？把錢退給我。”
光頭憋屈地還錢，收拾攤子，目光不忿地看著狄朗和安謹。
安謹和狄朗都沒理他，狄朗開心低聲說：“活該。”
安謹烤到最後一百串時，已經快三點了。
攤前沒人排隊了，最後一個客人有事，中途下線，狄朗將人記著，說了一個大約時間，客人等會兒再上線拿。
安謹想著快下班，又想著賺到錢，臉上滿是高興。
趁著沒人，他想了想，問：“老板，你知道人魚嗎？”
狄朗翻個白眼：“我看起來像原始人嗎？斯奧誰不知道人魚？”
“那你喜歡人魚嗎？”
狄朗：“喜歡有什麼用，我一輩子也拍不起。”
安謹猜測人魚不便宜，但也沒有具體概念，聽他這麼說，莫名有點緊張：“很貴嗎？”
“當然，前不久，唯一純色人魚拍出了兩百五十億天價。”
安謹：“……兩百五十億？”該不是他吧！
狄朗忽然湊近：“安安，你老實跟我說。”
安謹心猛地一提，難道露餡了？
狄朗拍了下他肩膀：“你到底幾歲？還有，你家在哪個偏遠地區，怎麼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新聞都沒聽過？”
安謹尷尬地笑笑，勉強找了個理由：“家裡比較窮，認字少。”
狄朗沉默一瞬：“以後利潤我們一人一半。”
安謹：“……”他真不是賣慘求漲工資。
“不用，東西都是你買，烤串也是你醃製，我隻烤肉，四成夠了。”
狄朗：“你拿了今天工資，自己就能開一個燒烤攤了，生意好，全是你功勞。”
安謹搖頭：“不是，前期準備工作都是你做，醃製這麼多肉串也不容易，我隻烤肉什麼都不用操心，你給工資我很滿意。”
如果不是狄朗，他可能連工作都找不到。
狄朗笑起來：“行吧，月末給你獎金。”
安謹沒再推辭，轉到開始話題：“斯奧隻有一隻純色人魚嗎？長什麼樣子？”
狄朗：“隻知道是藍色，具體模樣，隻有科研院和參與拍賣人知道。”
安謹立即肯定，他就是唯一純色人魚。
想到諾曼花了那麼錢買他，他突然有點壓力大。
他忍不住說：“人魚對人類很重要嗎？花那麼多錢，值得嗎？”
“當然，沒有精神力就無法抵抗食物雜質，身體會被汙染，得黑化病死亡。普通人還好，營養劑中雜質少，精神力慢慢消耗，一般也能扛到七八十歲。
“頻繁使用精神力軍部將軍或者某些行業精英，隻憑本身精神力根本不夠，人魚提供精神力，相當於給他們延長生命，再多錢也值得。”
狄朗感歎：“我要是有錢人，我也拍一隻。”
安謹聽完，眼睛閃閃發亮。
他比他以為還有用！
他根本不用擔心被遺棄，他和諾曼關係，非常穩固。
他以前隻是自我感覺，現在無論是理智還是情感，都相信，諾曼不會傷害他。
這樣話，他就算在現實說話也沒關係吧！
他心裡忍不住激動，能溝通平時會方便很多，他能做事也更多了。
此時，酒館一間包間
三個壯漢圍坐在沙發，中間小桌上放滿了烤肉和酒，一人感慨：“太爽了，要是每次狩獵完都能這麼吃就好了。”
“這家烤肉太好吃了，怎麼就能這麼好吃呢！”
另一人不搭話，沉默地不停吃著烤肉。
過了不久，這人忽然停下動作，看向碰杯兩人：“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什麼？”兩人奇怪，其中一人性急，“巴裡，你有話直說。”
巴裡盯著桌上淩亂簽子，壓抑著激動心情說：“精神力恢複了。”
兩人對視一眼，凝神感受，一人疑惑：“有嗎？”
全息世界時，他們不會特意關注精神海狀態，畢竟危險時係統會提醒，那時直接下線，過段時間上線精神海又恢複如初。
一人睜大眼睛：“是真！老三，你想想，我們喝了多少酒？酒裡雜質可不少，可精神力幾乎沒降。”
“對，是這樣！”老三恍然，猛地拍了下桌子。
巴裡：“我沒有喝酒，來酒館前，我精神力剩餘不多，現在漲了差不多一成，中途我隻吃了烤肉。”
他眯起眼睛：“兄弟們，賺錢機會來了！”
“怎麼說？”兩人立即亮眼放光，盯著他。
巴裡：“兩種可能，一，燒烤攤人有什麼辦法使食物具有恢複精神力作用，二，他們做了什麼手腳或者全息公司出現了bug。”
“如果是第一種，他們現實很可能也有這種能力，如果是第二種，收集證據，向全息公司領獎。”
他說著，坐直身體，麵色嚴肅起來：“現在，調查燒烤攤那兩人現實身份，不要打草驚蛇，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性很大。”
“要是他們為我們所用，我們將會有無儘財富。”
同一時間，軍部會議室
與會人員全都表麵平靜，眼裡卻帶著掩飾不住激動。
一名少將說：“我親自嘗過，確定烤肉能恢複精神力，要是他們能為我們所用，以後士兵再也不用擔心精神暴動了。”
穆辰頷首，這時他智腦響了聲，他直接將信息共享。
他努力讓聲音沉穩：“全息公司調查結果出來了，程序運轉正常，沒有任何bug，能讓烤□□有精神力恢複效果，說明一件事。”
他視線掃過所有與會人員：“使烤肉有效果人，原本就具有這種能力。”
登時，會議室響起整齊抽氣聲。
“上將，我提議立即對攤主和夥計進行調查，不計代價將他們招到軍部。”
“附議。”幾道應和聲同時響起。
穆辰頷首，問副官：“陛下呢？”
“陛下在全息世界，吩咐無事勿擾。”
穆辰沉吟：“正好，我等會兒去全息世界和那兩人接觸一下，到時親自向陛下彙報。”
他看向信息部負責人：“儘快查到兩人現實身份，”然後看向一名中將，“派出最強偵察兵，將和兩人有關東西弄到手。”
最後，他看向科研部負責人：“組織人手在全息世界建立科研小隊，研究和恢複精神力有關一切。”
幾人接到命令立即著手安排。
很快，信息部負責人彙報調查結果：“攤主是帝國大學大二學生，狄朗，家境不好，母親前不久生病住院了，住址是……”
“打工夥計，二十歲。”負責人邊看邊彙報，說到這裡頓住了：“沒了。”
穆辰：“姓名，家庭情況，住址呢？”
負責人也是一臉奇怪：“都沒有，追蹤不到住址。”
穆辰挑眉：“我沒記錯話，軍部追蹤不到住址有兩種情況，涉及保密類大型基地，以及重要人士住所？”
負責人點頭：“是，”他又接到一個補充信息，“攤主叫他安安。”
穆辰心裡一跳，安安？居然和陛下家人魚重名。
他腦中生出一個想法，雖然覺得不可思議，還是忍不住問：“夥計是個人吧？”
所有人都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負責人嚴肅說：“當然。”
穆辰輕咳一聲：“穿著裙子嗎？”
負責人古怪地看著他：“穆辰上將，夥計是個男，穿褲子。”
穆辰心裡哦了聲，褲子，有兩條腿。
姓安人很多，叫安安不少，同名正常。
他將不靠譜想法甩掉，沉吟道：“這樣看來，很可能和這個夥計有關，我去和狄朗聊聊，也許能得到什麼有用消息。要是不行，我會向陛下提議，召開會議，獲取最高追蹤權再找。”
負責人點頭。
副官將全息頭盔遞給穆辰，穆辰戴上。
安謹和狄朗此時一無所知，將烤串遞給最後一位客人，兩人都輕鬆笑了。
安謹活動手腕，狄朗收拾攤子。
“吼……”突然，一聲響徹天地吼聲從森林傳來。
安謹嚇了一跳，心臟狂跳，抬手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