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2 / 2)

文學入侵 鹿門客 8512 字 6個月前

誰知道二十八歲的時候,卻因為他是中國唯有的幾個特質獲得者,而被硬塞了一個監護人身份,不得不和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打交道,以家長的身份,應對起這孩子帶來的種種麻煩。

一聽眼前這位年輕的王勇上校,就是傷人者的監護人,大約是兄長身份。政府方麵的負責人就一下子圍了過來。

他們仿佛有千張嘴,王勇被飛濺的口水,不斷開合的嘴唇,說得頭昏眼花,麵上卻強自鎮定,一派冷肅:

“不需要搞特殊。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按法律來處理,除了涉密的部分,法庭的結果原樣公布給媒體。”

區政府人員被他表麵的鎮定和冷峻糊弄住了,開始思考他話裡的真意。

其中,教育局的眼前一亮:“我們之前調查過,當時同在現場的,似乎還有一個女學生。後來經過調查,那個學生聽說當天之後,她的家長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請假了,請了一個星期,還想轉學。我們當時以為她也是被您的妹妹打傷了,現在看來,她們家卻沒有來鬨事。難道彆有內情?”

其他人連忙道:“這麼重要的消息,你們不早說?”

王勇道:“我當時在場,那個女學生身上......沒有衣服,雙手被麻繩捆著。她的衣服被剪碎了,丟在一邊。張.....我妹妹當時跑過去的時候,身上沒有拿剪刀,也沒有麻繩。”

其他人對視一眼。

能在政府混的都不是什麼傻子。

基層政府,常年和各色奇奇怪怪的事情打交道。

王勇這話一出來,登時就有人心裡有底了,知道此事背後定有大反轉。

其中一位法律方麵的負責人問:“可是......就算是對方欺淩無辜在先,您妹妹仗義出手,這,對方的傷勢,也很難說得過去啊。”

褚星奇和陶術也聽出門道來了。

褚星奇笑嘻嘻地打斷了:“校園欺淩,侮辱名譽,侵犯人身,未成年人犯這類事怎麼判?”

負責人說:“很難判,刑法裡,對於未成年人保護得比較......此前有很嚴重的校園致殘案,因為犯人未成年,我們也隻能以教育為主。”

話音剛落,他自己也醒悟過來。

褚星奇聳聳肩膀:“對嘛,她們沒成年,我家小玉也才十三歲,還比她們小一歲來著。”

他笑嘻嘻地,卻驟然間有些險惡意思:“殺人者,人恒殺之。以未成年為憑仗欺淩人者,遭此現世報,想必網上的意見會反轉的。”

王勇默然片刻,道:“如實公布給社會、媒體即可。”

等處理完此事,已經夜深了。回到賓館的時候,張玉正坐在床前,從賓館的落地窗,望著城市的萬點燈火。

她看得聚精會神。

陳薇已經累得趴在桌子上睡沉著了,身上蓋了一條空調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蓋的。

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張玉回頭,眼神清澈,但是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愧疚,也沒有擔心。

自從離開c-b1-0後,她雖然恢複了神智,大多時候全是這樣平靜到冷漠的神態,似乎缺失了感情。

冷峻的青年沉吟片刻,蹲下來,放輕聲音問她:“昨天的事情,除了‘臟東西’以外,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張玉似乎在思考他的意思,過了一會,才蹙著眉說:

“她很害怕,跟文靜一樣害怕。”

“她們都很害怕臟東西。”

“我去了,她們不怕了。她說,謝謝我。”

王勇不知道文靜是誰,但刹那冷峻的眉眼柔和許多,便道:“明天北平的技術人員到了,你想留在板橋區嗎?”

“爸、媽,在這裡。”張玉道。

“那麼,我知道了。”王勇笑了,他原來的青年長相,很是冷峻,隻是笑起來的時候,右邊嘴角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我叫羅浩鳳,是你婆婆。他是我兒子羅二英,是你丈夫。”

天一亮的時候,被用藤條抽打了一頓,又關在豬圈裡餓了一夜的李文靜,終於被放出來了。

她又冷又餓,渾身發抖,羅浩鳳喂了她一頓飽飯,她狼吞虎咽地吃完飯,再也不敢橫衝直撞地要下山。

羅浩鳳不放心,就用繩子栓了她,領著她去見自己兒子,給兩人見麵。

破敗的土屋,屋外就是豬圈,散發著一股糞便臭味。

屋裡唯一一台電視,還是老古董。

床邊堆著雜物,一切都是黯淡灰蒙蒙的。

補了又補的褥子裡躺著瘦小的癱瘓男人,大約二十多歲,眼神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臉上全是麻木。

羅浩鳳輕輕地叫了一聲:“兒子,你媳婦來了。”

“她腦子不好使,我給她栓柱子上。你們倆互相認認人,媽去給你端飯。”

羅二英一動不動。

李文靜滿麵惶然,啊啊地叫著。

羅浩鳳也不管李文靜聽不聽得懂,半如訴苦,半似告誡,歎道:“他在外麵打工,乾清潔的時候,從三樓摔下來,身子大半動不得,脾氣暴了點。你忍著些。”

就轉身去隔壁磚砌的土灶間裡拿飯菜。

她轉身沒走出多遠,就聽到砰砰砰的砸東西聲音。

她喃喃著歎氣:“唉,這媳婦,花了好多賠償款,彆砸壞了啊。”

她家的房子在半山腰,遠遠可以眺望雲霧彌散的群山峻嶺,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見一條解放前不知什麼時候修繕的,早就開裂被廢棄的老公路。

老公路彎彎延延,伸入雲遮霧繞的群山深處。

她拿飯菜的時候,眼花了一下:“咦?那是什麼?”

她依稀看到一隊扛著大槍,身上穿的是又破又爛,灰仆仆到五花八門的土布,仿佛公公去世前收藏的幾十年前的老軍裝,綁著綁腿,瘦弱得皮包骨頭的隊伍,正沿著那條老公路,從大山深處走出。

下一刻,群山間的雲霧驟然濃鬱了幾分,那截公路被吞沒了,隊伍也不見了。

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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