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2 / 2)

怦然為你 閔然 5960 字 5個月前

“對方是陳宏,我的畢業論文導師。不出意外的話,還會是我的研究生導師。”

她說得平淡,傅斯恬卻聽得驚駭。她快速地眨眼,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發不出聲,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反應才不算突兀,隻能再用力地收握住她的手腕以示安慰。

張潞潞似乎也不在意傅斯恬是什麼神情和反應,她沒掙開傅斯恬的手,也沒回頭看她,隻是顧自說了下

去。

“我以前和你說過,我爸媽都是老師,一個是初中老師,一個是高中老師,一輩子教書育人、受人尊重,桃李滿天下,所以我從小就也有一個夢想,想像他們那樣,當一個老師。他們也很讚同,很早就幫我規劃好了,先上一個好的大學,然後保研、讀博,留校。我人生隻想過要走這樣一條路的。可你知道,分流後,我的成績不算拔尖,每次考試都是吊車尾,保研肯定和我沒有關係了。比申大好的學校,我怕我考不上,比申大差的學校,我不想去,剛好看到陳宏課題組招人,我就報名去了。我想著提前聯係好導師、提前進組,興許可以爭取優勢最大化。沒想到,陳宏不久後就暗示我,其實保研也不是我想得那麼難,他有辦法的,就看我會不會表現了。”

陳宏所謂的“會表現”,就是接受他的性1騷擾、乃至……發生關係。張潞潞做不到、不堪其擾。

她想換導師,可是陳宏不允許,他不允許就不會有老師願意額外接收她的。她隻能被迫繼續跟著他。

陳宏便變本加厲,三不五時地在微1信上騷擾她、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對她動手動腳,威逼利誘。

那次在辦公室走道撞到傅斯恬,就是陳宏瘋了,在辦公室突然抱住了她,要親她,張潞潞嚇瘋了,也惡心壞了,推開了他,奪門而出。

當天晚上,陳宏居然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來找她。張潞潞問他,他不怕她喊,不怕她報警、不怕她舉報嗎。

陳宏說:“我隻是喜歡你,想疼你,和你親近親近,又不會讓你吃虧,何必呢。鬨出去我不好聽,你也不好聽是不是。”

他仗著女孩子在意名聲、在意前途,所以有恃無恐。張潞潞確定,受害者一定不隻有她一個,她不過是許許多多忍氣吞聲的學姐們的縮影。

“可現在,我忍不下去了。斯恬,你知道嗎?我現在一看到男性手上的汗毛,就會忍不住反胃惡心。我男朋友從後麵抱住我,我看不到他的臉,他低頭靠近我,我都會不自覺地發抖。我一想到我還要在他手下呆到下學期,甚至要跟著這樣的人做研究三年,我就覺得前路一片黑暗。我太害怕了。我開始焦慮,開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掉頭發,可是我誰也不能說。”

“昨天陳宏又摸我了。我一路哭著回去的,哭了好久,哭著給我爸媽,說我不想讀了。”

“我媽媽勸不住我,也哭了,她不知道我為什麼哭,可她居然說,沒關係,不讀就不讀了,實在不開心就回家吧。爸爸媽媽是你永遠的後盾。”

“我掛了電話就開始收拾行李,可收拾著收拾著,我就越來越難過、越來越憤怒。憑什麼啊,憑什麼走得要是我,被毀的也是我。他還好好的。憑什麼啊,我又沒做錯什麼,我是受害者啊。”

她的控訴染上了哭腔,像石子一樣磨礪著傅斯恬的耳膜,傅斯恬跟著難受到胸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她隻能笨拙地撫她的後頸,發自內心地安慰她:“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做壞事的人理直氣壯,受害者卻反而要擔驚受怕,甚至要擔心事後受到旁人冷言冷語、風言風語的二重傷害。

“所以我想明白了。不是我的錯。我不好過,他也彆想好過。”她咬牙切齒地說,攥著天台欄杆的那隻手,手臂上青筋鼓了起來。

傅斯恬剛要接話,口袋裡手機響了起來。

她取出來,來電顯示是時懿。

張潞潞也看到了:“應該是催你回去了。”她看了一眼天空:“也是,天也黑了,我們下去吧。”

傅斯恬接起,時懿問:“還好嗎?”

時懿應該是不放心她。傅斯恬溫聲說:“嗯,我們現在下樓。”

時懿放下心:“好。”

“走吧。”看傅斯恬掛了電話,張潞潞轉過身往樓梯走。

傅斯恬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書包帶,把剛剛沒說的話接上:“潞潞,你彆衝動,彆做傻事。”

張潞潞咬牙,兩腮咬肌鼓了鼓,說:“我沒衝動。我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你要做什麼?”

張潞潞說:“我要給校長信箱寫信,實名舉報他。”

傅斯恬睜大了眼睛,為她有這樣的勇氣震撼。她雙唇囁嚅著,組織不出正確的語言。鼓勵她嗎?她想的,可是她也有許多的擔心和顧慮,蚍蜉撼大樹,有多難可想而知。她害怕張潞潞在這個過程中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她鄭重問她:“你想好嗎?”

張潞潞點頭:“我已經想了太久了。”頓了頓,她眼眸定在傅斯恬身上,問:“你呢?”

“你會幫我上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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