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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 時落雪會突然動手。

武鬥圈雖說是戰鬥,但也不代表大家都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土匪。

侯關的思維模式,其實一直都還停留在依靠手段來處理事情上, 這也是為什麼他這次會這麼計劃的原因。

像時落雪這種直接就要拔劍的……侯關是真沒見過, 也完全沒想過還能這麼乾。

這就導致時落雪的劍一直落到他麵前的時候, 侯關都沒能反應過來。當即就被撲麵而來的劍氣直接掀翻, 朝著後方飛了出去!

還連帶著撞倒了武鬥協會派來的見證人之一。

侯關很久都沒有感覺到過這種劇烈的疼痛了, 簡直就像是全身都要散了架似的,他掙紮著爬了起來, 巨大的憤怒和恐懼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指著時落雪, 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不能這樣!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那兩個協會的見證人也被這一幕驚呆了,其中一人怒道:“時落雪!你這是在擾亂我們的取證!你快停下!”

然而時落雪甚至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而是再次舉起了劍。

此時恰好一陣風襲來, 她順著這股力朝著侯關幾步飛躍而來, 劍如風至,已經是朝著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侯關又一次地落下。

刹那之間, 侯關想要逃離便轉身就跑,可下一秒, 時落雪已是借著騰飛而起的力量又落下一劍。

這一次, 他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開了。

侯關在的背後挨了一遭重擊, 頓時感覺五臟六腑都疼痛難忍, 喉頭腥甜,整個人都朝前方的地麵撲了下去。

隻剩下身後傳來時落雪涼沁沁的聲音:“第一式,淩風。”

——竟然是真的要生生在他眼前全部演練一遍!

可侯關此時哪有空去觀看時落雪的劍招, 更不用說去記住和模仿力……因為這演練的對象完全就是他啊!

不過一劍,他就已經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要是把全部都挨過一遍, 侯關實在懷疑自己能不能有命堅持到那個時候!

此時此刻,求生的渴望戰勝了一切,侯關不顧一切地大聲喊叫了起來。

“救命、救命啊!都給我出來,快來救我!!!”

他努力地趴在地上往前挪動著,期望著能夠離時落雪遠一點、再遠一點。不僅毫無反抗的意誌,甚至隻顧著自己求生,哪裡有一絲劍源流當家人的威勢和尊嚴?

時落雪看著他,隻覺更加這人更加可恨。

這種人,也配來碰瓷隱山派麼?

隨著侯關的大聲求救,不遠處似乎有人真的被驚動了。而在現場的兩位武鬥協會的見證人,也像是被突然叫醒了一般,猛然意識到了現在的危險。

要知道,他倆的武力值比起侯關還不如,又是做慣了文職,早已經忘記自己以前的那點功夫了。

站著的那個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彆亂來啊!我警告你,等我回去了你彆想有好果子吃!”

剛剛被連帶著摔倒在地上的,則是努力往後鎖,拚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時落雪冷冷地看著這兩個人,若是他們隻是無關人員倒也罷了,她不會為難。可偏偏侯關剛才已經說過,這兩個人也是和他一夥的,甚至打算作偽證來誣陷她。

這樣的話,她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時落雪毫不猶豫地抬手,語氣冰冷地說道:“回去?你覺得你還能回去?”

這話說得那人立刻悚然一驚。

可他看向時落雪時,對方卻絲毫不懼,甚至神色十分平靜。

就像是……她根本不是在放狠話,而是實話實說一樣。

宛如聽到了什麼噩夢宣言一樣,站著的人和倒下的人同時動了。站著的這人一轉身就朝著門口跑去,或許是人下極限之下爆發出來無窮的潛力,他甚至覺得自己跑的從未有過的快。

但是再快的速度,在時落雪的麵前也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她運起輕功,飛躍路兩步便已經追上那人。而此時,原本風景美麗的庭院之中,似乎開出了大片大片的花朵,就連時落雪優美的身姿,都如同一朵緩緩綻放的花瓣。

就像是花團錦簇的繁花之中驀然伸出的一條毒蛇信子,長劍從那錦繡景象中緩緩探出,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直接砍上了他的後背。

“第二式,風花。”

時落雪的聲音落下之時,麵前這人也已經倒下了。

她緩緩轉過頭來,盯住了剩下那個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就像是突然在大冬天裡浸泡在一盆冰水裡,猛然就是一個激靈。

他在時落雪剛開始動作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好,因此一句話都不敢說,就縮到一邊去準備把自己隱藏起來,力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庭院就這麼大,再隱藏,也不可能生生把一個大活人變沒了。

毫無疑問,解決掉了他的同伴後,時落雪就要來對付他了。

這人毫不猶豫地就開始求饒:“我錯了!饒了我吧,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我知道自己錯誤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生死關頭,他也顧不得許多了,鎖在地上拚命地朝著時落雪求饒,就差磕頭認罪了。

但時落雪卻並不會因此而心軟。

她乾脆利落的一劍之後,這人也說不出話了,隻剩下時落雪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第三式,落風。”

她說是要演練一遍,就是真的要演練一遍,絕不是謊言。

隻是這樣的方式,恐怕也沒多少人能夠消受得起了。

倒在地上的侯關剛剛還在拚命呼救,現在卻是已經連呼救這件事都忘了,他被眼前的一幕徹底嚇住了,甚至都來不及阻止,就看著時落雪利索地解決掉了自己的兩個盟友。

——當然,他也沒有能力去阻止就是了。

這時落雪的舉動,還是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你、你就不害怕嗎?”侯關哆哆嗦嗦地問時落雪。

時落雪的目光緩緩落在了他的身上:問道“害怕?”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都是協會的高層……我,我……還有他們,我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侯關努力鼓足氣勢,隻可惜配合他現在的情形,實在是有些外強中乾。

時落雪卻十分放鬆:“你沒聽到嗎?你覺得他們還能回去?”

侯關猛地後背一涼,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個倒在地上的人:“你、你把他們都殺了?!你殺了他們?!”

他驚愕之下,整個人都僵硬了。

時落雪當然沒殺掉這兩個人,不過是讓他們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罷了。可侯關在極度的恐懼和緊張之下,竟然也沒發現問題。

時落雪便也不去解釋,讓他自己去腦補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逐漸聚集過來的其他人。

剛剛侯關的一通呼救,再加上戰鬥發出來的聲音,已經吸引了劍源流的不少弟子前來,而發現這裡爆發了戰鬥後,他們又迅速地跑去通知了其他人。

現在已經是團團包圍住了這個小小的庭院。

但雖然包圍,卻是誰也沒敢動作,隻是拿著武器對準時落雪。

無他,實在是他們看見庭院中心的是人時落雪啊!

這段時間以來,時落雪先是力挫新一代弟子中最有潛力的劉思明,又直接砍廢了他們視為強者的侯茂,直接拿下了擂台賽冠軍,這件事誰不知道?

尤其是他們有是劍源流內部的人,知道無論是劉思明還是侯茂,經過和時落雪的戰鬥後都受傷慘重,一個有心理陰影,一個有身體陰影。

這樣的對手,誰敢先衝上去當炮灰?

等他們看到自己的當家人,侯關也倒在地上一臉狼狽的時候,這種恐懼就更大了。

侯關感覺自己已經被時落雪逼到了一條懸崖邊,毫無退路了。他本以為自己是一無所有,所以孤注一擲的做了這個計劃,就是想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硬要把時落雪拉下神壇。

可現在他發現,時落雪才是真正的無所畏懼。

對於擁有的一切,她根本不在乎,也毫無懼意,甚至說打就打,說殺就殺。

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任何的算計和陰謀,都變成了無處遁形的小醜。

這樣下去,他也會死的。

侯關顫抖著聲音,指著時落雪大聲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她都打到我們頭上來了,你們還在發呆!這麼多人一起上,還怕拿不下她嗎?!”

眼見著自己的這些弟子似乎有些動搖了,侯關又加了一把火:“誰要是能拿下她,我就讓他做劍源流的親傳弟子!未來就是我的接班人!”

他聲音尖利,表情癲狂,顯然是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了。

而他的這句話則像是一劑強心針,瞬間引爆了劍源流的弟子們,他們鼓足勇氣,朝著中央的時落雪一擁而上!

時落雪緩緩舉起劍,一直到最前麵的一批人逼到了她的身前,眼看著劍尖就要碰到她的瞬間——

她才猛然騰空而起,在不少人的驚呼聲中高舉遊龍劍,猶如一股帶著無窮力道的炮.彈,又朝著下方直直衝去。

就像是平地裡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滿載的劍氣聚集起令人無法對抗的幻境之風,席卷了整個庭院!

時落雪落下的瞬間,劍氣也在瞬間爆裂開來,竟把這附近的一圈人都生生彈飛了出去!

唯有風沙散去後舉劍半蹲在中間的時落雪,緩緩抬頭,輕聲吐出了五個字。

“第四式,幻風。”

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完美的範本,都是教科書一般的演示,可惜在場的人卻無心欣賞。

因為此刻,他們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作為時落雪的敵人要麵臨怎樣的壓力。

就像是之前的劉思明和侯茂一樣,在站上這個對站台之前,他們總有一絲僥幸心理,覺得自己或許有機會能摘下時落雪的桂冠。

但在站上擂台之後,他們才恍然意識到彼此之間的差距。

是天塹,是海溝,是天空和地麵的距離。

但此時後悔已經太晚了,他們甚至已經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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