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嫁妝的用處(2 / 2)

正思量著桂枝懷抱著幾個匣子走了進來,其身後是顧廚娘和郭家的,兩人一前一後抬著一個箱籠。

“這是什麼?”

桂枝從那堆匣子裡找出一本新寫好的冊子遞過來,道“這是府裡各位親朋給您的添妝,您在家裡也沒仔細瞧過,嬤嬤便說抬來給您瞧瞧,這是單子。”

劉玉真打開略略一看,見都是金銀首飾頭麵綢緞等,頓時來了興趣,讓她們一一打開,從中挑選了幾套。

“外祖母、兩位舅母還有表姐給的這幾套都收起來,將咱們到了京城要用的,咦表姐給的這套可就是傳說中的點翠?真漂亮!”

“是呢,”桂枝將匣子捧近了給她瞧,笑道“在家裡的時候幾位太太也都是看呆了,不過不是什麼‘傳說中’的,是宮裡出來的呢隻有在京城才能見到。”

“曾家來的那個嬤嬤說這是侯夫人入宮時宮裡的貴人賞的,她勻了兩套,給您和府裡的三姑娘一人一套。”

“真漂亮!”劉玉真呆呆地拿起來,心想這就是風靡了千年的點翠啊,光彩奪目讓人移不開眼睛,有了這套其他就都是胭脂俗粉了,“這套拿到我房裡來,我要親自收著!”

桂枝自然是不會有意見的,問道“那其他的這些……”

劉玉真想了想,“把周姐姐和幾位姐妹的另外收著,其他的都抬去耳房給嬤嬤歸整,另記了單子,將來若要送禮就從那些裡頭拿,對了裡麵沒有什麼特殊了的吧?”

“沒了,都是新打的,”桂枝小聲說道“隻府裡的三太太和二姑娘送的頭麵珍貴些。”

“他們啊,”劉玉真冷笑一聲,“那把她們母女的也另收起來吧,將來回給她女兒或兒媳婦,還有二嬸嬸的也收起來,將來就給康哥兒媳婦!”

處理完了添妝,便是昨日新收的見麵禮了,也有小半箱子,不過這些就都不如前麵的添妝珍貴了,也不如她昨日派出去的值錢。

畢竟做好的綢緞衣裳鞋襪另配了繡工精致的扇子荷包等,少說也要十兩一套,這一人一套一對長輩就是二十兩,不過這些都是府裡做的。

不過也正常,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裡,若是給的禮輕了反倒會惹人閒話。她仔細看了看桂枝遞過來的單子,老太爺他們這些親眷男子都給了銀錢,十兩、五兩、一兩不等。

老太爺、大老爺還有族長都給了二十兩,族長長子和姑丈給了十兩,幾位舅爺一人給了一兩,這些銀兩和大錢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兩了。

有些新得很應是新換的,這是給他們夫妻,給這個小家庭的,劉玉真讓桂枝把這些單獨放開了,不和她的錢混在一起。

暗暗想著等以後小家庭裡要用什麼錢就先從這裡麵拿。

婆婆張氏給了一對鳳尾金步搖,給的時候很不舍的樣子,相比之下二太太戚氏給金戒指的時候就大方多了,就是族長夫人給金耳環的時候也很和善。

大嫂小張氏和二嫂吳氏的都差不多,應該是之前商量好了的。姑太太則給了兩個細細的金手鐲,張家幾個舅母分彆給了細細的銀簪、銀耳環、銀手鐲,看起來是一套的。

還有其他人,銅簪子、銀丁香耳環、大紅布頭……

劉玉真略看了看實物,再把單子上的親眷關係理了理,與他們送的禮對應起來,便讓桂枝收起來,這些她都準備不戴,就當留念了。

如此,她這次嫁人,得到了田地山地上千畝、大小宅院四座、鋪子四個、綾羅綢緞皮子布匹一十六箱、古畫古董古玩擺設一十八件、頭麵就有二十八件。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千兩白花花的現銀,一千兩銀票,總價值超過八千兩銀,每年還有約八百兩的活錢進賬,加上莊子裡四季送來的果蔬雞鴨、糧米柴油等等,發了筆大財。

越看越是高興,劉玉真喜滋滋地道“桂枝,這些日子大夥兒都辛苦了,你去和嬤嬤說,這個月給發雙份的月錢,你們幾個各賞銀一兩,你再去把那匣子素銀簪子取來,一人發上一支!”

桂枝做了個福禮,笑道“謝姑娘賞!姑娘,還有這個,這是放在裝著您日常衣裳的箱子裡的,嬤嬤也不知道是什麼,特讓我帶來給您。”

“這是什麼?還挺好看的。”

“姑娘也不知嗎?瞧著珍貴得很,會不會是府裡太太私底下給您的貼補啊?”桂枝小聲道。

劉玉真接過匣子看了看,搖頭,“母親沒有告訴過我有這麼個東西,能打開嗎?”

桂枝搖頭道“不能呢,試了沒打開,拿著輕飄飄的,也不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

劉玉真也不在意,隨手放在了裝有田鋪契書的匣子的上麵,道“我知道了,鑰匙都放在一起了吧?”

桂枝道“是的,就放在姑娘日常用的梳妝箱子裡,今早我還看見了呢。”

劉玉真點頭,“那就好,你再去找嬤嬤拿對牌,把我們在家裡做的小孩兒衣裳找出來。”

桂枝瞬間明了,“姑娘您是要把先頭給慧姐兒和康哥兒做的新衣裳找出來嗎?他們的衣裳是該換了,康哥兒昨天和今天都是穿著同一匹料子的,模樣還好但針線一般,且尺寸有些大呢。”

“至於慧姐兒她今日穿的是舊衣吧?瞧著那樣式好像是家裡去年送來的,有些小了哪像大家閨秀?彆說和府裡的姑娘們相比,就是縣裡頭但凡有些家底的瞧著都強些。”

“你以為還在家裡啊?”劉玉真解釋“陳家的境況你瞧待客的堂屋便知道了,沒什麼名貴擺設,木頭還比不上我們屋裡的,家裡的幾個下人穿的都是粗布短褐上頭還有補丁。”

“哪像府裡的有四季衣裳,老少爺們這些主子就更不必說了,針線房日夜不停流水似地送去,得寵的還專門配上幾個針線上人,家常的衣服穿一兩次便賞了人……”

桂枝輕笑,“姑娘說的可是大姑娘?她在家時可是配了四個針線上人,最愛蜀錦,有一陣子非蜀錦不穿呢。”

劉玉真也彎起嘴角,“蜀錦色彩明豔,最得大姐姐歡心。”

桂枝湊過來小聲地說。“要我看啊,還是大太太給的那匹雲錦最好,老太太都愛不釋手呢。”

劉玉真這回笑出聲來,“你呀你,儘會耍這嘴皮子,如今咱們來到了陳家,往後啊驚醒著些,這等非議長輩的事情就莫要說了。”

想了想,她又道“再有那柔軟的細棉布收拾出兩匹,還有顏色穩重的料子也找些,中秋重陽已過,冬至節禮也要預備起來了,今年要預備著給府裡頭老太太,母親的衣裳,家裡頭這邊也有祖父、公公婆婆。”

“還有夫君這邊,我瞧著他現在的都是舊衣,得給他多備些。”

“今年就先用我嫁妝裡頭的料子吧,”劉玉真歎氣,“不用過兩年顏色也淡了,倒是明年就要從外頭采買了,畢竟是咱們這房的節禮,可不能老是用我的嫁妝。”

如今她身為陳家最有錢的人,這一兩匹料子的確不放在眼裡,但是賬不是這樣算的。他的錢是小家的,但她的錢是她自己的,除非是特殊情況不然不能開這個口子,不然以後分不清就麻煩了。

桂枝連聲應著。

傍晚的時候,劉玉真領著桂枝,抱著收拾出的幾件小孩兒衣裳去了上房,這些衣裳都是用零散的綢緞做的,每一件顏色款式都有差彆。

在劉家備嫁期間,母親從庫房取了十幾匹綢緞與各色細布給她做衣裳,那都是一匹匹的好料子,她依著四季做了幾十套,也給陳世文做了幾套,剩下的布頭做不了大人的便讓針線房做了適合小孩兒穿的。

主仆兩人剛走下西廂房的階梯便看到了一個黑痩黑痩的丫鬟在上房前麵的院子裡掃地,掃把揮得很快,塵煙四起。這丫頭身不高,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灰色粗布衣裳,上頭還有幾個補丁,瞧見她走來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掃把也掉了。

劉玉真離著幾步遠停住了,柔聲道“你是石榴?”

那黑瘦丫鬟傻愣愣地站著不回話。

桂枝冷下臉,喝道“三奶奶問你話呢,怎麼不回?”

“三奶奶?!”她撲通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把頭磕得咚咚響,結結巴巴道“給三奶奶磕頭請安,萬福金,金,吉祥如意……”

劉玉真皺眉。

“起來起來,”桂枝放下東西走上前去拉她,“見著大奶奶不用這般磕頭,大太太可在?三奶奶來給大太太請安,你去通報一聲。”

石榴頭也不敢抬,諾諾道“大太太?大太太在屋子裡摘菜!”

劉玉真和桂枝……

活了這十幾年,劉玉真聽到過“太太在屋裡歇下了”、“太太在屋裡待客呢”、“太太正在裡頭等著姑娘呢”等等話語,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太太在屋子裡“摘菜”這麼,這麼淳樸實在的,半響沒反應過來。

“罷了,你也不用通報了,繼續做你的活計吧。”瞧著便是個粗苯的,劉玉真也不與她計較,繞過她徑直向上房走去。

桂枝跟在後麵低聲道“姑娘,這家裡的下人也太不像樣了!”

劉玉真也這般覺得,歎了口氣,“慢慢□□吧,人總不是一生下來就懂規矩的,你和嬤嬤提一下讓她多注意著些。”

桂枝鄭重點頭“是,回頭我便告訴嬤嬤。”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門口,婆婆張氏的大嗓門從裡麵傳來,“什麼?你說你新三嫂過來了?她怎麼過來了?誒呦我去看看……”

劉玉真緊走了幾步,趕在張氏出門前走了進去,福身行禮道“給母親請安。”

“誒誒誒,都安都安。”張氏身著一件淺褐色細布衣裳,看著劉玉真進來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有些拘謹地說“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還沒開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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