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四阿哥聽淑婉發了一通牢騷就去前麵了。他覺得不過是院子裡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格格,他能耐著性子聽淑婉發牢騷就很不錯了。這種後院的瑣事根本不是他一個爺們兒該操心的。

四阿哥背著手走了,淑婉更生氣了。

他走了是什麼意思?嫌她煩了?都不給她一個交代的嗎?

寧嬤嬤給淑婉倒了杯溫水,讓她消消氣。

“福晉息怒,一個格格罷了,模樣隻是清秀,翻不出大浪來。您千萬彆因為一個格格跟四阿哥生氣,那樣會把四阿哥越推越遠的。”

淑婉側身躺在榻上休息,“不用嬤嬤囑咐,道理我都懂。我現在身子重,每天都覺得累,哪有閒心跟四阿哥生氣?”

寧嬤嬤欣慰地笑,“福晉能這樣想就好,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後院的格格不過是打發時間解悶的玩意兒,在四阿哥心裡,您才是最重要的。您是尊貴人,何必與那些卑賤的人計較呢?那不是拉低您的身份嗎?”

淑婉抿著嘴似笑非笑,哼,寧嬤嬤倒是會勸人。

“唉,我沒生氣,也不想跟武氏計較,隻是後院多出來一個格格,心裡有點泛酸。嬤嬤先出去吧!我累了,想睡會兒。”

淑婉閉上眼睛,秋香和冰香給她打扇。寧嬤嬤取來一個薄被給淑婉蓋上,安靜地退了出去。

寧嬤嬤剛出去,淑婉就睜開了眼睛,她抓起薄被扔在地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秋香笑著勸道:“福晉剛還和寧嬤嬤說不生氣呢!這會兒怎麼又扔東西了?”

冰香撿起薄被疊好,她罵秋香糊塗。

“糊塗種子!寧嬤嬤能跟咱倆比嗎?咱們是福晉的心腹,寧嬤嬤以前是德妃娘娘的人,是叛徒!福晉寵著咱們,臟活累活交給叛徒去做,咱們等著現成的就得了!”

淑婉哭笑不得,倒不必用叛徒這樣嚴厲的字眼去評價寧嬤嬤。

隻是她不方便在寧嬤嬤麵前說她舊主的壞話,一是為了防著寧嬤嬤跟德妃告狀,二是為了避免尷尬,她把德妃罵個狗血淋頭,寧嬤嬤附和也不對,反駁又不敢,大家心裡都難受。

冰香叉著腰數落德妃的不是,她歪著脖子咬著牙,神態像極了市井潑婦。

“說句公道話,哪家的婆婆像她似的!兒子剛回來就往房裡塞人,怎麼,她兒子離了女人就活不成了?大家都是女人,誰沒吃過懷孕的辛苦?將心比心的道理都不懂,她也配做……那個嗎?”

秋香皺眉說道:“行了!隔牆有耳,那位也是你能說的嗎?”

冰香無所謂地說道:“我在屋裡小聲閒話,又沒指名道姓,誰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再說了,福晉心裡難受,她還懷著孩子呢!這個時候你就得順著她罵人,罵得越痛快,福晉才越解氣!”

淑婉笑著點頭,冰香替她罵人,她確實覺得心裡痛快多了。

可能女人就是這樣,情緒上頭的時候不要跟我談理智和解決辦法,陪我一起罵人,讓我把情緒發泄出去就行了。

淑婉把手搭在肚子上,感受著孩子的胎動。

“剛開始氣婆婆多管閒事,現在我更生四阿哥的氣。你們說說,出去一趟給我領個小妾回來。我跟他抱怨幾句,他一聲不吭去了前麵,連一句哄我的話都不肯說。難道是他出去了一趟,我們的感情就淡了?”

有很多人說能斬斷愛情的不是時間,而是空間。這幾個月他們很少通信,以前的一切都不算數了?

冰香非常硬核地勸淑婉想開點,“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您吃點好的,穿點好的,彆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秋香連忙去扯冰香的衣袖,“你胡說什麼呢!趕緊閉嘴吧!”

她又對淑婉說道:“福晉,奴才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就今天的事來看,您在這吃醋泛酸,四阿哥壓根沒往心裡去。

皇上有三宮六院,皇子還沒娶親,院裡就有兩個格格伺候。可能在四阿哥眼裡,院子裡多一個格格是很平常的事。”

淑婉不能接受,“難道我就忍了?”

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去跟彆的女人睡覺?

秋香歎道:“福晉,德妃娘娘是長輩,賞個格格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您跟誰說理去?如果您告到太後那裡,恐怕道理沒論明白,太後還得責怪你善妒。”

秋香一針見血地指出來,“您不是生氣,您是害怕。您怕四阿哥寵幸武氏,不再是您一個人的了。”

淑婉被秋香戳破了心思,心裡覺得難堪,她翻身衝著裡麵,背對著秋香。

冰香掐了秋香一下,怪她把話說的太狠。

冰香笑著哄淑婉:“福晉彆聽秋香胡說,四阿哥最在意的人還是你。”

淑婉看著牆麵不吭聲,隻有心裡塞了很多人,才要分出高下,選出一個最在意的。

看著淑婉消沉的樣子,秋香也心疼,她警告自己不能心軟。她必須給福晉潑點冷水,如果她一直心存幻想,將來傷心的日子還多著呢!

“四阿哥是皇子,想往他身上湊的女人多著呢!美人投懷送抱,四阿哥每次都能把持得住嗎?皇子納妾天經地義,他連一丁點愧疚都不會有。您還得笑著迎新人進門,不然就是嫉妒。”

秋香歎了口氣,講起一件舊事。

“奴才是家生子,逢年過節您開恩給我放假,讓我跟家人團圓,但我每次都拒了。不是奴才不識好歹,是奴才實在不願意回家。

我娘和我爹見麵就吵,不吵的時候就冷眼相對,好像看不見對方。聽說他們剛成親的時候也好得像一個人似的,可過日子並不是隻有風花雪月,柴米油鹽才能讓你看清一個人。

您對四阿哥有多了解呢?等出宮建府了才知道吧!尋常夫妻沒有小妾摻和還能變成怨偶呢!”

淑婉不悅地說道:“行了,彆說了,你們出去!”

冰香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屋裡,她張口要留下,秋香拽住她,衝她搖了搖頭。

兩人出去後,冰香抱怨秋香不會說話。

“福晉懷著孩子呢!你說這些不是刺她的心嗎?萬一早產了,你擔當得起嗎?”

秋香強硬地說道:“福晉沒有你想得那麼嬌弱!長痛不如短痛,像你一味地哄著,等晚上四阿哥去了武格格那裡,福晉不是更傷心?”

冰香不信,“不會吧!我看四阿哥不是好色的人。”

秋香歎道:“我也覺得四阿哥不像那種人,但這種事誰說得準?按理說,母親賜下來的格格,比彆的格格多幾分體麵,第一晚上肯定要歇在那裡的。”

冰香不吭聲了,心裡偷偷痛罵德妃。

晚上,蘇培盛問四阿哥要歇在哪裡。

四阿哥皺了皺眉,心裡也很苦惱。

福晉上午剛抱怨過,今晚去武氏那裡,福晉恐怕不會高興。可武氏是額娘賜下來的,如果第一晚不歇在武氏那裡,好像對額娘有不滿似的。

四阿哥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去武氏那裡。福晉大度體貼,她應該能理解。

正房那裡,小寧子得了消息去找夏兒,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福晉說。

夏兒也犯愁,福晉進宮以來,獨占四阿哥的恩寵,現在突然出現的武格格把恩寵搶了,福晉能受得了嗎?

小寧子苦著臉一副可憐相,夏兒歎道:“你回去吧!我來跟福晉說!”

小寧子忙道:“不行啊!這不是害姐姐嗎?我隻是過來跟姐姐討個主意,並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

夏兒罵道:“讓你走,你就走,囉嗦什麼!我還得去哄福晉開心呢!”

夏兒趕走小寧子,回到屋裡斟酌著該怎麼說。

淑婉看見夏兒進來便問道:“是不是四阿哥那裡有消息了?”

夏兒勉強笑道:“什麼都瞞不過福晉的眼睛。”

淑婉摘掉頭上的發簪,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把簪子都掰彎了。

她淡淡地說道:“看見你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四阿哥肯定是去了武格格那裡。”

淑婉淡定地把簪子掰回來,“給我拆頭發換衣裳,我要睡了。”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武格格那裡的事也不必報給我聽,我不想知道。”

躺在床上,淑婉翻來覆去睡不著。

在她以為四阿哥能為她守身如玉的時候,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四阿哥並不隻是選擇了武格格,他還選擇了德妃。

可能在他心裡,母親還是比淑婉重要的。

淑婉又想起今天秋香說的話,她的話字字紮心,但確實是金玉良言。

她趁早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安心做一個合格的四福晉吧!

人不是機器,有些事情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直到後半夜,淑婉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第二天早上,冰香樂顛顛地來報喜。

“福晉,有好事,您要不要聽?”

淑婉懶洋洋地給自己戴耳墜,“嗬,我能有什麼好事?”

她拍拍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還要過幾天才出生呢!”

冰香笑道:“福晉,真的是好事!昨晚四阿哥隻是在武格格那裡睡了一覺,沒有叫水,武格格的元帕還是一片雪白呢!”

淑婉嘴角忍不住上翹,不知想到了什麼,笑意又沒了。

“以後四阿哥跟後院格格的事不必往我這裡報,類似的事我也不想聽。”

冰香連忙答應了,心裡卻很想不通。

淑婉往臉上撲了點粉,遮住青黑的眼圈,讓自己看著體麵一點。

從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四阿哥這次是忍住了,以後呢?他每次都能忍住嗎?

淑婉不想聽他跟後院格格的故事,好的壞的都不想聽。

早膳後,武格格來給淑婉請安敬茶,四阿哥不在,宋格格也不在,看起來一點都不鄭重。

武格格年紀還小,雖然極力忍著,但臉上還是流露出幾分哀怨。

淑婉喝了茶,隨便賞了點東西就打發她出去了。

等武格格走了,淑婉偷偷鬆了口氣。幸好她產期將近,不用去請安,不然她還要聽那些八婆冷嘲熱諷。

晚上四阿哥回來了,照舊歇在淑婉房裡。

直男且大男子主義的他總算跟淑婉解釋了一下。

“昨晚隻是在武氏那裡睡覺,你彆多想。”

說完這句,四阿哥就閉嘴了。他心裡忐忑,總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但仔細想想,又覺得自己沒錯。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